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看看说话的两人，他们说的没错，他就是信任凌淼淼的厉害，想要治好自己，才答应女帝来见凌淼淼的。
来这梅林也是希望心情能愉悦些，不似宫中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缓缓道：“我……我看见了黎后君……”
黎后君？
凌淼淼看向女帝。
女帝解释：“在阿皎之前，朕还有一位后君姓黎，是未继位前娶的大夫郎，朕继位后封他为后君，可惜他福薄，没多久便落湖淹死了。”
凌淼淼明了，再次看向苏皎，“后君看见的黎后君是什么样子的？”
能让他这么害怕，难道是见鬼了不成？还是说黎后君的死和苏皎有关，所以他心虚害怕？
凌淼淼也不好说这世上没鬼，毕竟有幽冥界在，也有苏皎魂魄分离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说不定刺激一点，她还能帮着幽冥界抓个鬼什么的，修仙都有了，抓个鬼好像也正常了吧。
凌淼淼撇掉胡思乱想，此刻只能一点点细细询问。
苏皎已经唇色发白，抖如筛糠，女帝再怎么抱着他都好像无济于事。
这样下去根本问不出什么。
凌淼淼无奈，只能暗暗催动水灵术法，隔空输入他的体内，舒缓他的心脉。
兄弟五人都已经修仙入门，能够察觉到仙灵气息流转，纷纷看向凌淼淼桌下的小动作，看破不说破。
很快，苏皎不自知的心神平和下来，幽幽道：“我看见他，他浑身湿透，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想跑，可是……可是，一转身……”
苏皎倒吸一口气，随后抱着头，
很显然，他停顿的地方这才是关键点，凌淼淼手上术法不断，尽量不让他再次吓得晕死过去。
苏皎缓了好一会才终于对着女帝说出来，“是小月亮，是我们的小月亮，它……它被分了四肢头颅，浑身是血的被丢弃在地上，就那样……浑身是血……啊————”
突然的一声哭喊，撕心裂肺。
可想当初苏皎有多痛心无助害怕。
听闻是小月亮，女帝也红了眼眶。
那是他们大婚那日她送给他的礼物，苏皎很是喜爱，说她日理万机没时间陪他的时候，看见小月亮就好像是她陪在他身边。
那时她还会故作不满的，怨他把她当成一只狗。
前几天，苏皎醒来之后一直神思不宁，他为了哄他开心，从洁侍君那把小月亮抱了回来。
可苏皎看见小月亮后吓得尖叫连连，不敢靠近，他当时并不知道苏皎曾看见过那么恐怖的画面，无法，只能把小月亮又送回了洁侍君那。
虽然能共情苏皎看到小月亮那般后，会有多么崩溃，但女帝不得不和凌淼淼说清楚。
“小月亮还活着，当初阿皎的寝宫里也未曾发现任何水渍与血迹，清晨，宫人去唤阿皎起床时，才发现她已经……”
女帝喉头发紧，顿了顿才继续道：“那时的他已经没了温度气息，如同睡着了般。”
凌淼淼说苏皎是惊吓所致，现在听到苏皎的自诉，女帝猜测，应该是苏皎做了噩梦所致。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小月亮好好的活着，苏皎也不会无缘无故把小月亮想成那样，那她又怎么会在睡梦中看到那种场景的？
听女帝这么说后，苏皎满眼伤心的缓缓摇头，不愿相信道：“怎么会没有，我看得很真切，那些都是真的……”
对其他人来说，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但对苏皎来说不过几日，那画面，还有惊吓逃跑时脚上的触感，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大家都陷入了静默，不知该如何安慰苏皎，或接她这句话。
不是不相信，而是太过匪夷所思。
凌淼淼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的，既然小月亮的情况解释不了，就只能从那位黎后君上继续询问。
“敢问后君，黎后君的死状你可见过？他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阿皎一直与朕在一起。”
凌淼淼的话像极了在盘问嫌疑犯，当初黎后君去世后，女帝封苏皎上后君位，那时就有很多人猜测是不是苏皎故意害死黎后君，想取而代之。
苏皎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他是巴不得离了皇宫去过闲云野鹤生活的人，为了她才进的宫。
女帝十分恼怒这样的猜测，因此凌淼淼这么问，她便立刻抢话解释。
“黎后君死的时候，苏皎一直同朕在一起，他向来胆小，出事后，我一直没让他靠近过，他没机会看见任何不好的画面。”
“那后君之前和黎后君的关系如何？”
说到这个，苏皎脸上稍稍有了些暖色，他回忆道：
“黎后君是个十分和善之人，怕我不喜宫中拘束，免我许多礼节，若有宫人犯了我的喜好忌讳，他会比我还生气，我还曾问他为何对我那般好，他说，爱屋及乌。”
苏皎说着看向女帝，唇角弯弯，满眼幸福，如同被两个人爱着一样。
凌淼淼看着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奇了怪了。
无冤无仇关心爱护的，黎后君的鬼魂为什么要去找苏皎？
难道真的只是他自己的想象？
苏皎不会有精神类的疾病吧。
凌淼淼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点头绪也没有。
就在她烦躁情绪有点冒头的时候，宋二染凑了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两个字，“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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