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扔到脸上的一个问题，让白凤一愣。
她蹙眉：“他是不是我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哈哈！”桑忠虽然被凤羽琴弦束缚着，但白凤并没有压制他，所以他却依旧在释放阴气。
阴气朝孟章身上飘去。
鬼也是知道柿子挑软的捏的！
对这厉鬼来说，他感受不到孟章的力量，那就是个凡人！
所以，他阴气暴涨之后，倏地朝孟章扑过去。
他要制服孟章，用来要挟白凤！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在他扑过来之前，孟章抬起脚猛地踹向他！
凡人其实是触碰不到鬼的实体，可孟章却能！
他一脚将桑忠踢在地上，桑忠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你又不是天师，怎么能踹到我？”
孟章根本懒得回答问题。
而白凤灵力开始输送，凤羽琴弦锁住桑忠。
在她的灵力拨弄下，琴弦发出“铮铮铮铮”的声音。
两人配合无间、默契十足。
前面说了，白凤没有音乐细胞，她的琴音当然也没有什么音乐调性，完全就是乱弹琴！
弹棉花都比她弹的好听！
而这一次，她的唱功依然惨不忍睹——
【去吗 配吗 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 战啊 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顾帆忍不住捂住耳朵：“我的妈呀，白大师你这唱法，不怕陈医生坐飞滴过来揍你吗？还我一双没听过白凤版孤勇者的耳朵！”
孟章已经没脾气了。
“啊！”桑忠发出嘶吼，大量的鬼气蔓延。
但，已然没有什么攻击性。
五根丝线将桑忠的真身缠得紧紧的，白凤冷冷地问：“说吧，是想物理超度，还是道法超度！”
“你……”桑忠痛苦不堪，还是想朝顾老夫人那边去。
见状，白凤猛地一甩丝线，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先不要说她上辈子跟你那段，到底是你个老大叔诱拐少女，还是有什么真爱！我就只说她这辈子，跟上辈子已经没有关系了！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依然纠缠于她，甚至还为此杀了很多人！”
白凤声声控诉：“手上沾了太多血腥，你……桑忠，罪无可恕！”
孟章清楚：一般，当白凤说一句罪无可恕，就代表她根本不让对方选，而是自己做好了决定——
物理超度！
当即，凤羽琴弦的声音越发密集，听起来很像入阵战曲……
除了难听点儿，没其他毛病！
她动作十分快，快得肉眼只能看到残影，再快一点仿佛就要冒烟了！
桑忠疯狂哀嚎，心中执念却依旧很坚决。
他痛苦万分，莫名有种感觉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目光一直放在顾老夫人身上：“桂芳……桂芳……”
顾帆看得很是无语：“我奶奶都不是你喜欢的桂芳了，醒醒行不行！”
如果能醒，又何苦执着了百年？
桑忠根本清醒不了，已经倒在地上了，还要努力朝顾老夫人爬过去！
见状，孟章突然说了句：“白凤，把顾老夫人弄醒吧。”
白凤一愣。
孟章瞧她一眼：“让他了却执念。”
她是个莫得感情的天师，情窦未开那种。
但凡有这样的，都是孟章让她做的。
想了想，白凤拽住了丝线。
“过去。”
孟章扛着她走到床边，白凤看了一会儿，抬手画符，点进顾老夫人的眉心。
然后，念动咒语，催动符咒起效。
几个呼吸间，顾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
她年纪很大了，身体不是很利索，花了一点时间，才发现自己在卧室里。
“桂芳！”
没有白凤的灵力制裁，桑忠飞快爬过来，趴在床前问：“你……还认得我吗？桂芳！”
顾老夫人本名就叫黄桂芳。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房里多出来的人，目光落在趴在床边的那团黑影上。
然后，问出一句：“你是谁？”
桑忠顿时怔然，那表情，仿佛天塌了一样！
孟章薄唇一抿，垂下眸光没再多看。
他的喜怒哀乐其实都很浅薄，但——
也比某个单细胞生物要好一些！
白凤看见这副样子，不但没有什么同情心，甚至还开口说：“你看到了？人的这辈子，和上辈子，哪怕还是同一个灵魂投胎转世，却也已经完全不同了。前世给今生带来的，只有轮回的因果，孟婆汤喝下去洗干净了七情六欲，不再有感情！”
“不！”桑忠不肯承认：“会有的！”
他眼里都是悲怆，嘶吼着说：“你没有，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有！你修道者，不入世怎么出世？你根本没有感情！”
说着，他指着孟章：“你连跟他是什么关系都不敢承认！连喜欢他都不敢承认！你凭什么在这里跟我讨论感情、说什么前世今生！”
白凤一脸懵逼：“你说啥？”
她没听错吧？
这桑忠说的是：她喜欢孟章？
不但喜欢，还不敢承认？
什么鬼！
孟章有些诧异，仰头看向白凤。
换平时，他大概不会问，但此时，也不知道为何，莫名问了句：“他说的，是真的？”
话语轻柔，近乎呢喃。
白凤怔然。
她喜欢孟章吗？扪心自问，她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认知！
修道之后吧，她的喜怒哀乐几乎都没了的，看什么都很清醒、很现实。
如果说让她为男人挖野菜？
丑拒！
哦不，帅的也拒！
孟章看到她眼里的表情，微微自嘲一笑，没问了，而是说：“快把事情解决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白凤想想也是。
那种问题她完全可以回去再想，眼前的事情解决，才是关键的！
顾老夫人不认识他们，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你已经不认得他了，他便应当放下执念！”
白凤朝顾老夫人说完，转头问桑忠：“你现在还觉得，她还是那个桂芳，还很爱你吗？”
桑忠怆然，如果不是鬼没有眼泪，他现在应该是在大哭。
“天地有序，你是鬼本该待在阴界，却在人间错乱，且伤害了不少人命、手上沾满血腥！”
这个时候，白凤宛如无情判官：“桑忠，你可知错？”
桑忠心中最后的希望，已经被顾老夫人打断。
此时他心灰意冷。
也是个决绝的，苦笑一声，说：“不用你超度！”
他狠狠闭了闭眼睛！
凝聚成人形的鬼影，缓缓散开，环绕在顾老夫人周边，最终——
烟消、云散！
白凤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