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清欢转到普通病房时,许父也赶回来了。
李梅一看到许父,又是一顿哭诉。
沈知意都听烦了。
她扯了扯傅修言的手,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句:“傅修言,可以走了没?你不困,我困了。”
这都已经快十点钟了。
为了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在这里熬夜,她脑子又没病!
傅修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好,一会就回去,我说几句话,很快。”
沈知意很无语,她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偏过头去,不想看,也不想听。
但不听好像也不行,毕竟她的听力是正常的。
而且傅修言这狗男人一直牵着她的手,她想走也走不了。
下一秒,男人低沉冷凛的声音就在病房里响起。
“许总,许夫人。”
他语气淡漠且疏离:“以后像这种事,你们不用再给我打电话,就如我太太所说,我并不是医生。所以你们只需要把人送来医院就好,医院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只要清欢有哪里不舒服,直接来医院就会有专门的医生接待为她诊治。”
许大海与李梅闻言,顿时噤若寒蝉。
傅修言常年站立在高处,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帝王般的气场,无形中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哪怕是许大海比他年长,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敬畏之心。
李梅反应过来后,立马说道:“修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打算管清欢了吗?”
虽然自己女儿没有如愿嫁给傅修言,但她知道傅修言很宠自己的女儿,那嫁与不嫁,也就不重要了。
只要傅修言心里有自己的女儿,这就可以了。
可如今,听他这意思,他是打算以后都不管自己的女儿了吗?
那可不行!
他可不能失去傅修言这个乘龙快婿!
随后,李梅立即就哭着诉说道:“修言,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我家清欢原本就是一个健康的人,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她也不会烙下病根,更不会得这种随时要命的病。”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当初如果你没有这么傻跳下去救人,你也不会惹上这种病,老天爷对你真的不公平……”
“……”
李梅这一波道德绑架,直接让傅修言的脸色黑得宛如火烧了十几年的锅底。
沈知意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默不作声。
原本她不想搭理的,但听到李梅的话后,她还是看了一眼傅修言。
她有点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所以,她很诚心且又好奇地开口问了他一句:“你真打算不管许大小姐了?”
傅修言侧目看着她,轻声说了两个字:”别闹。”
沈知意努了努嘴,只好闭上嘴了。
接着,男人宛如寒冰的声音再次响起:“许夫人,要是我忘恩负义,你们许家能有今天吗?你也不用在这里利用道德来谴责我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
李梅还有想说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傅修言刚刚看她的眼神太过于恐怖了。
而许大海最先反应过来,他立马呵斥了李梅一句:“闭嘴!”
李梅顿时噤声,再也不敢吭声了。
接着,他看向傅修言,赔笑道:“修言啊,你李梅阿姨乱说的,她就是担心清欢担心过头了,说话不过脑子,你别介意啊。你放心,清欢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不用你操心,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这么晚了,还辛苦您和傅太太跑一趟,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傅修言对许大海来说,就是他的靠山。
许氏集团有今日,全是因为许家和傅家交好,而这份交好,也只是因为许家对傅修言有恩,他自然不敢惹他生气。
虽然女儿没能嫁给他,但至少许家是抱着傅家的大腿,那许家的日子就会蒸蒸日上。
傅修言眯起眼睛,深邃的黑眸里仿佛藏着一层冰霜,看得许大海浑身一颤。
而此时,病房里的人都没发现病床上的人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微微握紧了拳头。
傅修言没有再说多余的话,牵着沈知意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许清欢。
这让沈知意表示很诧异。
等傅修言离开后,许大海又呵斥了李梅一句:“我告诉你,你别去惹傅修言,要是他有一天翻脸不认人,许家也跟着遭殃!”
傅修言这种天生就是站在顶端的王者,岂会让人威胁自己。
李梅虽然也害怕傅修言,但是她不相信傅修言就真的不管许家。
“他这么宠着我们家清欢,他怎么可能会不管我们家?我看就是你自己怂,是你自己想多了!而且沈家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家,沈安国下台后,沈家什么都不是,那他和沈家那个女儿迟早有一天会离婚,我们女儿还是有希望嫁入傅家的。”
许大海闻言,瞪了她一眼,“简直就是妇人之见,愚蠢!”
他可不认为傅修言真的对自家女儿有情,要是真的有情,当初他就不会妥协娶了沈家的女儿。
傅修言见了他们,从未喊过叔叔或者阿姨的,从来都是陌生又疏离的称呼。
而且刚刚傅修言全程都是牵着沈知意的手,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沈家的女儿在傅修言那里不是没有地位的人。
沈家虽然落败,但也不代表什么,傅家又不是那种势利眼的家族。
毕竟傅家这样顶尖的家族,压根就不需要靠任何人的扶持。
另一边。
沈知意回到车上后,依旧沉默不语。
第一是她没什么好说的,第二是她真的有点困了。
傅修言察觉到她确实是有些犯困,便说了一句:“困了就睡会,到家了我会叫你。”
沈知意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反正从这里回到云水湾也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眯着眯着,她确实也是真的睡着了。
傅修言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就知道她睡着了,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他俯下身过去,视线落在她那张恬静的脸上,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
或许,只有睡着了,她才会将那些突如其来的刺收起来。
看来一回,他才收回了视线。
一直到车子停下,沈知意都没醒。
傅修言也没喊她,因为她有起床气,没睡够的时候,谁都不能去喊她。
傅修言下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刚刚弯腰进去准备抱她的时候,她突然惊醒。
两人猝不及防地就对视上了。
“你干嘛?”
沈知意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傅修言见她一副防备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傅修言解释道:“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喊你,准备抱你进去,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沈知意知道自己想歪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了一下眼神。
“不用你抱,我自己走。”
可傅修言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沈知意见他没动,刚想开口让他让开的,可他突然又靠近,并且双手还撑在椅背上,把她整个人都锁在他怀里。
她缩了缩脖子,身子往后缩,可惜后面没地方躲。
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大衣,熟悉的清香一下子她就猜到这是他的衣服。
怪不得她睡着后,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鼻翼间,莫名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傅修言,你赶紧起来,我要下车了。”
她伸出双手推了推他。
然而他却纹丝不动。
她皱了皱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瞪着他,“傅修言,你到底想干嘛?”
傅修言微微勾唇,笑着故意逗她,“傅太太猜不到我想干什么吗?”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炙热。
沈知意被他这么盯着,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耳根更是滚烫。
前排两个吃瓜的人,压根就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