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天没见，小崽崽却觉得何父何母似乎很疲惫，但却在看到小崽崽的时候如同嗜血的恶魔。
法律没能让他们有所收敛，而是更加憎恨。
“你个白眼狼吸血鬼！我们辛辛苦苦的把你养活大你把我们往监狱送？你还是不是人了，啊？”
拘留所的门被他拍的哐哐作响，何母倒是一言不发。
都在拘留所了还那么嚣张，警察拿着警棍敲了敲墙：“老实点！”
程十鸢直接捂住了小崽崽的耳朵，一脸仇视的看着何父，小崽崽乖乖的站着，手指还攥着程十鸢的衣服。
极大的满足了程十鸢想要当哥哥的心。
程母霸气十足的蔑了何父一眼，嗤笑道：“我劝你还是先顾一下你自己吧，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你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啊。”
程十鸢虽然觉得自己母亲的话似乎用的不太对劲，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的，跟着连连点头，还不忘让小崽崽跟着点头。
程母很满意程十鸢的反应，揉了揉两个小崽崽的脑袋，温声对着小崽崽道:“小弃还有什么要和他们说的吗？”
小崽崽抿了抿唇，神色认真的看向何父何母。
“爸爸妈妈，你们爱我吗？”
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从生到死，原主最想知道的就是爸爸妈妈爱不爱他，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过爸爸妈妈说爱他。
为什么拥有爸爸妈妈的孩子那么快乐，他却那么难过，为什么比起吃饱学习更重要，为什么只有在他高烧的时候才能得到爸爸妈妈的一点注视。
原主有太多的问题，可他问不出口，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小何弃代替他问了，还不止一次，因为小何弃有分辨谎言的耳朵。
他知道上一次何父说的不是真的，答案很敷衍，可小何弃知道正确答案，这些正确答案却不会被原主得知。
何父这次似乎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无视警察的警告破口大骂：“老子凭什么爱你？你就是个祸害！把自己亲生父母送到监狱，真有你的！你个不孝子白眼狼！”
程母皱着眉捂住小崽崽的耳朵，却被小崽崽拒绝了。
抚开程母的手，小崽崽倔强的看着何父。
“那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不值得你爱呢？明明是你先伤害的我！母亲呢？母亲也不爱我吗？”
小崽崽的视线移向始终不发一言的何母。
被拘留的待遇自然不会太好，何母的嘴唇已经因为干渴起了皮，小崽崽认真的看着何母，耳边是何父的各种谩骂，可小崽崽不想听。
他只想听十月怀胎辛苦把自己生下来的母亲所言。
可何母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沉默代表了她的答案。
小崽崽彻底失望了，目光迷茫的呢喃着：“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把我生下来呢……妈妈？”
何母眼神复杂，可还是没说出“爱”这个字，似乎这是什么很沉重的字，说出来就会死一样。
何母转过身去，不再看小崽崽，可小崽崽看到了她的眼泪。
“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呢？”
何母的声音很淡，背着身，小崽崽看不到她的神色，但却听得清楚。
“不爱，你走吧。”
她在撒谎。
小何弃能听到，能分辨。
小崽崽破涕而笑，却没有拆穿何母，也许她是爱孩子的，怎么可能不爱呢？不管这爱是浅薄还是深沉，总归是因为爱才诞生的他，因为小崽崽不是意外来到的。
何母在孕前做好了备孕，也认真的学习了带孩子的资料。
只是生活和她的丈夫改变了她，当人没有失去前是不会懂得珍惜的，也许她此时后悔了，所以与其告诉小崽崽她还爱着他，让小崽崽为难，不如否认。
这样小崽崽会彻底对他们失望，她做错了事，无法挽回，她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也不希望小崽崽会因为送爱自己的母亲送进监狱而感到为难。
母亲是了解孩子的。
她的爱来的太迟了，后悔也来的太迟了，迟来的爱并不值得原谅，所以小何弃也并不想让原主知道这迟来的爱。
就让一切消散，让原主的人生回到正轨吧。
而何父不爱的理由很简单，孩子虽然是因为他而产生的，却不是他生下来的，没有感受过十月怀胎的痛，这个儿子在他这里可有可无。
兴许他是爱何母的，可人的感情太复杂了，何父似乎更在意自己的脸面，他不觉得自己在养儿子，不过是防老增脸面的机器罢了。
程十鸢有些替小崽崽不值，捏住小崽崽的脸蛋，程十鸢皱着小眉头，声音故作深沉。
“你不要听他说的，你才不是白眼狼，你很好，你以后也会很好，不然为什么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可喜欢你了，我们赶紧走，不能让他给你洗脑了！”
说完程十鸢也不管小崽崽愿不愿意，费劲的把小崽崽抱离了拘留所。
小崽崽没有拒绝，因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替小崽崽得到的，程母还在里面和警察沟通，两个小崽崽就站在外面吹风。
小何弃突然转过身，认真的看着程十鸢，把程十鸢看的小脸都开始发红。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小何弃脸色认真，声音很小：“你……可以抱抱我吗？”
程十鸢松了口气：“害！这点小事搞得那么郑重，吓到我了！不就是个抱抱嘛！来！大哥的怀抱就是你的！”
这句话也是跟程父学的。
小何弃轻轻的抱了抱程十鸢，外面已经快要入春了，万物生长，很暖，程十鸢的怀抱也是，小何弃在程十鸢的肩上蹭了蹭，眼神如一汪清水，清澈又平静，可却又像是有很多交缠不清的丝线，复杂难解。
小崽崽无声的张了张嘴，只有毛球球能听到。
“毛球球，该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