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万万没想到，事发第二天就被胡管家一通电话喊去陆宅。
尽管江易交代他可以如实说，但在去陆宅的路上，他心里还是一直七上八下的。
陆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找少爷，非得来找他，唉。
见到陆怀礼的时候，他不敢有所隐瞒，把昨天看全程跟着江易，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听到江易下令把季君衡打了个半死，甚至打折了一条胳膊，还把人家的店给砸了，陆怀礼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连胡管家也有些不赞同的样子。
陆家家规严谨，从来不允许子孙仗着家里的财势和影响力在外面胡作非为，肆行无忌。
即使生意场上避免不了一些不能搬到台面上的操作，但是像江易这样，亲自出面，还下令又是把人打成重伤又是砸店的，在陆家还是头一个。
小周怕他们怪罪，壮着胆子替江易说了一句。
“先生，少爷对那位程小姐紧张得很，那个姓季的把程小姐掳走明显就是图谋不轨，也难怪少爷生气。”
胡管家面色凝重地说：“既然人找到，还是应该直接报警更稳妥一些，毕竟现在程小姐也平安无事，万一季家的人硬要找茬，反咬一口，要处理起来也是要费些力气。”
毕竟是折了一条胳膊，可不是花点钱，喝两杯酒就能谈和的小事情。
说着有些埋怨小周，“少爷太冲动，你怎么也不拦着点？让你过去帮忙，你以为真的就是帮着少爷任意妄为吗？”
小周很无奈，“胡叔，你别看少爷平日里对着谁都客客气气，笑容满面的，你是没见到他昨天生气那样子……”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你，你也不敢拦……”
胡管家瞪了他一眼。
小周壮着胆子继续说：“那个姓季的行事荒唐，这次是我们运气好，赶得及，要是去晚一步……”
小周又把在威斯汀俱乐部发现视频的事也交代了出来。
陆怀礼跟胡管家一听，也皱起了眉。
小周回想了江易当时的脸色，都不敢往下想，“我看少爷去之前就起了“杀心”了，在路上抽那么多烟，那心里头能不攒了一堆火嘛。”
一直没说话的陆怀礼听到抽烟两个字，脸色变了下。
“抽烟？你看到阿易抽烟了？”
“是，去找人的时候，一直在车上抽。”
看着陆怀礼脸色比刚才更差，小周更忐忑了，“先生，您别生少爷的气了。”
陆怀礼又问，“季家现在什么反应？”
胡管家赶紧说：“季君衡昨天就被送进医院，现在还在加护病房。按理说既然昨天程家的那位少爷也在，应该一问就知道是少爷是做的了，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季澜倒是沉得住气。”
“下这么重的手，他也知道肯定事情不简单。”陆怀礼脸色阴沉，“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还要好好掂量如果真的硬碰硬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
“那我们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吗？”
陆怀礼略微思忖，“查下季星现在有什么大项目，或者接下来业务上有没有什么大动作。”
“好。”
——
过了一个周末，程斯念坚持不肯在家休息，对她来说，投入工作才是正常生活。
快下班的时候，吴秘书跑来找程斯念。
“程助理，总裁找你有事，让你下班先别走，在他办公室等他一会。”
程斯念一怔，“江总还没忙完？”
“没呢，今天的时间都在外面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吴秘书偏头指了指走廊处的一个会议室，“刚回来没多久，又在参加一个海外电话会议，预计还有二十分钟。”
程斯念点头，“好，谢谢，我知道了。”
忙完了手头上的活，程斯念径直来到江易的办公室。
外面还有部分同事没下班，但是所有的嘈杂声都被办公室的门隔绝在外。
程斯念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一下子看到他桌上的摆件。
是那只被迫送出去的兔子摆件。
程斯念脸上一热，伸出手拿起来看。
这只兔子被他堂而皇之地放在办公桌上，因为造型太可爱，跟他整个人，还有这个办公室的风格一点都不搭，显得特别突兀，特别显眼。
以至于上周她跟几个部门高管在他办公室说工作的时候，总有人时不时在皱着眉头打量着那只兔子。
直到有人的目光来不及收回，被江易当场抓到。
对方有些尴尬，江易却有种【终于有人发现了】的兴奋，指着兔子笑着说：“可爱吧，女朋友送的。”
对方不得不点头配合，其他人也呵呵干笑。
江易说完，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到程斯念身上来。
她吓得用文件挡住自己，头也不敢抬。
吴秘书在一旁惊得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闪耀着发现八卦的光芒，嘴巴都合不上。
第二天cEo有女朋友的消息立刻传遍办公室。
女同事们的心碎了三秒钟之后，也开始对那位女朋友好奇得不得了。
吴秘书那两天特别抢手，稍微有点好奇心的人碰见看见她都要问两句。
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做什么工作的。
然后一问三不知。
大家又吐槽吴秘书嘴巴真是够严的，当事人都自爆了，吴秘书还遮遮掩掩的。
吴秘书大呼冤枉，事实上她才是最好奇的人。
在吴秘书那里八卦不到，有胆子大的人过来问程斯念。
程斯念只能摆出认真严肃的样子，“江总的私事不是我的工作职责。”
对方会立刻被吓到，然后很尴尬地道歉离去。
程斯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比对方更尴尬。
有一次被叶清扬当场逮到，在对方落荒而逃之后，他似笑非笑地打趣着程斯念，“斯念啊，你现在变了呀！近墨者黑啊，被带坏了。”
想到这些，程斯念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她把那只兔子拿在手里端详，入了神，完全没留意到身后的门被推开，江易已经走了进来。
光是看到她的背影，就已经让他开心得眼底都一片柔和。
江易关上了门，走到她后面，搭上她的肩膀，俯身在她头顶的秀发上亲了一下。
然后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
程斯念见他视线落在兔子摆件上，有些娇嗔道：“我不是让你把它拿回家吗，怎么还在这里？”
“干嘛要拿回家？”江易从她手里拿过，又放回原位。
“放在这里正好，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
“太招摇了。”
“会吗？我不觉得，它本来就是个摆件，就是要被放在桌上的，而且还是你送给我的。”
江易一边说，一边倾身准备吻她。
程斯念后退一步，下意识地紧张地看着紧闭的门。
江易抿唇。
扑了个空的滋味不好受。
“不用紧张，都下班了，我刚才看到外面没什么人了。”
“下班了也不行，这里是办公室。”
程斯念想了想，“以后你最好也不要单独把我叫来你办公室了。”
江易失笑，“以前我也经常把你单独叫来我办公室，你一待就待很久，怎么现在反而不行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以前就只是谈工作而已。”
江易故作无辜，“我现在叫你来也是谈工作的，你以为我让你来做什么？”
“是吗？”程斯念完全不相信，“那你找我聊什么工作？”
“呃……”江易皱着眉，他忘记提前想好借口了。
程斯念一副【你看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