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目光，有的是艳羡，有的人则是鄙夷。
因为在外人看来，陈羽只有筑基境的修为，而顾灵儿都已经是金丹初期的弟子了。
陈羽作为玉灵峰的二师兄，修为居然比不上玉灵峰的四师妹。
在他们看来，这更加坐实了陈羽软饭男的称号。
白帝媱身为陈羽的师尊，她打小便是一等一的天才，在下界四个大陆都负有盛名。
但她十五年前收养了一个废材，这让众人万般不解。
而那个所谓的废材便是陈羽。
这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与嫉妒，所以他们给陈羽打上了软饭男的标签。
“老天还真是不公，有人天生长得一副好皮囊就能获得白长老的青睐，啧啧啧。”
“啊？原来他就是那个传闻里的小白脸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命好咯，不像我们，只能埋头修炼。”
“可不是么，他还是今年的圣子呢，你敢信？”
“修炼十五年才筑基期的圣子啊？那可不得了咯！”
“可是，他真的很帅耶。”
众人的流言蜚语传入陈羽的耳中，陈羽却没有感到丝毫生气。
作为玄剑宗圣女的木兰，她二十二岁只有金丹境巅峰。
而陈羽自小在白帝媱的熏陶下，明白了一个道理。
便是不去显山露水。
陈羽在幼时便修炼了家族的秘法，敛气诀。
只有帝境巅峰，下界的最强者才能探查他的真实境界，元婴境中期。
这些闲言碎语影响不了他。
而且就在一会的收徒大典上，陈羽已经决定不再隐藏了。
正名是其次，为了他的未来，陈羽必须尽早了结天命之子林枫的生命。
不断让林枫受挫，打击他的气运。
而收徒大典正是陈羽挫败林枫的好时机。
但一旁的顾灵儿却没那么好脾气，她不满地撅起嘴巴，眼睛像铜铃一般瞪着那些议论的人们。
“你们胡说什么？！”
“信不信我叫师父来打烂你们的嘴！”
“师兄才不是小白脸！”
顾灵儿的声音很大，石阶上不只有她一人在给路人引路，还有许多玄剑宗的其余弟子。
陈羽诧异地看着顾灵儿。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小师妹为他挺身而出的模样，这与她以往的画风有着明显的不同。
平日里娇弱软萌的师妹居然会有“刁蛮”的一面。
众人因为顾灵儿的呵斥面面相觑。
不是惧怕面前这位身高一米五的萝莉，他们是被白帝媱的名号镇住了。
白帝媱是出了名的护短。
如果顾灵儿去告状，白帝媱倒真可能会来找他们麻烦。
见状，周围人便不再窃窃私语，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
顾灵儿得瑟地双手叉腰，朝着众人发出冷哼。
“哼哼，怕了吧，叫你们嘴欠！”
她忽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人正盯着他，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坏了！”顾灵儿猛地一拍脑袋。
她在心里暗道：“怎么办？我怎么忘了师兄还在这里看着！”
“我个淑女形象阿！”
她开始挠头发，心虚地不敢回头观望。
陈羽陪伴了顾灵儿十年有余，这些习惯他自然了然于心。
那是顾灵儿紧张了。
陈羽正要上前，忽然来了群黑袍弟子。
他们抽身挡在顾灵儿的面前，横插在顾灵儿与人群之间，将他们阻断开来。
周遭看戏的玄剑宗弟子们已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了，仿佛这场面时常发生。
“灵儿妹妹，你怎么又这样呢？”
“上次不是答应过我们了么？”一名青衣女子对着顾灵儿说道。
顾灵儿有些心虚地眨巴着眼睛，可她现在根本没办法解释。
因为陈羽就在她的身后，她只得伸出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
谁曾想，这反而让那女子更加生气了。
“你说说你，为了陈师兄，出多少次头了？”
“哪次不是我们为你擦的屁股？还让我们保密，说什么也不让告诉陈师兄。”
“如果再这样，我可真要去给陈师兄告状了！”
青衣女子大声地控诉着顾灵儿的“恶行”，顾灵儿尴尬地捂着脸，脚趾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
“哦？原来她经常这样啊？”陈羽笑眯眯地从顾灵儿的身后靠近。
这件事是未来记忆中没有提到的，陈羽之前也并没有发现。
这也代表着未来的记忆并不是全面的。
那青衣女子抬眸看向他，话却已经先出了口。
“那可不是，我们都愁死了。”
话音刚落，青衣女子呆呆地张大嘴巴，又急忙伸手捂住。
青衣女子看清眼前的来人了。
她终于知道为何顾灵儿要摆出“噤声”的动作了。
