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差别吗？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俩的事，她非要来掺和一脚，好像生怕李昭棠被她这个坏女人骗了一样。
沈雪环摸摸鬓角还没流下来的汗，勉强扯出一个笑。
“殿下，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臣女沈将军府嫡次女沈雪环，见过殿下。”
李昭棠一字一字听着，越听脸色越愣，随即眉头越来越紧。
“将军府，沈二小姐？”
那不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岘王妃吗？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在姚江县衙，她第一次见到二皇兄时，神色十分紧张，二皇兄脸色也不太友善。
当时他以为二皇兄不喜跟陌生女人接触，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岂不是可笑？
自己带着皇兄的未婚妻招摇过市，还要介绍给皇兄认识，言辞凿凿要娶之为妻？
依着皇兄的脾气，没当场打死他已经算客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他神色有些迷茫，又有了一丝期待。
“虽然本王刚进京，但早听说二皇兄与沈府退婚了，此事当真？”
他所有意图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沈雪环不由地蹙眉，段天娇恨铁不成钢的喊了一声“殿下”。
“岘王殿下不要的人，您要来岂不成了笑话？”
沈雪环咬着舌尖逼迫自己点头称是：“对啊，沈将军府职务特殊，臣女的婚事不由己定，王爷三思。”
这话如一盆冷水，李昭棠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还不如做荷香楼的姑娘，本王也能少卖几分人情。”他定定道，“事情还没到不能回转的地步，本王可不会放弃，只要二皇兄肯点头，其他都是小事。”
他拎了拎那兜文书：“本来打算拿这个跟皇兄换点好东西，如今可有用了，换你正好。”
“？！”
沈雪环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还想跟李壑陵谈这件事？这不是小绵羊往老虎嘴上撞？
“瑞王殿下不可！”
她和段天娇同时出声，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不过沈雪环没空管她，两步抢在李昭棠跟前，焦急道：“千万别跟岘王爷提这件事，他对我成见很大，明里暗里说我登不得皇家台面，瑞王殿下一定要为前途着想，不能因为一件小事丢了大好前程。”
皇子们之间都知道，能被太子和岘王这两个亲兄弟提携是多重要的事，李昭棠被岘王重用也惹了不少皇子眼红，这时候若招了李壑陵的厌，确实得不偿失。
“是啊，殿下。虽然我跟沈二小姐不算朋友，但这件事她说的没错。您不该在这时候触岘王殿下的霉头，您若不能时刻跟岘王殿下保持一个阵线，沈家的婚事就别想了，陛下都不会同意的。”
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李昭棠略一思忖，心里也有了主意。
说到底还是功绩不够，等他把仰怀的事彻底办了，再提这事也来得及。
就在这时，乌金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他是奔着李昭棠来的，结果还没行礼倒先看见了沈雪环。
“诶？二小姐怎么在这？王爷刚才还找，唔唔——”
沈雪环死死捂着他的嘴，乌金瞪大眼睛，全然不敢动手。
“啊？你找瑞王殿下啊，这不在这呢？你们快去吧，我们马上要初试了。”
说着，她把人一推，乌金跟李昭棠撞在一起，文书兜也撞开了，东西撒了一地。
段天娇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嘴上没说话，心里却转了好几道弯。
一个没有武功，还体弱多病的闺阁小姐，怎么能把健硕的侍卫统领按住？
这个沈二小姐肯定有问题，为什么瑞王殿下就是不信呢？
时辰一点点接近，初试锣鼓已经敲响，沈雪环看了段天娇一眼，正好看见她来不及收回的狐疑。
“别猜了，我真是个普通人。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说着她提起裙摆，踩着快飞起来的“莲步”，朝初试场走去。
段天娇随后跟上，笃定她狐狸尾巴露出来是迟早的事，只要盯紧她，就一定能发现猫腻。
捡起文书，李昭棠忽然问乌金道：“皇兄为什么要跟沈二小姐退婚？二小姐不是挺好的吗？也不似传闻中那般体弱不能自理。”
乌金回想了一下以前种种，连连摆手：“两个人见面就吵架，都快打起来了，哪像过日子的人？还是算了吧。”
“原来如此，那确实不合适。”李昭棠心下明了，轻松地笑了笑，这样一来他的胜算又大了不少。
初试在即，考官是翰林院的一位老学究，等所有人入场完毕，护院关上了院子大门。
沈雪环跟段天娇果然是最后进门的，等她们坐定后，大门在背后“咔”一声合上了。
“师院考试，一试文，二试武，自行选择即可。优秀者当择为帝生，帝生中的优秀者是为侍读，半年结课，一月一试，若已是帝生，月试时成绩不佳，便会退回重修，让有能力者替之……”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随侍开始分发纸卷，沈雪环几笔写完把卷子交给了考官。
文试只考些简单的名家典籍，毫无难度。
早年在沐雨时，她们会冒充各种身份，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文章样样都学，不能出任何纰漏，一旦疏忽丢的就是命。
考官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把卷子递给了屏风后的主考。
隔着屏风，看不出主考的脸色，但他没说什么，审阅后把卷子还给了考官。
“过。”
考官会意，喊她成绩通过。
“武试你参加吗？”
她刚出门，身后传来段天娇的声音。
不参加武试，就要在终试夺魁才能成为帝生，难度很大，但武试要两两组队，段天娇就算参加武试，也需要一个队友。
沈雪环瞬间读懂了：“你邀请我做队友？不怕我拖你后腿？”
她定定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们不会输。”
看她这么笃定，沈雪环摊手：“好，输了别哭就行。”
一炷香的等待时间。
武试校场人数本就不多，清一色全是男人，这时大门拉开，两个女人出现在校场上。
红衣如火，白衣胜雪，让人挪不开眼睛。
段天娇习武天赋极高，京城人尽皆知，她出现倒没什么。反而是沈雪环，一个因为身体差鲜少露面的人，居然也跑来参加武试，这不天大的笑话？
“这哪来的小娘子，不怕被小爷打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