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枫仿佛知晓了一件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皆是创造而出?”
星泽点了点头:“是的,除了守心石,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是我们创造而出。”
“创造是何物?”龙青枫对星泽的态度与最初有了明显的变化,当有机会接触到只在古籍中才有记载到的人物,龙青枫反而有了些兴趣,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心中诸多疑问再不说出口,恐怕将再也没有解答的机会了。
“一种神力。”星泽回答,“若是可以,所想皆所成。”
“守心石呢?是否有这样的神力?”
这个问题从龙青枫幼年起就一直困扰着他,但他无从找到相关记载,甚至一度想上仙界第一大宗天杭宗中寻求答案。不管是龙府灭门还是神帝下界剑门大劫,他们唯一想要的无非就是守心石罢了。
“不曾,但它的灵力与这个世界相连,只要守心石在,这个世界的灵气不会有完全枯竭的一天,若运用得当,能救这世间于水火,许能再度开创盛世。”星泽说到此处顿了顿,视线又落回在了龙青枫胸前的玉坠上,“可我却不曾想到守心石也会碎裂,我感觉到了它灵力的流逝,已经无法源源不断提供无尽的灵力。要知道,若非守心石护身,你早已死去。”
龙青枫眸光轻颤,他无法反驳,更无法为自己开脱。
“那,它会消失吗?”
星泽轻笑:“孩子,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即便是神,终有一日也会堙灭,这是必然。”
“不。”龙青枫忽而站起身,“我想这世上总该有什么是永恒的,生命无法传承下去的,总会有另一种方式传承。”
“你把守心石奉为自己的信仰吗?”星泽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万般话语却无从说起,终是说道,“它已经孕育出自己的灵体,将生命,尤其是人奉为信仰乃是大忌,人心易变,生老病死,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以人为信仰,最易崩塌,最为可笑。”
“可总有东西不会变的。”龙青枫看星泽怀中的那枚“火球”,“正如你的心一般。时至今日,你不也一直在等待一个能看的到你,继承你遗志的人吗?”
星泽看着龙青枫清澈眸子,他的眼神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龙青枫,眼中终于也有了几分笑意:“是啊,我最大的夙怨莫过于没能见到这个世间太平,我们都陨落太早,始终没办法将这个世间变得完美。”
“但好在,我们留下的种子已经发芽了。”
人心易变,但总有初心不变。
天空破晓,星泽看着龙青枫身后渐亮的天边,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龙青枫的身上:“说了这么多,我还不曾问过你的名字,孩子,你叫什么?”
“龙青枫。”
“龙……青枫……”星泽看着龙青枫的面容,仿佛看到曾经那第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的成神者,两者之间虽天差地别,但身影却完全重合,他终于明白这颗种子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气息。
故人之姿。
“若你醒来,去更深处寻找我的故友吧。”
星泽站起身,将手轻轻放置在了龙青枫的肩头,身体慢慢靠近,龙青枫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从丹田处缓缓传入自己的体内,他愕然低头看去,发现正星泽怀中的“火球”在慢慢融入自己的体内。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涌动,那股暖流如同春天的溪流,滋润着他的经脉。
龙青枫顿时明白了什么,他震惊看向星泽:“你……”
星泽却是微笑道:“青枫,愿你离去后,六界太平。”
他的身形随着天边亮起的光芒点点消去,他最后言道:“若你有幸能遇羲人,待我问一声久违罢。”
龙青枫霍然睁大双眼,待他回过神来,眼前还是原先的场景,可已经不见星泽的身影,他似乎又回归到了自己原先的身体,此刻天已大亮,方才种种,就如同大梦一场。
可令龙青枫觉得讶异的并不是自己的“死而复生”,而是自己身体内流淌的力量,那些力量源源不断,甚至在不断修复着他的断肢残臂。这无一不是在告诉他方才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已经“死”去,只是如今又活下来了。
这一晚,他在生与死的交汇点听着一个远古神最后的自述。
龙青枫看着自己长出的新的左手,并无任何异样,身体上的伤势也已然自行愈合,若是仔细感受,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潺潺流淌的暖流。
这是金丹尚在才会有的体感,难道金丹也恢复了吗?
龙青枫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丹田处灵力充盈,力量霸道,这并不是属于他的力量。
龙青枫站起身,尝试着调动体内的新力量。他感觉到一股暖流自丹田处涌出,沿着经脉流转,最终汇聚于他的掌心。他张开手掌,一团淡金色的光芒在掌心凝聚,光芒中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火球”在跳动。
“这力量……”龙青枫感觉到些许诧异,同为灵力,这力量似乎凌驾于六界之上,它不会被冥界“死气”所压制,正如星泽所言,利用好这样的力量,也许就能机会离开这里。
龙青枫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他知道紫玄一定与他一样就在这里,但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这里实在太大了,仿佛没有边界,一切似乎只能凭借运气。
他还需要时间变强,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龙青枫穿过了极地古冥的沟壑与赤壁,每一步都踏在黄沙之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增长,身体状态也在不断恢复,那股暖流如同生命之泉,不断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就是连修为都在稳步提升。
这与在守心石中修炼完全不同,龙青枫甚至不需要主动吸取灵力也能增长自己的实力,这无疑是丹田中那枚不属于自己的“金丹”发挥着作用。
这就是星泽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