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常年如春,灵气充裕,即便是凡人体质在这里久待都无病无灾。
风槿清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走上主峰,和凌肆解释:“主峰这边不能御剑,除非有紧急情况。”
凌肆点点头,突然想到对方看不见,轻声“嗯”。
“主峰的弟子服和其他峰不一样,刚开始定做,暂时拿不到。不过内门弟子常服是一样的,晚些时候会有人送来。”
风槿清一路走一路介绍,言辞简洁,凌肆打量周围的环境,暗暗记下路线。
“这里是主殿,平日里师尊在住。”风槿清目光投向那座古朴典雅的建筑,“我现在住在偏殿,暂时将你安排在另一侧,等师尊出关后再作打算。”
“谢大师兄。”
风槿清看向他,眼里露出一点柔和,待凌肆看过去时又什么都没有,恢复冷淡的模样:“不用担心师尊会不认你,他既然全权交给了我,那我还是有发言权的。”
“我信大师兄。”
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风槿清很满意凌肆,只是不希望他太过客气。
“从明日起,你和我一起早起练剑。基础功法由统一的教习长老传授。”
凌肆从袖口拿出那块玉牌,递还给风槿清。方才一路走来,他也知道这位大师兄是将自己的身份玉牌给了自己。
“大师兄,你的玉牌。”
风槿清不接,只是看了一眼,“先收着,师尊未出关,你拿着它出入宗门任何地方都方便。”
斟酌一下,凌肆没有推辞:“我过几日就还给师兄。”
主峰有很多小童,但风槿清还是亲自带他逛了一圈,至少明面上的路线凌肆都记住了。
深夜。
凌肆在床上打坐,外面的杂音让他瞬间睁眼。
“扑通”一个黑影从窗户那里掉进来,下一瞬,就被凌肆掐住命脉。
“想死?”
黑影开口:“诶诶诶,是我,咳咳——”
凌肆挥手亮起灯,面前俨然是已经穿上弟子服的林若竹,满脸通红,一直在咳,眼里还带着惊惧。
“我以为是贼。”
林若竹好不容易平复呼吸,眼神控诉:“哪里有我这么玉树临风的贼?”
凌肆回床上打坐,语气平静:“宗门夜里不许弟子外出。”
林若竹自知理亏,气息都萎靡下去:“好吧,宗规都已经记得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住在哪儿,明早的课我们可以一起去上。我白日叫你,你一声都不吭,径直跟着大师兄就走了……”
他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从地上爬起,拍拍灰毫不客气在凳子上坐下。
“抱歉,我没听见。”
修仙者耳聪目明,凌肆只是单纯嫌他吵闹,装作没听见。
林若竹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顾自说着:“鉴于你在秘境里帮我,你想要什么报答?灵石,钱财,还是宝剑我都可以给你。”
凌肆睁开眼,少年穿着特制的蓝白衣袍,俊逸非凡,眉眼间尽是自信傲然,一看就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小少爷。
又闭上眼睛:“用不着。”
“算了。”林若竹也不强求,他自有办法在其他地方弥补,“我记得你的修为还没到不用睡觉的时候吧,你怎么整天都在修炼?”
林若竹的怀疑让凌肆重新睁眼,思考了一下,发现这样确实有些令人疑心,“我睡不着。”
“你是不是因为被玄澜尊者收徒太激动了?我也是,估计到明天都睡不着。”林若竹一想到自己真正踏入修仙一途就十分激动,虽然家里能给他最好的修炼资源,但是和这些大宗门比起来还是逊色。
凌肆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少年脸颊的薄红,他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激动的心情,“被一个大宗门收徒就要高兴吗?”
林若竹目光奇异:“难道不该高兴吗?这样我们就有机会获得更多的寿命,走更远的路。”
凌肆好像有些懂了,人类一直都在追求长生,修仙可以增加寿命。就像他一直希望被龙傲天部门选中,一直陪主角起飞,建功立业。
他抿唇道:“那我也高兴。”
林若竹一张脸一下子凑过来,漂亮的眼珠子定定地看他:“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脸颊上都是热气,凌肆有些不适地往后缩,“没有。”
林若竹似乎刚发现两人距离太近,猛然往后退,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还小心翼翼觑少年,见他神色无恙,只是眼里的迷茫来不及收,松了一口气。
他怎么能这样想凌肆呢?
这人这么单纯。
林若竹也不再作妖,退回椅子上坐着跟他解释:“就是勾唇笑,这样——”
林若竹食指顺着嘴角往两边划,嘴角上扬。
凌肆也学着他的动作,嘴角僵硬。
林若竹蹙眉,片刻后又笑起来,“你笑得一点也不像,跟个冰块一样。”
他起身,“你那叫假笑,真笑时眼里都是亮的。”
凌肆看着他像小老头一样指指点点,视线落在他那双眼睛上,有些失神,原来这样的才是真笑。
眼里是亮的,就像星星。
“你的眼睛是亮的。”
对上凌肆真挚的目光,林若竹笑容收起,慌忙掩饰尴尬:“那是当然,我这双眼睛最漂亮,和我娘一样。”
“那个,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从来时的窗子一溜烟跑了。
林若竹吹着冷风回到住处,心跳早已经平复,但心底的烦躁不减。
凌肆夸他做什么?不会是断袖吧……
不知道触发了林若竹什么记忆,他心中焦躁更甚,只能安慰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多断袖,凌肆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