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石鹿鹿皮：制作成衣的顶级布料，有自净功能。玄杉豹皮：制作成衣的顶级布料，有自净功能。”
把兽皮完整剥离下来，江鹫的第一念头是刕御安说不定缺一件这样的行裳（穿行服时，围在腰上，长及膝下），毕竟他一年四季都穿的是青褂。
嗯……如果是做行裳，行服就用豹皮吧，领子……四角雪蜂的毛绒围脖估计不错，做衣服不能只做一半。
至于釉石，可以给晏娆君做头饰，鹿角嘛，可以给曹满州做弓箭。
两只妖怪身上居然有这么多宝贝，看来以后捕猎到的妖怪不能扔，说不定另有妙用。
用玄杉豹的毒牙解了釉石鹿的毒，终于可以架在火堆上烧烤了。
凉拌海蜇也顺利制成，晏娆君和江鹫坐在火堆旁，江鹫开了一坛十八仙（酒名），酒的香气瞬间就飘了出来。
不知道除了江鹫还会有谁这么大胆，敢在妖兽横行的地方喝酒，反正江鹫这个酒蒙子真的会把酒算成粮食装进背包。
“好喝吗？”
酒好要进嘴，冷不丁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让江鹫眼疾手快把酒坛子盖重新塞了回去：“不好喝。”
刕御安看了看江鹫，又看了看那坛酒，勾手：“不好喝还喝，吾愿意帮你分担一下。”
“……”
酒蒙子二号，连线成功。
曹满州还没说话，刕御安倒是很不见外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吾饿了。”
“你饿了和我说干什么？”江鹫翻白眼，私下里和自己那么有距离感，在外边倒是一点不避讳。
刕御安抓了一串刚烤好的鹿肉就要放进嘴里：“多谢。”
江鹫唉声叹气，曹满州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不是让你俩进来之后不要来烦我吗？”江鹫认命地给曹满州和刕御安倒上酒，给晏娆君倒上泉水。
“可是吾饿了。”刕御安眨眨眼睛，这一向是他撒谎的前兆：“你怎的对老朋友如此苛刻？”
江鹫黑着脸，不说话。
刕御安就是这样的人，不熟的时候不近人情说话直来直去，是个高冷仙师，可熟悉以后想甩都甩不掉。
刕御安看他没说话，端着酒杯，目光落在了燃烧的火焰上，好半天才垂下眼眸：“吾只与你相熟，无处可去。”
曹满州差点一口酒喷出来，江鹫更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刕御安，别装可怜，明知我就吃这一套。”
刕御安哈哈大笑，抢了江鹫的酒也丝毫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这酒很香。”
“是啊，万商集团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江鹫摇了摇酒杯，看那里边摇晃的月光，入了神。
“……用膳过后，吾能否与你单独聊一聊？”刕御安明明是个不怎么优柔寡断的神仙，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连晏娆君都发现他在斟酌。
在斟酌什么呢？
“好吧。”江鹫回过神，招呼其他人：“吃吧，多吃点。”
其实不用他招呼，曹满州和晏娆君吃饭速度并不慢，而刕御安本来就是圆满的神仙，这点东西对他来说聊胜于无，他只是想喝酒。
刕御安今天总算不是龙纹青褂了，而是束腰的黑色劲装，整个人看着很干练。
只是，他的神色并没有多干练，端着酒杯，明明那么爱喝酒，此刻却抿紧了双唇，杯中的酒半天都不见下去分毫。
很快几人吃饱喝足，江鹫见刕御安也无心停留，便对晏娆君交代：“你和老曹先待在这里，我和刕御安单独聊一聊。”
风吹过树梢，树叶舞动，江鹫的发丝也跟着随风起伏。
刕御安在前面走，来到一处僻静之地，终于还是回头：“江菱。
吾上次见你，你就成了鬼神，怎的这次，身上又多出了……”
没错，多出了鸿蒙神的气息，那气息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瞬间晃了神，才会不管不顾来打扰他和晏娆君的晚饭时间。
“多出了什么？”江鹫攥紧手心。
“……你，认识女娲吗？”刕御安斟酌半天，还是没忍住问。
“什么？”江鹫瞪大眼睛，手心出汗。
刕御安曾经在自己梦里就说过一半的话：“我认识你，你是女……”，而如今，他更是直截了当。
“不认识，怎么了？”江鹫撒谎，心却狂跳。
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刕御安听他这么回答，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抬起头看向月亮：
“吾记得，初次见到你时，吾教了你剑法，甚至连特殊技能卧云斩月也给你做了示范。”
“是这样，怎么了？”
刕御安回头：“这卧云斩月，并非我自己领悟，而是一名女子教我的，如你所想，后来吾才知道她就是女娲。”
“你也知道，吾的师父并没有教我什么东西，全靠个人领悟。然而这卧云斩月却成了我毕生最拿的出手的技能，千年来无一人可模仿。
吾成仙初期，就赶上了鸿蒙神的大战与灭亡，而我学会卧云斩月不久，就听闻女娲已然与世长辞。
初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们二者分外相似。并非外貌或神态，而是核心，吾也不知为何。
你能以凡人之躯，毫不费力地模仿出这个技能。”刕御安神色微动：“所以……吾想知道，她回来了吗？
还是说……你之所以能毫不费力就使出这种技能，是因为你本来就会，你们真的存在某种联系？”
“……我现在，没法向你解释。”江鹫脑子也一片混乱，又想起了那个地下室的“天星下凡，众神归位”的牌匾。
他不敢说，因为不确定刕御安的立场。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女娲就是众神镇压的人，那她的重新出世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也必定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罢了，吾也没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刕御安叹气：“人与人相识本就是一场缘分，就算你真的是转世，吾也无法将你们两个当做一人来对待，这对谁都不公平。”
“只是……”他停顿了一下：“难免怀念。吾在这世间本就没什么亲人，唯一的一点温暖，来自她……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