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彬郁现在心里也有些生气，觉得楚元内心的倔强，和她外表的柔弱，根本就是成反比的。
即便自己不接受她的感情，也不必这样决绝地离家出走。不管怎样，奶奶对她总是疼爱有加的，她就不怕伤了奶奶的心吗？
“你现在已经是柯家的养女，好好的日子不过，竟要跑出去流浪吗？”柯彬郁生气道。
“不是流浪，是想自食其力。”
“那要等到你完成学业，有自立的能力再说，在那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我至少是你的监护人，怎么会准你随便离家出走？”
“还有，你想过奶奶吗？不管我们之间如何，奶奶是真心的喜欢看重你，你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不怕奶奶失望难过吗？”
楚元垂下眼眸，心里一阵愧疚和自责，觉得自己真的很失态，当真是任性又不懂事。
柯彬郁声音变得和缓，继续道：“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一晚对我来说只是个意外？”
楚元听了抬头看着对方，眼神瞬间亮了一些：“大哥？…”
“阿元，你知道吗？”柯彬郁轻叹一声，“那晚，是我的第一次。”
“什么？…”楚元有些震惊，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听到对方这么说，着实很意外。
她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柯彬郁过往的感情经历，那晚的情景让她隐约觉得他失去了恋人，而且不是简单的分手，对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再加上柯彬郁已然年纪不小，那晚对自己的所为，让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所以眼前听到的话，着实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柯彬郁见楚元懵懂又震惊的样子，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可眼下的情景，却让他不得不继续这个话题。
“我所有和异性最亲密的第一次，都发生在那个晚上。”
柯彬郁说得实在有些尴尬难堪，若不是身体不适，脸色有些苍白，这会儿脸上大概会泛着红晕。
“这当然是我的隐私，可是对奶奶和我身边亲近照顾的下人来说，却不算什么秘密。”
“所以，那晚我做出这样的事，他们很震惊。不止是他们，连我自己都觉得震惊。”
楚元毕竟年纪小，那晚除了给她带来惊吓，实在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她所有对异性的憧憬和向往，都是从再次见到柯彬郁以后开始的。
所以，她现在听着柯彬郁动情地絮絮叨叨那么久，并不能准确地体会对方的感情。
第一次？她只从书本上看到过，那晚对自己来说，才是如假包换的第一次。
自己好歹也是个娇弱的小女生，都没有吵着要他负责，怎么现在，柯彬郁好像反倒比自己还委屈呢？
于是，楚元的生气便一点也没有掩饰：“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负责，赔你的第一次吗？”
柯彬郁听后便笑了，不知是被逗笑的，还是气笑的。
“嗯，当然要赔，我柯彬郁的初夜，这北江城不知多少女人惦记着，很贵的，你打算怎么赔？”
柯彬郁语气难得带着些轻佻，忍着笑，得意地看着楚元。
这丫头一晚上，又是开心又是伤心，这会儿被气得快崩不住了：“你！…大哥真不知羞！…哼！”
柯彬郁不再继续玩笑，不是没了兴致，而是不舍得楚元再继续难过，转而严肃地轻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丫头，你若愿意负责，我自然求之不得，如果想赔，就拿你的一辈子赔给我吧。”
“啊？…”
楚元听着这话，心里有些发懵，原本觉得对方在寻自己开心，这会儿有些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可能会错了意。
“我其实是想说，如果不喜欢，怎么会无端有那一晚上的光景。大哥当然喜欢阿元，可是阿元还小，等阿元长大了，大哥也就老了。”
“不，不会…”楚元再次激动地有些哽咽。
“不会什么？不会后悔，还是觉得大哥不会变老？”
“都不会…不会后悔。”楚元尽力让自己平静肯定地回道。
“好，阿元是个纯洁善良的孩子，你说的，我都信！”
柯彬郁压着内心的激动，对着楚元温柔地笑。
“不过，还有些话，我要对你说清楚。阿元，做我未来的妻子，可能并没有你认为的幸福，会很辛苦，甚至付出很大的代价，大哥只是不舍得你受苦，只希望你将来过得幸福顺遂。”
“我不怕幸苦，只要和大哥在一起，我都不怕！”楚元的眼神很坚定，眼里闪着泪花。
“还有，在你完成学业之前，你只能是我的妹妹，今晚的事，你知我知，在我们将来公开婚约之前，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至于原因，我一时无法解释，但你以后会明白的。”
“好，我都听大哥的。”楚元不清楚缘由，但内心的开心和激动，足以让她什么都应承下来。
“阿元，我今晚接受了你的心意，但愿将来，你不会后悔。”
楚元听了便下意识地摇头，她怎么会后悔？
柯彬郁安抚地扶着她的肩膀，继续道：“那我们现在就约定，等阿元长大和完成学业之后，如果心意和现在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我们就结婚，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
“如果阿元到时候反悔了，有了另外喜欢的男孩儿，我就好好地把阿元嫁出去，祝你幸福好吗？”
“不，不会！…我不嫁！…”楚元听着柯彬郁的表白，眼泪一直忍不住地流着，可听到最后的话，终于忍不住扑向对方的怀里，哭出了声。
柯彬郁哪儿还受得住她的眼泪，心疼地将人抱在了怀里：“好，不嫁，大哥不说了，你不哭！不哭好不好？”
柯彬郁温柔地抚着楚元的背，良久楚元才止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