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月出来，夜风吹散了岑杏的困意，让她清醒了许多。
她看见路边停着的那辆银色超跑，哇了一声，“好帅的车！”
“张景枭，这是你的车吗？”她问身旁的男人。
“嗯。”
张景枭的车很多，但是最常用的就是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主要是因为舒适度高。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车呢。”岑杏说道。
张景枭揉了揉她的头发，“十几岁的时候喜欢，现在已经过了玩跑车的年纪了。”
岑杏问道：“那你现在多少岁？”
“你觉得我多少岁？”张景枭问道。
岑杏挽住了他的胳膊，甜甜地笑了起来。
“你看着好像二十五岁。”
这一刻，某个三十岁老男人的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在女孩脸上亲了两口，笑着说：“困吗乖？”
“不困！”
“那带你兜两圈。”
岑杏满脸崇拜：“张景枭，你真是我最喜欢的人！”
张景枭挑眉，“和顾总比起来呢？”
岑杏咬唇，纠结了一下，然后说：“我都超级喜欢！”
张景枭盯着她，幽幽道：“那你去问问，看看顾总能不能从电视里钻出来，让顾总带你去兜风吧。”
岑杏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张景枭，我想让你带我兜风。”
“你不是最喜欢顾总？”
“你们不一样。”岑杏道。
“哪里不一样？”
“顾总是电视剧里的。”
“那我呢？”
岑杏仰着小脸看他，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你是我心里的。”
张景枭心情一阵舒畅，扯着她的嘴问：“乖，告诉我，你这是跟谁学的花言巧语？”
“小金檀。”岑杏如实回答。
张景枭又问：“她还教你什么了？”
岑杏红着脸，有些害羞地扯了扯他的衣服，然后踮着脚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听清她说了什么以后，张景枭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浑身生出一股没由来的燥热感。
他揽住了她的腰朝车边走去，“别兜风了乖，回家吧。”
“可是我想去兜风。”
“去床上兜风怎么样？”
“我不要。”
“不要吗？”张景枭微笑，笑容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要……”
张景枭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跑车的剪刀门。
“回家吧，乖。”
岑杏弯腰，坐到了副驾上。
张景枭俯身替她扣好安全带，然后才关上车门，转到另一侧上车。
刚一上车，他就侧身将副驾上的女人压在座位上狠狠吻了一阵，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时才放过了她。
吻完，他说道:“走吧宝贝，带你去外环转两圈。”
“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家吗？”
张景枭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红彤彤的脸颊。
“你想去兜风，那就去兜风。”
岑杏看着驾驶座上男人流畅精致的侧颜，心脏如小鹿一样，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好！”
“开心吗？”
岑杏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的，“超级开心！”
“那我和顾总，你喜欢谁？”
“喜欢你！”
“喜欢顾总吗？”
“不喜欢。”
张景枭满意了几分，说道：“把那条朋友圈删了。”
“好！”
岑杏乖乖删了那条朋友圈。
下一秒，路边的限量版兰博基尼超跑就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疾驰而去，划破了无边黑夜。
耳边呼啸的风让岑杏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地唱起了歌。
她唱得断断续续，五句走调三句，但身旁的男人嘴角始终都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的余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被她那双清澈见底，又充满光的眼睛吸引了。
她的眼睛是窗户，透过眼睛，可以直接看见她的心。
她的快乐很简单，她的难过也很简单。
很像一个会说话的小洋娃娃，触碰不同的开关，就会出现不同的反应。
带她去吃想吃的，她就会变得很开心，骗她的时候会傻乎乎地相信，逗她玩的时候又会变得气鼓鼓的。
她喜欢新鲜的事物，很馋，也爱玩，活泼的时候像只小精灵，而等到玩累了就又会乖得像只小猫一样，让他恨不得把她捧手心里。
遇见她之前，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女人。
读书期间，他品学兼优，家境优渥，一直都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
那时候喜欢他的女孩很多，一到节日，情书成把地收，各种巧克力糖果被塞满课桌斗，但他只觉得无聊。
遇见她以后，他才真正明白，课本上那些写情诗的诗人，并不是在胡言乱语。
只要一看见她，他的心头就会变软。
他做梦会梦见她，梦见她连名带姓地喊自己的名字，梦见她跟自己念叨想吃什么东西。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想捏捏她的脸蛋，想摸她的头，想吻她。
他从未想过，年少时期缺席的心动，如今才姗姗来迟。
突然地，他发现小笨妞已经换了首歌在唱。
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放慢了车速。
耳边的风声小了下来，他也听清了她唱的是什么。
她唱得很好，没有跑调，显然是专门练了不知道多少遍。
等她唱完，他问:“这是唱给我的吗？”
“是唱给你的。”岑杏道。
张景枭道:“刚才没听清，我有点想再听一遍。”
“好。”
岑杏再次唱起了刚才的那首歌。
她的声音很轻，每一句都含着缠绵的情意，随着风飘散到了远方。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
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着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
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引自王菲《红豆》）
唱完，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岑杏看着身旁的男人，一颗心几乎要被他填满。
她一直都很喜欢他，从第一次看见他就很喜欢。
她会因为他喊自己乖，喊自己宝贝而心动不已。
也会为他那些细枝末节的温柔而感动。
她以前会苦恼赚钱，会为生活发愁。
是他找到了她，带她找到了亲人。
是他带她去见识了很多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她很感激他，也很依赖他。
她以前一直都不觉得他会喜欢自己，因为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但他对她的那些好，他每次看见自己时眼睛里的笑意，都是骗不了人的。
他既像一个哥哥，又像一个父亲，很会照顾人。
他有时候很严厉，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温和的。
即便是她做错了事情，他也不会凶她，而是会让她自己认识到错误。
她有时候会难过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但他每次都会温声细语地鼓励她很长时间。
她的每一点进步，他都能注意到，她的不开心，他也都能感觉到。
虽然他总是骗人，还会故意吓唬她，但他从来不会吝啬他的夸奖。
他会抱着她夸她漂亮，也会夸她厉害，夸她懂事，这些话都能让她变得很高兴。
想到此处，她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张景枭，你长得真好看。”
张景枭酸溜溜地开口，“和顾总比呢？”
“当然是你更好看了。”
“那你怎么还喜欢顾总？”
“因为顾总是霸道总裁。”
张景枭问道:“所以你是嫌我不够霸道对不对？”
“不是。”
“那是什么？”
岑杏道:“顾总都是丢给女主一张卡，里面有几千万，你给我的卡里面没有钱。”
张景枭沉默了。
初见时那天晚上的子弹，在此刻正中眉心，本文就此完成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