耶格已经掀开武器箱，老式电磁扳手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灵活旋转：“元哥，这批制式光能枪霰弹枪的能量回路又老化了三成，得重新校准磁场约束器。”
他说话时蒸汽从面罩缝隙里溢出，在温度越来越低的通道里凝成细小冰晶。
索菲亚正半跪在复合装甲维护舱前，碳纤维手套沾满冷却液：“能源模块更换比预期麻烦……”
她忽然抬头看向医疗舱方向，“耶格，把放着纳米机器人的那个罐子递给我，要加快更新速度了！”
元新东望着通道关联的虚拟空间病毒越来越多，安全程序压力不断增大，逼近的红色警戒线，纳米防护服下的肌肉微微绷紧。
想了一想，元新东忽然伸手按住苏珊的肩膀，掌心传来对方略显急促的脉搏：“三分钟，够吗？”
“足够让纳米蜂群穿透七道防火墙。”苏珊的睫毛在控制台冷光中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终端接口处尚未愈合的针孔。
“不过要是找到他们的主控核心，记得让我先黑进安保系统——上次在矿业都市我大意了，让他们逃了，这次可要连他们食堂的咖啡机控制权都抢过来。”
全息地图在舱壁投射出蛛网状的通道结构，纳米机器人传回的影像里，苗组织的巡逻队那一双双金属脚爪正踏过走廊向这边靠近。
耶格吹了声口哨，将改装好的电磁狙击枪抛给队友，枪管缠绕的绝缘胶带：“小心点用，这枪后坐力能震碎三颗蛀牙。”
“大家抓紧了，又来了一帮难缠的家伙！”
众人纷纷点头，按照元新东的指示行动起来。赵娜把接入器塞进防辐射袋时，听见索菲亚正低声哼着荒板公司的能源模块拆卸口令。
医疗舱的合成肌肉纤维在她指间发出细碎的吱呀声，竟与这走调的小调意外合拍，仿佛老旧的八音盒卡着拍子跳探戈。
苏珊则从自己的战斗服腰间将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长鞭抽出来。
这柄由纳米机器人与生物芯片编织的武器在她掌心流转着水银光泽，随着她指尖轻点，前端瞬间分解为密密麻麻的六边形单元。
苏珊又轻轻挥了几下手，那些单元便如活物般重组，化作三条细若发丝的长蛇。
每条蛇首都嵌着微型量子扫描仪，光点在蛇瞳位置明灭不定，顺着合金门上方的通风口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
金属门轰然洞开的瞬间，元新东的战术目镜闪过一串乱码。苗组织启动了通道，从异空间转移来大量垃圾数据试图击垮五个人的本体程序。
但是苏珊早有准备，也打开了一个通往异空间的通道，有惊无险躲过了这一关。
一等垃圾数据消失，元新东抬手示意队友暂停推进，指尖在门框边缘轻轻一抹，触到几不可见的纳米丝线——这是蓝血组织最擅长的警戒陷阱，稍有震动就会触发高压电弧。
“老规矩，苏珊主攻密码，赵娜破解生物锁，我跟耶格做好保护。”元新东压低声音，战术腰带上的全息投影仪将门禁结构投射在半空。
索菲亚已经蹲下身，从工具包取出激光校准器，银蓝色光束在锁孔位置来回扫描。
苏珊的神经接驳线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她后颈的植入体接口渗出细密汗珠：“门禁系统有双重验证，需要虹膜扫描和声纹匹配，稍等。”
话音未落，赵娜已经甩出两枚仿生膜片贴在门禁摄像头上，薄膜迅速按照指令蠕动，生成了一个普通苗组织安保人员的虹膜数据。
“虹膜数据盗取完成。”赵娜的机械义眼闪过红光，她将声纹模拟器塞进喉部震动器，“现在需要活体声纹，谁去诱捕个落单的？”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金属履带摩擦地面的声响。元新东比了个噤声手势，五人如同液体般渗入墙壁阴影。
四个蓝血清理队员的身影出现在转角，他们制服上的液态金属纹路随着步伐变换形态，像一群有着机械外壳的水母。
“正愁没样本。”元新东屈膝蹬墙，战术靴底的磁吸装置让他在天花板倒悬行走。他手中特制麻醉镖划出三道银弧，精准命中三人颈动脉。
最后那个队员刚要示警，索菲亚的钢丝刃已经缠住他的脚踝，整个人被拽着倒飞进通风管道。
当五人组踏入苗组织总部核心区时，元新东的战术靴踩碎了满地玻璃碎片。
这里像被洗劫过的科技博物馆，老式cRt显示器堆成小山，磁带存储柜里爬满蛛网，空气里飘着老式处理器高速率运算时特有的气味。
“这破铜烂铁能截取全球算力？”耶格用枪托敲了敲身旁5100型机箱，锈迹簌簌落下，“我奶奶家的烤箱都比这先进。”
苏珊突然蹲下身，指尖蘸起地板上的暗褐色污渍放在鼻下：“是冷却液，而且有烧焦的蛋白质味道。”她猛然抬头看向走廊深处，“小心，前方有神经解算的迹象。”
服务器中心的防爆门自动开启时，元新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两台有三层楼高的服务器在幽蓝灯光下嗡鸣，散热风扇卷起的风裹挟着纸屑。
赵娜刚要触碰主机，元新东突然抓住她手腕：“别动！看显示屏。”
泛黄的显示器上跳动着绿色代码，最新一条日志显示：“量子纠缠协议已激活，全球算力接入完成92%。”
“来晚了吗？”元新东自顾自地说道。
下方附带的监控画面让所有人倒吸冷气——太平洋海底光缆节点、月球背面的量子中继站、火星殖民地的超级计算机阵列，所有尖端科技设施的能源正在向某个未知坐标汇聚。
“欢迎来到这里，来到你们的数字坟场。”沙哑的机械音在封闭空间回荡。
元新东和耶格立刻拔出光能刀，站在前面。
萨利克从阴影中走出，他光秃的头顶布满植入接口，后背隆起的金属脊椎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元先生，我是萨利克，是苗组织的首领。”
“以前，你总爱追着残影跑，这次终于抓住实体了。”
元新东刚要开口，萨利克背后的液压装置突然喷出白雾。四条钛合金手臂破体而出，每只手都握着不同形态的光能武器：切割刃、震荡锤、脉冲枪、离子鞭。
当四把光能刀组成旋转矩阵袭来时，元新东才明白“车轮”的真正含义——那根本不是近战招式，而是能将空间撕裂的死亡旋风。
“散开！”元新东甩出电磁盾牌，刀刃与合金碰撞溅出漫天火星。耶格的狙击枪刚上膛，就被脉冲波震得双手发麻。
苏珊感觉自己看不清前方，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神经接驳线突然疯狂闪烁，跪倒在地：“他在入侵我的义眼！看到好多乱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