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分家一贫如洗的桂如月,竟然口出狂言要买下两亩地?
大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扯你的蛋!”狗剩恼怒地说:“谁不知道你家穷得漏风,还买下两亩地,笑死人了!”
张小兰也偷偷扯桂如月的衣摆:
“娘……咱们家一文钱也没有……”
桂如月神色淡然:“钱不是问题。村长,两亩地要多少钱?”
钱不是问题?
村长说话都磕巴了:“上、上好的水田是一亩六百文,旱地便宜些,五百文一亩。”
“但这儿是村子边缘的荒地,按理说应当便宜些吧?”桂如月问。
“那是,上一次有人买,还是二蛋家,也是荒地,便宜了一百文,只要四百文。”村长说。
桂如月当即说好,让村长拟地契。
“就、就拟地契了?”村长脱口而出:“张大嫂,你有钱吗?”
“我说了,钱不是问题,劳烦村长拟两份地契了。”桂如月说。
“我要我现在种了菜的这亩,以及……”
她指着狗剩家种菜的那块地:
“那一亩!”
狗剩立马跳起来:“凭什么!那是我家的地!”
桂如月掏出八百文钱:
“我买了就是我的,你要不想我买,掏出钱来先买下啊!”
娘的,这老太婆竟然真的有钱!
狗剩恨得不行,可是他没有钱,不可能买下那块地。
村长很快写好地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桂如月成了两块地的主人。
“好,小兰。”她嘴角噙笑:“你还等什么?”
小兰懵逼:“啥意思,娘?”
桂如月指着狗剩家的菜:
“不是咱家的菜,怎么长咱家的地上?都踩了!”
小兰眼睛一亮。
好哇,轮到她踩狗剩的菜了!
蹭蹭跑上去踩了个稀巴烂。
狗剩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
“你敢……”
“你怎么还不走?”桂如月皱眉:“你现在踩着的,是我家的地,滚出去!”
村长还在,狗剩没占理,也不敢闹,只好抖着手指,对桂如月一点一点:
“好、好,你们给我等着瞧……”
然后灰溜溜跑了。
张小兰踩完回来,兴高采烈。
然而一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菜苗,也被踩了个稀巴烂。
还是高兴不起来。
桂如月安慰道:
“别急,菜的命韧着呢,还会再长出来的。”
“怎么可能……”张小兰表情失落:“我又不是没种过菜,苗苗断了,明天菜就死了……”
“那就明天再说。”桂如月说。
她搂过张小兰的肩膀,又扶起张恒义。
“走,娘买了好多好东西,有肉还有糕点,咱吃好吃的去!”
美食冲淡了白日发生的不快,一家人吃得很尽兴。
吃饱喝足,嗅着簇新铺盖上的棉布味,孩子们都睡了。
桂如月悄悄爬起来,走到菜地边。
被踩断的菜苗,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断面已经发黑。
一般人来,一眼就能看出这菜活不了。
还好我不是一般人啊。桂如月心想。
月光皎洁地倾泻在大地上。
灵力汩汩,静寂无声融入土地中。
愿土地肥沃,愿万物生长,愿枝叶繁茂,愿硕果累累。
桂如月双手合十,在月光下虔诚许愿。
次日清晨。
“娘!”
张小兰在山脚下大呼,兴奋地一路飞奔回到茅草房。
“娘!”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我的菜,又长出来了!”
“我就说会长出来的嘛。”桂如月笑眯眯:“菜这东西,命最韧了!”
张小兰一阵欢呼,又飞去看她的菜,一棵一棵地数,根本不舍得离开。
快乐的山居生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桂如月打算圈一块地,扎个围栏围起来。
小丫好奇:“娘,为啥要围起来啊?”
桂如月笑笑:“之后猴妈抓的山鸡,咱们留两只养起来,以后就不用买蛋吃了。”
“还可以这样吗?”小丫又是一脸崇拜。
母女俩去割蒲草。
蒲草韧如丝,晒干后的蒲草,柔性好,适合编织,编成草绳十分坚固耐用。
桂如月和小丫一起,把蒲草反复浸泡、晾干,然后将粗细不同的草分开,粗的编粗绳,细的编细绳,很快编出一条条长长的绳子。
然后两人再把绳子编成网,扎在树干上,将围栏罩起来。
一个让山鸡插翅难飞的鸡圈新鲜出炉。
桂如月还在里面搭了个小房子,铺上厚厚的蒲草,这便是鸡窝。
小丫雀跃:“好舒服的窝啊!山鸡住进去,一定能下好多好多蛋!”
桂如月笑着拍拍她的头。
剩下来的蒲草还很多,桂如月又编了草席、蒲扇、小筐等,甚至给每个孩子都编了一双精巧的草鞋。
“来,恒义,这是给你的。”
桂如月把一双草鞋递过去:“试试看合脚不。”
张恒义却没有借,而是凄惨一笑。
“我这腿都废了,还穿什么鞋。”
桂如月皱眉:“我说过你的腿可以治好的,你现在不是比当初好多了么?为何这么没有斗志?”
张恒义低下头:“再好,也不过是个双腿残废的瘫子。娘,你不要再给我什么了,我想离开……”
“离开!”桂如月面色一沉:“这是你的家,你不在这,要去哪里?”
“我、我……”两行清泪从张恒义无比瘦削的脸上滑落:“我是个废物,娘,我不想再拖累这个家……”
桂如月叹了口气,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
“恒义,你知道我多么心疼你们这些孩子,你还说这些话,不是在戳我的心窝子?”
“可是我站不起来了,我是个废人了,娘!”张恒义低声呜咽。
桂如月心里也很难受。
灵力可以让张恒义的腿骨重新长起来,但骨头要长好,还是需要郎中接骨,张恒义配合治疗。
不然,灵力输得再多,他恢复得再好,可能也只能做个拄拐杖的跛子。
对他来说,这是致命打击。
“恒义,你相信娘不?”桂如月问。
张恒义愣怔。
“我当然相信娘……”
“那你听我的,我们再试一试。”桂如月目光坚定。
几天后,一个赤脚大夫游历经过山脚,被桂如月请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