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们休想从老子嘴里知道什么!老子宁死也不会告诉你们!!!”
盐场官衙的大堂内,一声凄厉狂啸。
就在两名士兵准备抓向精壮青年时,那仰面扑倒在地的精壮青年又突然面目狰狞的从地上仰起上半身、高扬着脑袋,然后脑袋猛然磕下,‘砰’的一声,顿时砸在了梆硬的青砖地面上,其声音戛然而止,竟是自杀。
唰!
看到这一幕,丁鹏立即闪身到了精壮青年身边,快速把他翻转了过来。
然后,就见精壮青年的额角上,脑袋崩裂,鲜血冒涌而出,而他整个人也翻着白眼,身体无意识的抖动着。
然后只是两息,他的抖动便逐渐停了下来,身上也没了丝毫声息,只是脑袋下方流淌着一大滩血迹。
“死了!”
看着精壮青年的模样,丁鹏阴沉地站起身,看向了云锦。
而云锦,她此刻也已是站起了身,跟顾清淮和老官吏几人脸色骤变地望着地上的精壮青年,祁悦更是小脸泛白。
当然,除了祁悦之外,云锦几人的变脸并不是因为突然看到精壮青年惨死,而是他自杀的举动!
一个灶民为了保密而自杀,这是一个普通灶民能轻易做得出来的么?都跟死士差不多了!
“哼!宁死不说?!灶民中竟然还有这样不怕死的,倒是少见!”
“王大使,这真的是角斜盐场的普通灶民,不是别的人混进灶户中的?”
心中震惊,云锦看着精壮青年的尸体一声冷哼,然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盐场老官吏。
那老官吏此刻也是望着精壮青年的尸体瞪大了眼,听到云锦的话之后,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下官也不认识此人......待下官先去查一下,诸位上官且先稍等!”
说着,老官吏二话不说,立即招来几名差役,把精壮青年的尸体给抬了出去,并且他自己也跟着匆匆离开了大堂。
看着老官吏离去。
大堂内,云锦和顾清淮几人都没再说话了,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各自都重新坐了下来,一边沉吟,一边等候着。
不过也没等多久。
大概两刻钟的样子,那老官吏就从外面又匆匆走了回来。
“查清了!没错,刚才那人是我们角斜盐场的灶民没错!”
一进入大堂,老官吏就气喘吁吁地快速开口,整个人忙得满头大汗。
云锦几人一听,顿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云锦目光一疑:
“还真是盐场的灶户?灶户中还有这样不顾自身的人?”
“是!他确实是盐场的灶户,不过他家是盐商选的灶长,这两年盐货私营以来,就是他家在协助那些盐商收购盐场的盐,所以他家要比别的灶户殷实许多!”
老官吏重重点头,再次解释。
而云锦一听,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要闹事,原来盐货官盐之后,他家也是利益最大受害者!”
“也怪不得他宁死不肯说出实情了,这背后果然是那些盐商在搞鬼,看来他是受到要挟才这么做了!”
“哼!”
一听完老官吏的话,云锦立马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猜到这次灶民抗役闹事的背后是谁在搞鬼了,顿时神色一冷。
而顾清淮,此刻却是忧虑起来,凝重地看向云锦:
“云姑娘,如果这事是盐商们在背后操控的,那这淮盐盐务怕是就有大麻烦了!”
“我们这次虽然解决了灶民的抗役,但整个盐务中还包括各个环节,而这些环节又多是把控在那些盐商手中,他们对这些事情也最为熟悉!”
“若是他们反对我们、不与我们合作,那我们想要恢复淮盐往日的鼎盛,怕是千难万难,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和时间,于我们极为不利啊!“
说罢,顾清淮眉头紧皱,布满忧愁。
云锦也是俏眉微蹙着,不过随即她就冷笑了起来:
“顾司长放心吧,皇后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我们也已经做了应对之法,不过这事我们回扬州再说!”
“现在,你立即通知两淮的各个盐场,把我们今日解决灶民抗役之法告知他们,宣布盐场革新,再有闹事者直接捉拿,平息灶民抗役闹事,尽快恢复制盐!”
语毕。
“是,下官明白了,下官马上派人传信!”
听到吩咐,顾清淮一时没再说其它的了,神色严肃间,立马走出了大堂......
而在堂内,云锦说完之后,几人也没再多说了,而是让老官吏给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
几人一路从扬州赶了百余里路过来,还没喘口气,所以没有立即赶回扬州,而是打算就在这盐场官衙休息一晚。
而老官吏,虽然不认识云锦和祁悦两女,但刚才从云锦口中听到‘皇后’两个字,早就把他惊得不轻,也知道两女绝非等闲之人,丝毫不敢怠慢,越发的毕恭毕敬了,也对几人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直到第二天。
休息了一晚的云锦等人,一大早就在丁鹏等军中将士的护卫下,走上了扬州的返程。
而这次,云锦等人没有走那么急了,为避免颠簸,一路都是缓行。
直走了一天,才走了不过一半的路程。
而在太阳落山前,一帮人就在一片空旷的官道边停了下来,准备就在这里先扎营落脚。
只不过,就在他们刚停下的时候,他们迎面就碰上了扬州商务司的信使。
那信使是来向他们传信的,像是有什么紧急事务,一路策马而来。
当碰上云锦一帮人之后,那信使立马把一个消息告知了顾清淮。
顾清淮听完后,脸色大变,急忙带着信使来到了云锦和祁悦两女乘坐的马车边。
“你说什么?我们运往各地的盐都消失了?”
官道旁的马车边上,车厢的窗帘掀开着,露着车厢内云锦和祁悦两女的脑袋,云锦正透过车窗惊愕地望着外面的顾清淮。
顾清淮此时凝重地站在车窗前,其身后还站着丁鹏和那名信使。
面对云锦的惊愕,顾清淮连忙点头:
“是!刚刚扬州商务司传来消息,说我们之前从盐场运往各地发卖的盐货在半道突然全部消失了,盐货和运盐的人全部不见了踪影!”
“来!你来跟云姑娘说下具体情况!”
说到最后,顾清淮立马看向了身后的信使。
那信使立马上前一步,在云锦凝视的目光中,快速汇报:
“禀告云姑娘,消息是我们商务司在你们前天离开扬州之后,没多久就收到的!”
“我们前天接到扬州西边运河上接运盐货的船队汇报,说超过了盐货接运期限,但他们还没有接到运输队运去的盐货!”
“当时我们还疑惑,以为那支运输队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给耽搁,可后来紧接着,我们接连收到各地接运盐货的商队汇报,说他们全都没有接到运去的盐货。”
“这下,我们商务司就觉得事情不对了,立马派人沿着各个运输队的运输路线前往寻找,可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后来,我们商务司一名军中退役的护卫,无意间在扬州边界山区的一条官道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并且在现场还发现了遗落的盐粒,所以我们商务司怀疑我们消失的盐很有可能都是被人给劫了!”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商务司立马就派小人前来给云姑娘和顾司长报信!”
一口气说完,信使恭敬地朝云锦一拱手,重新退到了顾清淮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