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想法后，他当然会付诸行动。
既然梵渊不主动说，那自己想法子去挖掘不就好了？
正所谓，事在人为嘛。
……
夜深人静之时，钦天监偏殿中宁静祥和，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火气。
来到这里后，楚墨就没跟梵渊住一起了。
他们这些天都是各住一间房。
两个房间面对面，中间被庭院隔开。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星。
“小红！”
楚墨打开自己的房门，把那朵晃晃悠悠的红莲迎进来。
等它进了屋，才把门关上。
虽然这些天，梵渊不会主动来房间找他，但小红却截然相反。
每天晚上，都得过来找楚墨玩上好一阵。
有时甚至干脆不回去，直接在他这儿陪睡。
楚墨睡下后，它便也待在他枕头旁，像个安静的装饰物。
“小红，既然你是梵渊身体里的，那你们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楚墨盘着腿坐在床边，用指尖戳了戳它。
“飒——”
小红上下晃了晃，爽快给出回答。
“真的？”
楚墨不由微微睁大眼。
那之前……梵渊对自己明明还挺冷淡的时候，小红不就已经围着自己转了？
如果它代表的，是梵渊本人想法的话……
那岂不是……
刚有些震惊，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
“回来。”
“师父？”
楚墨笑眯眯跑过去，将门拉开一条缝。
“你让谁回去啊？”
“还能有谁。”
梵渊没什么温度的视线，直直射向他身后飘浮的那朵红莲。
“……”小红的花瓣抖了抖，求生欲很强地往楚墨背后一缩，装不在。
“师父你来得刚好，我正有事想问你呢！”
楚墨冷不丁伸手，将门外的人一拉。
“……”
望着他那只没分寸的爪子，梵渊继续岿然不动地站在门口。
并没有被他拉动。
“何事？”
楚墨眨眨眼，一本正经问：“师父你怎么变得这么生分？我们不是早就一起睡过了吗？”
“……”
闻言，梵渊眼眸越发幽邃。
“有些话，莫要乱说。”
“？”
楚墨一脸不解，再次用力将他往屋里一拽。
“我又没说错，哪里不对了？”
在他的坚持下……
梵渊终究还是动了。
进去后，小红便一直躲在楚墨身后，不想直面他。
“师父，喝水！”
楚墨给他沏了杯水，放到手边。
“……你想问什么？”
梵渊面色微淡，端起杯子，抵至唇边。
只见楚墨笑吟吟道：“我想知道，师父那天在魅妖幻境里，究竟看见什么了！”
“……”
此话一出，梵渊执杯的手霎时一顿。
里头的水也在边沿危险地晃了两下。
不过，还好楚墨没发现。
但他的好奇心，势必是要得到满足的。
对方越是不说，他越是不肯罢休。
见梵渊还是沉默，楚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变回了原形。
然后在对方还未做出反应时，唰地一下，跳到对方腿上。
梵渊：“……”
“喵~”
黑猫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身前轻轻扫了几下。
柔软又温热的爪子，也看似不经意地在他大腿上踩了踩。
像是在按摩一样。
“师父，你就告诉我嘛……”
不用怀疑。
他这确实是在用撒娇术，没错。
变成猫的样子，就没那么羞耻了。
也不需要太过在乎脸皮。
反正他脸上有那么多毛挡着，要什么脸皮！
还是满足求知欲，比较重要！
“……”
梵渊缓缓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垂眸注视他。
“你……”
“就这么想知道？”
“对对！”
楚墨忙点头。
一金一蓝两双眼睛对上之后，空气中仿佛突然多了一丝微妙的气息。
在他撒娇卖萌的攻势下，梵渊确实差点就要说了。
薄唇刚一动，就被楚墨的双眸牢牢盯住。
猫眼里还带着几缕兴奋。
“……”
时间停滞了一瞬。
梵渊蓦地抬手，盖住他的眼睛。
他的手掌很宽大，而楚墨的猫脸又小。
这一遮，几乎全都笼住了。
“喵？”
楚墨用脸蹭蹭他掌心，发出饱含疑问的声音。
梵渊这才把手移开。
“为了探听，你连这种计谋都用上了？”
楚墨光明正大和他对视，眼里写着：
那又咋地！
自己就算用了计谋，那也是光明磊落！
“那魅妖将我拉入幻境，自然是为了迷惑我的心智。”
梵渊回答得有点笼统。
“但他从始至终，并未成功。”
“就这样？”
楚墨不由瞪大眼睛。
这就完了？
根本没认真回答嘛！
“师父，你怎么敷衍我？”
他挺起胸膛，一脸控诉。
意思就是，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居然就这？？
可梵渊并未接受他的控诉。
只是淡定起身，将他放回了桌上。
“不早了，睡吧。”
离开前，只一抬手，便将小红收了回去。
“……”
等他走后，楚墨龇牙咧嘴弓起身子，用爪子在桌上使劲挠了挠。
简直太敷衍了！
聪明如他，自然找出了对方话里的漏洞！
要是那魅妖从头到尾都没成功的话，梵渊怎么可能被对方成功拉入幻境呢？
而且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主动解除幻境出来！
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哼……真当我那么傻呢？六一，你说是不是？”
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之后，自己却愣住了。
等等……
六一？
那是谁？
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
而且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会得到回应？
可当他叫出来后，身边依旧空空荡荡，只有满屋的寂静。
“……”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缓缓眯起眼。
……
次日，是一个被灰云笼罩的阴天。
天色雾蒙蒙的，见不到一丁点阳光。
还未到晌午，赵澜便急急忙忙地跑来了钦天监。
“不好了——国师，楚少监……皇城要乱了！”
楚墨伸着懒腰，从殿中走出来。
“这才不到一天时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过，好像也不用猜。
肯定又是那帮利欲熏心的家伙，在朱厌的挑拨下，开始闹事了。
“是祺王，还有大皇兄……”
赵澜满眼担忧。
“祺王要对大皇兄下手，已经在皇城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大皇兄也做好了同他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可他们在皇城里开战，势必会牵连无数百姓！”
那两人是死对头，终有一战。
他阻止不了，只能来求楚墨和梵渊，让他们去拯救那些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