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找魏不语的时候,发现对花溪月向往已久的虎子早就出现在那了,对着花溪月缠绵悱恻的眼神,一口一个“老大”情真意切,她那句“回小院自己做”怎么都说不出口。
再有这个哑巴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歪曲本意,她骑虎难下,只好从了。
花溪堂五道菜一千福珠,当她知道的那一刻心疼死了,准福徒一个月的份例,这笔福珠不可能从她口袋出,最近搞丹药材料紧巴巴的,于是打上了魏不语的主意。
确实是魏不语比较吃亏,苏四儿大方安抚,“以后找我买丹药,给你算便宜点。”
苏四儿从吊床上下来,把他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持剑的将军,编得还挺像回事。
“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忘了请教你,你到底是怎么冲破我的阵法进到了院子里的。”
杨虎子说这是他跟技师新学的,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突破防御,第一个水平最高的阵法就送给了他的好老大享用,当时她真的信了。
好家伙,转眼就给人破了。
魏不语拿起桌子上的架子研究,头也不抬,“杨虎子是不是说他找人学的?”
从葡萄架下走出来,手里的烧烤架子支撑在地上,他突然认真地看向苏四儿。
“不巧,那个人就是我。他当时就差最后一步,我正好找他,随意指点了一句,结果他悟了,阵法就成功了。”
魏不语自信满满指着一处,“这个阵法里头的破绽很多,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给你修补修补。”
苏四儿半信半疑,奈何自己不懂阵技,转而问起了虎子和串子。
“虎子和串子去福兽园了,那只锦毛兔最近脾气越发暴躁,串子就拉了虎子壮胆。”
宋心慈最近都在教导王岳山怎么养福兽,钱串子之前缺了很长一段时间,忙着跟在王岳山后头学习。
对,苏四儿想起昨天这家伙就没去花溪月,最后饭食还送到了福兽园去了。
但魏不语会阵技这个事情,她居然这么晚才知道,难怪杨虎子给她东西的时候眼神飘忽,肯定被嘱咐了不让说。
“你修了农技,竟然还有精力和时间花在阵技。福门第一天才,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这句夸赞其实让苏四儿心里有点酸涩,她想起之前自己喝粒粒金的原由,出身差距太大了,不是靠努力就能填补的,但除了努力也做不了什么。
魏不语很好,是她努力的动力。
“有人来了!”魏不语指了指外面,比划着信息,至少二十个人。
脚步声渐渐清晰,然后停止,敲门声响起,还有几道刻意凶狠的声音,有点稚气,更多的是难听,减弱了群体裹挟的气势。
“苏四儿,你给我出来。”
好几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第一句话连着三遍吼得震天响。
苏四儿捂住耳朵后,换了一个稍微稳重的声音。
“看你把马泰平折腾得没了人样,恶虫附体,人神观之色变,小小年纪如此恶毒,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师兄老人放在眼里,劝你赶紧交出解药,否则我就带着舟盟的人强闯了。”
一点点药粉就恶毒了,马泰平连个皮外伤都没有,真夸张,苏四儿心里一句一回,想着那东西可没解药,他们这么多人上门讨的应该是面子才对。
见魏不语坐着不动弹,深吸了一口气,苏四儿走向门口,打开门。
果然外面齐刷刷站了二十个人,大部分都是十岁左右的,远处还有些藏头露尾的小孩,七到十岁不等。
这会儿,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虾兵蟹将。
唯恐自己把笑带到了脸上,苏四儿故意想要再关上门,被对方撑住了:“你们想干嘛?我不认识什么马泰平?”
她看看自己的短手短腿,后头有个帮手在,打一场架应该没问题……吧?
一回头,葡萄架下空空如也,估计去搬救兵了。
关键时刻,她还得孤军奋战,看来美味烧烤,魏不语吃不上了。
“你自己看看,马泰平现在什么样子?”带头的人话一出,后头的跟班们两处散开,后面的马泰平出现了。
苏四儿探出头,看向领头人所指的方向,不错,造型符合她的心理预期。
远看,全身上下乌黑,像是裹了件黑袍子,周围三米内无人,苏四儿心里狂点头,味道没错,持久留香,效果奇佳,竟然超过了三天!
九里香干得漂亮。
苏四儿从门里出来,小跑着近前。失策了,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飞虫在蠕动,这……确实达到了她想要的恶心程度,就是她的密集恐惧症有点犯了。
“你是谁,这个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让马泰平自己说,他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苏四儿强撑着眼花的老毛病盯着领头的人,这人应该是舟盟的领头人。
这个领头人居然长得最高,很严肃,“我,舟盟周如意,马泰平是我兄弟,也是舟盟的兄弟,他被人欺负了,我们这些兄弟当然要找上门了。”
苏四儿四处搜寻了一番,发现前方有比较大的空地,故意朝着那边走去。
周如意,这回恐怕不能如意了。
“巧了,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我的兄弟钱串子被马泰平打成重伤,我就找上门报仇。”
“他做错了事,就有该被打的觉悟。现在你再上门,走向有些不对了吧?师兄,听师妹一句劝,冤冤相报何时。”
那密集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前胸后背,其他已经比较淡了,苏四儿指着马泰平,“看密度,他的毒马上就要消散了,你们也散了。”
这个新人性格挺猛,跟收集来的消息一样。
周如意听她说辞,口气大,感觉有些棘手,就这么回去可不行,“舟盟在幽兰池有些年头了,头一回遇到新人挑衅这种事情,大家都想瞧瞧我们怎么找回面子。”
苏四儿拿出好言相劝,“师兄,犯不着。事情本来在我和马泰平那里就了结了。”
“你应该也听说我的心技诡异,遇上的对手没人能破。你执意不肯走,信不信我硬着头皮也要让你再失一回面子。”
周如意还没开口,他身边的人忍不住了,“好大的口气!老大,不能就这么算了。”就这么回去了,他们舟盟以后怎么让别人信服。
苏四儿有点委屈,为了马泰平那事花了十福珠,交给斩福司,她才平安脱身。
看样子今天免不了打一场,她得先拉好霍师兄的支援。
“你们想打上一架,我奉陪,能不能等我半刻钟,我进去准备一下。”
周如意见她一番强辩不肯认错,自己奈何不得,最后还是走向对打,真是憋屈。
“明明是你们不识抬举,我好心好意让马泰平邀请你们加入舟盟,你避而不见就算了,杨虎子张口就骂我小人,说要为他表哥出气。”
“我的兄弟听不下去,为了维护我才动手。”
苏四儿点点头,“对,你们没有错,都是杨虎子嘴贱不会说话,都是钱串子实力不济自己倒霉。所以马泰平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他自己倒霉。”
周如意倒是没阻拦,苏四儿转身回了小院,立即传讯霍师兄。她也是才知道出了青瓜园以后,福牌传讯要收福珠,包月二十福珠交传福堂,没得商量。
旁边的人有些着急,这都快半刻钟了,人还没出来,“大哥,她会不会逃跑了。”
周如意从自己的位置看进去,小院里面人影晃动,不知道忙些什么,“她避而不站倒好,至少我们的面子保住了。”
那人往前一凑,也知道自己说了傻话,赶忙吩咐大家拿出先前准备的东西。
再出来时,苏四儿发现周如意,还有和他一起的人先前的灰袍子换了,外面罩了一层黄披风。
她知道黑披风防厄气,红披风遮灵气,但这黄披风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