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雅扔给她的泳衣，是一件粉色的绑带连衣裙款。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卓之涵感觉那泳衣的布料少到，给狗做成衣服都还差两尺才够。
“这这这也太……不行！我穿不出去！”
于小雅换好了自己的泳衣，外面披上了一件酒店的浴袍后，恨铁不成钢地冲过来拍了拍卓之涵的脑袋。
“你是成年人了！而且……你不是也觉得周启明人不错吗？正好，穿上这个战袍，一举把他拿下！我跟你说，他家里条件不错，爸爸是……”
“……谁说要把他拿下啊！”卓之涵根本听不下去于小雅的话，直接把她打断了。“而且，你到底上哪儿买到的这种东西啊！”
于小雅一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当时买一送一来着，我也不知道送来的这件……设计这么大胆，不过转念一想，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正好派上用场，不是吗？”
“……”
“好了，快点换好下来，我先下去了！”
说完，于小雅就裹着浴袍离开了。
独自留在房间里，卓之涵捧着衣服长叹一口气。
“卓之涵，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是一个成年人了……”
她给自己做了十分钟的思想工作，又花十分钟研究了衣服怎么穿，绑带都是绑在哪里的，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换上泳衣，走进浴室，照了照镜子。
看着镜子中自己大片裸露的肌肤，卓之涵差点被自己吓死。她把长发梳理散开，试图遮挡住一些皮肤，但又开始觉得裙摆似乎太短了。
“叮叮叮叮——”
手机忽然响了，是于小雅打来的视频电话。她知道于小雅已经在温泉池了，不敢接，只好转成语音通话。
“你磨磨蹭蹭干嘛呢？大家都到了，快下来呀，温泉水好暖和，泡着好舒服呀！”
“我……”卓之涵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衣服……我真穿不出去……”
“怎么穿不出去？你已经穿上了？拍个照片给我看看呢？”
“怎么了？”那一头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
卓之涵听出来，是吃饭的时候，一直热心给她夹菜倒果汁的一个姐姐。
“之涵是不是找不到这里？要不让启明去接一下？”
听那姐姐这么说，卓之涵赶紧大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不要让他来接我！”
挂了电话，卓之涵再次长吁一口气。
她举起手机，打开自拍，对着自己，准备拍一张照片发给于小雅看看，让她的闺蜜好好看看，自己买的泳衣到底是什么东西。
角度对准得差不多，她伸手正要按下拍照键，忽然，一个视频电话的提示弹了屏。
看见是陈思砚的名字，卓之涵魂差点吓飞。
她赶紧按下挂断，却不知一时紧张之下，是手滑还是手机网络卡了。
下一秒，陈思砚的脸就不在计划中地出现在了屏幕里。
那张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在视频电话接通后的一秒，忽然表情变了。
被，他，看，到，了。
被他看到了？！？！
卓之涵吓得手软，一下把手机扔到了浴室的洗手台上，让镜头对着天花板。
“你快挂了！快点！挂了！”
她冲着手机大喊。
“……哪都不准去，在房间里等我。”
那头沉默一阵，丢下一句话，“嘟”一声，挂断了。
卓之涵从旁边披上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敢再小心翼翼重新拾起手机。
听他刚才那话的意思，是要过来。
卓之涵的心一下子绷紧了。来不及想他要怎么知道自己的房间号，但她总觉得这不会是什么能难倒陈思砚的事。
这样想着，她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溜出房间，一趟电梯就坐到一楼，跨着大步往公共温泉池走。
于小雅和其他几个女孩子，隔着老远看到她，就激动地朝她挥手。
卓之涵走近到池边不远处，一下止住了脚步。
挨着的两个大池里，浩浩荡荡泡着几十个人，大年下饺子也不过如此。
而且男男女女都在一起，坦诚相见得让人怪不好意思。
“之涵！你来了！”
周启明稍微站起了些身，朝她挥了挥手。
她看对方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一下涨红了脸，别开了目光。
“害羞什么呀！快来，大家一起泡着暖和，聊一会儿就不尴尬了！”
于小雅直接站起来，就要迈出池子过来接她。
卓之涵面露难色，赶紧推辞：“我……我……我突然来大姨妈了，不能泡了！你们泡吧！”
说完，她拔腿又跑回电梯，火急火燎地狂按了几下上行按钮。
“叮——”
电梯终于等来了，轿厢门一开，她就等不及冲进去，却正正撞上宽厚的胸口。
卓之涵抬起头，看见了陈思砚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你怎么……”
没给她机会开口，陈思砚拽着她的手腕，就拉着她要往外走。
“你等等，你要拉我去哪！”
陈思砚忽然停下来，远远望着远处的公共温泉池。
“喊你呆在房间里等我，也根本不听话。你是要准备去泡温泉吗？”
“……是。”
“嗯，好。”陈思砚点了点头。“跟我走，去我那泡。”
“诶？为什么！”
嘴上拒绝，腿也在拒绝，但是陈思砚拉着她的力道，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房间里有私人浴池，你可以一个人泡。不好么？”
“……”
卓之涵拗不过他，被他不由分说拉着离开了西区的酒店，穿过广场，来到了东区的酒店。
大概是因为都是独栋的小屋，相比她住的那一片，这里安静多了。
陈思砚拉着她来到一栋小屋前，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这是一间侘寂风格的跃层小屋，一楼有着沙发和茶桌，二楼有着床垫和书桌。
小屋后院，被高筑的青灰色石墙围出一小片花园，种着一丛青竹，旁边有一小块私人温泉池，冒着氤氲的热气。
房间里很静。陈思砚关上门，瞥了卓之涵一眼。
看卓之涵下意识地捂紧了浴袍领口，他有些不悦地叹了口气。
“穿成那样准备去泡汤，看来你真是来约会的。”
卓之涵憋屈地嘟起嘴：“……不是。”
陈思砚没说话，脱掉了厚外套，扔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大口喝了半瓶。
看他不说话，还有些生气的样子。卓之涵思索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是不是看到了……”
她察觉到陈思砚的身体一下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