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小子百般拒绝拜师，也不惧怕我们的恶语相向，原来是已经练气十万重了。”
“十万重练气，境界虽低，但层次却高得离谱，怕是能与渡劫境分庭抗礼？”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小子没出过手，但看他身上的因果之力能引下那么恐怖的雷劫，怕也差不了多少。”
议论纷纷之中，众人看向方圆的眼神顿时充满忌惮。
而方圆，听到方轻舟的话后。
也是不禁愣在了原地。
原来方轻舟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虽是练气境，但已经修炼到了十万重！
“师尊果真慧眼如炬，弟子的确已经修炼到了练气十万重。”
方轻舟微微颔首，又问道：“为师看你经脉通畅，丹田浩瀚，悟性卓绝，本该是天骄之资，却为何迟迟不敢突破筑基？”
“弟子……”
方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你在怕什么？”
“怕？”
方圆猛然抬起头，看向方轻舟，眼中精芒爆闪。
“弟子从来都没有怕过，只是担心，要是突破，会遭来祸患，打破弟子一心所求的悠闲生活！”
方轻舟眼睛一眯，摇头道：“你是怕自己突破筑基以后，控制不了另外一面吧？”
听到这句话，方圆脸色剧变。
“师尊说笑了，弟子就是弟子，哪里有什么另外一面，您老人家太看得起我了。”
方轻舟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你别在为师面前打马虎眼，为师可是替你承受了因果之力，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配做你的师父么？”
“弟子……”
方圆再次沉默下去，最终长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坚定道：“既然师尊都知晓了，弟子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没错，弟子担心自己突破后另一面失控，导致整个九天世界陷入大灾难，所以一直压抑着修为，不曾突破。”
他是仙帝转世。
重生的时候将他神魂划分成了两部分，一份善，一份恶。
善的这一面，就是现在的方圆，继承了仙帝的记忆，也得到了仙帝的天赋。
恶的那一面，没有仙帝记忆，也没有仙帝天赋，只能活在痛苦悲惨之中，受尽折磨，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极为浓郁的怨恨。
然而。
不管善恶，终究是一体的。
因此，方圆这个善面修炼到什么境界，恶面也会同步相应的大境界。
所以为了避免对方因为过于强大，给他带来麻烦，就一直不曾突破。
而如今，方轻舟替他承受因果，他心中感激无比，也是决定坦白。
“你能有这样为天下苍生考虑的大义很好，为师很欣慰。”
方轻舟点头道：“但如今因果已被为师接下，你的另一面就与为师所绑定，所以……”
听到这里。
方圆猛地一愣。
对啊。
他身上的因果之力没了，岂不是就不用担心恶面与自己的修为同步，然后来祸害苍生了？
那不是就代表他可以提升修为了？
想及此处，方圆双眼顿时绽放璀璨金芒，惊喜无比。
但转念间，他却又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
“没错！”
似乎察觉到了方圆的想法，方轻舟适时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因为为师与你的因果绑定，你的另一面，现如今已然与为师的修为等同！”
闻言，方圆先是一呆，紧跟着，瞳孔骤缩。
下一刻，他脸上露出惊骇至极的表情。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
因果绑定，那就意味着他的另一面已经和方轻舟的修为一致！
“完蛋了！”
方圆脑袋嗡鸣不断。
要是修为仅仅只是一致，那倒还罢了。
可关键是他那恶面，一旦超过筑基境，十多个会元积攒下来的怨念，都会在顷刻之间化作滔天洪流，席卷整个世界。
这种结局，必将生灵涂炭！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造的杀孽毁灭掉世界！
虽说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但这是原则问题！
“不行，得要赶紧找到恶面，将其压制，否则后患无穷！”
“可是，我如今的实力虽说是练气十万重，那对上与师尊修为相同的恶面，只可能是十死无生。”
方圆心思急转，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不寒而栗。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即看向方轻舟，正色道：“师尊，恕弟子无礼，想请师尊帮忙一件事。”
“哦？说。”方轻舟饶有兴趣的挑眉道。
“请师尊助我找到恶面，并将之压制住。”方圆郑重道。
“为什么？”
“因为……”
方圆咬牙，沉声道：“因为，那恶面是因弟子诞生，它若不除，整个天地都将永无宁日！”
“嗯？！”
闻言，方轻舟瞳孔骤缩，目光灼灼的盯着方圆。
“你刚才所说可当真？”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欺瞒！”方圆认真道。
方轻舟沉吟半晌，缓缓道：“那好，为师答应你。不过，那恶面毕竟非常人，想将其压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现在突破也来不及，到时候恐怕需要……”
话还没说完，方圆便开口打断，斩钉截铁道：“弟子现在虽与它没有因果关联，但是神魂却还能沟通。”
“师尊尽管放手施为，只要能将其暂时压制，弟子便能利用神魂将其封印，等以后突破之后再慢慢降服。”
说到这里，方圆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接说清楚便是！”
方轻舟淡淡一笑，摆手示意。
方圆微微犹豫一下，随后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只是如此一来，师尊在弟子突破到足够降服恶面的境界以前，怕是不能再修炼提升了。”
“原来如此！”
方轻舟恍然，随即爽朗一笑：“为师早说过，只要能保证苍生安宁，修为算什么东西！”
“况且，只要你能顺利渡劫飞升，便能反过来帮为师，停留一段时间放松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闻言，方圆松了口气，随即朝着方轻舟跪拜下去，叩首谢恩：“徒儿多谢师尊恩典！”
“快起来吧。”
方轻舟虚扶一把，满意笑道：“你是本座亲传弟子，未来更是要继承本座衣钵，自然要全力支持你。”
“你放心，为师既然已经接下你的因果，就绝不会坐视恶面肆虐！”
听到方轻舟如此保证，方圆心神振奋。
“既然如此，那咱们师徒就同心协力，一同降服恶面，将这因果彻底抹消！”
他抬起头来，双目精光暴涨，透射出凛冽锋芒。
方轻舟笑着点了点头。
“为师体内的因果线有动静，事不宜迟，这便准备出发。”
方圆颔首，然后取出一枚丹药，交给方轻舟。
方轻舟疑惑的接过一看。
那是一颗血红色丹药，散发出浓郁香气，显然品阶颇高。
“此乃洗髓丹，对修行颇有裨益。”
“在路上你尽可能突破筑基，对付那恶面也能多一分胜算。”
“多谢师尊。”
方圆收下丹药，然后叮嘱道：“那恶面虽与师尊的修为相同，但却没有师尊心怀天下的仁慈之心，一旦它脱困，必定大开杀戒，您务必要小心谨慎。”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