“是啊，都愁死了，这该怎么办呢？”陈羽偏头看向顾灵儿。
顾灵儿低垂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脸颊红红的，撅着嘴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样子可爱极了。
陈羽笑了笑，陈羽突然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两种异样的情绪同时存在于他的脑海，时不时就有一方会占据上风。
一个声音说道，陈羽，及时了断，她未来会害了你，你到底还要心慈手软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声音反驳道，陈羽，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你看看顾灵儿是多么爱戴你啊。
再说了，那些记忆又何尝不是在断章取义呢？几个画面就让你丧失了理智么？
陈羽很纠结，他不想害死视为妹妹的亲人，也不想林枫那样的人呆在灵儿身旁。
“干脆，直接杀了林枫吧。”
他第一次萌生出强烈的渴望，第一从心底里想要杀死某人的渴望。
陈羽伸手摸了摸顾灵儿的脑袋。
温润的声音从他的喉间传来，“你做的很好。”
顾灵儿有些惊喜，她慢慢抬起脑袋，迎上陈羽慈爱的眼神。
刚才的惊慌失措转瞬变成了意想不到的狂喜，顾灵儿的嘴角慢慢上扬。
“你做的很好，灵儿，但是以后别做了。”陈羽话锋一转，但语气还是柔和。
顾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她点了点脑袋，耳朵泛着红。
“怎么还不去收徒大典？时间就快要到了。”陈羽问道。
这是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原本就是在收徒大典的路上偶遇林枫，这才让二人相识。
“我这就去......”顾灵儿戳了戳手指，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拍问道：“对了！”
“师兄，你知道师尊去哪了么？”
“师尊？你找她有什么事么？”陈羽回道，语气一下子弱了下来。
他忽然有些心虚，因为白帝媱一大早就和他待在一起。
可灵儿找师尊是要做什么？
“不久前，大师姐和我说师尊找我有事。”顾灵儿边说边环抱住陈羽。
她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可是我去师尊府上找她，师尊根本不在呀。”
“什么时候的事情？”陈羽问道。
“前不久，大约一刻钟以前？”顾灵儿眨巴着双眼。
一刻钟以前？那就是十五分钟前了，这不正是林枫遇到小师妹的那段时间么？
陈羽的脑海中这么想着，这倒是能解释小师妹为什么遇不到林枫了。
敢情是因为白帝媱将两人相遇的时间错开了，但是白帝媱找小师妹又是因为什么事呢？
是因为今早与师尊双修，所以发现了蝴蝶效应么？
陈羽抱着疑问，他伸手点了点顾灵儿的圆嘟嘟的鼻子，“那还真是奇怪。”
“要不这样你去问问大师姐，然后再告诉师兄，好不好？”
“好呀~”顾灵儿不假思索，立刻答应了下来。
陈羽笑了笑，他看了眼日晷上的时间。
收徒大典就要开始了，他赶忙催促道：“快走吧，收徒大典就要开始了。”
“好，都听大师兄的~”
说完这话，顾灵儿便与众弟子打了声招呼，随后便跟着陈羽走了。
半途，顾灵儿便按照陈羽的意思，先去场地上寻找大师姐了。
陈羽则与她分开，走向了与收徒大典完全相反的方向。
“虽然灵儿并没有和林枫碰面，但是那枫树林我还是得去看看。”
记忆里小师妹与林枫一见钟情，随后林枫便约她漫步在枫树林中。
陈羽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未来就已经发生了偏差。
他总觉得这其中断然不是蝴蝶效应这样简单。
林枫是气运之子，这种小事应该会被天道及时修正，而不是这样随意地产生误差。
陈羽向着枫树林的位置急速赶去。
枫树林位于收徒大典场地的南方，在平地上走个几里，向下走几步石梯就能看到了。
陈羽站在石阶上观望。
没曾想，一抹白色倩影正在急速离开，向着他的视线死角而去。
只见一个高挑出众的女子从枫树林中匆忙走出，一身白裙在风中摆动。
陈羽不会看错，哪怕只是从远处看到很模糊的一幕，他也知道。
那是他的师尊，他如今的爱人，白帝媱。
陈羽强压下内心的困惑，上一刻的不安预感居然这么快就应验了，他快步向枫树林的入口走去。
只见那枫树林里正躺着一个外表清秀的男子。
那男子倒在血泊之中，面色发青，身上流出的血液污浊不堪。
陈羽怔愣在原地，久久才从嘴里吐出一句。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