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剑华仙宗弟子一开始是在朝昭的逼迫下才吐露的，结果到后面不用朝昭提醒，他们就兴致昂扬的说了下去。
“......那驯心宗遗孤什么态度？”
朝昭回过神来后也立马加入了进去。
吃瓜，人类的本质。
“傅寻瑛？”
崔师弟嘀咕一句，“哪知道她，她自从来了剑华仙宗后就很少踏出房间，也没管霍傲然和江雪姬的绯闻传得多厉害。”
朝昭恍然大悟：“所以她可能知道自己是这两人play中的一环，但还是选择当个工具人？”
几个师弟一脸茫然：“什么普雷？”
“别问。”朝昭摆出高深莫测的神情，“问就是这不是你们能接触的高端领域。”
“.........”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识时务的岔开了这个话题，“我们继续说玄天令上现在爆火的三角——”
“三角什么？”
倏然，一个陌生的女声插了进来，但开口的弟子并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朝昭问的，下意识地说了下去，“当然是霍傲然、江雪姬、傅寻瑛的三角恋了！”
话音落下，他望向对面嘴角闭着的朝昭，眼里划过一丝惊恐。
“师姐？”
朝昭无辜眨眼：“我没说话啊。”
“哼。”身后的女声继续传来，饱含着满满的讽刺之意，“剑华仙宗自诩宗门第一，却没想到这宗门弟子竟如此良莠不齐。”
话音一出，在场的剑华仙宗弟子皆看了过来。
虽然因为宗门交流大会，佟晓生这地下赌庄吸引了不少其他宗门的弟子前来，但总体上还是剑华仙宗的弟子较多。
听到这话，佟晓生悠哉悠哉晃动着折扇的动作微顿。
他脸上的笑意微敛，远离了江雪姬一行人，嗓音微沉：“江大小姐没忘了这里还是剑华仙宗便好。”
经过他这么一警告，江雪姬这才意识到周围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身后的江家子弟也不禁如芒刺背。
“......哼。”
江雪姬不甘心的冷哼一声。
她在中州呼风唤雨惯了，如今让她克制收敛还真不能第一时间做到。
尤其是当她转身准备甩袖走人时，余光瞥到了正漫不经心打哈欠的朝昭。
视线对视的刹那，朝昭缓慢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内心敏感的江雪姬瞬间就脑补了这个笑容里的含义，下一瞬她就呵斥道：“你什么意思？！”
“？”
朝昭一脸无辜和莫名其妙，“打哈欠犯法吗？”
“刚刚是你在议论本小姐！”
早已脑补结束的江雪姬一口就认定了朝昭对她的轻蔑和不屑。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朝昭身上的衣服，并未看出什么宗门标识，更像日常的衣着。
“......等等，你没有灵力波动？”
倏然，发现了什么的江雪姬猛然睁大了双眼，她竟然在这个女人身上察觉不出一丝灵力波动！
而且这女人明显十分年轻，不像是修为极深可以轻易隐藏的模样。
“对啊，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
朝昭双手摊开，一副‘我只是个路人甲你居然还要为难我’的摆烂模样。
“咳！”
“咳咳咳......”
“咳......”
话音刚落，像是被朝昭这句厚脸皮的话呛到似的，四周逐渐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距离为期一个月的宗门交流大会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因此不少人都知道了朝昭其实并非普通人，她能修炼。
江雪姬：“？？？”
她和身后的江家子弟皆是一脸惊疑不定。
“咳。”朝昭端着眼神睨向那群出声的人，大部分都是剑华仙宗的弟子，“都患流感了？正好，让渡世门的医修给你们治一治。”
才说完，那些人就立马闭上了嘴。
江雪姬隐隐意识到面前这个没有灵力波动的女人身份不简单，最起码她在现场这群人当中有一定的影响力。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眼底不动声色的划过一丝探究：“......你到底是谁。”
可惜，江雪姬内心费尽心思的谋划碰上朝昭只能是白费心机。
“关系户。”
朝昭理直气壮地回答，甚至神情中还隐隐有一丝小骄傲。
“？”
江雪姬那高深莫测的神情猝不及防的僵住，显得有些莫名的滑稽，随后她不禁恼怒了起来，“你耍我？”
“这么敏感？”
朝昭眉目一挑，“都说了敏感肌不要随便出门，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大家的眼睛着想啊！”
随着她说出这句话，周围人都忍俊不禁了起来。
“你！”
这次江雪姬完全听出了朝昭话中的谩骂之意，“我可是江家大小姐，这就是剑华仙宗的待客之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好歹剑华仙宗也是她苟了十多年的快乐老家，朝昭说完这句话后就吹了一声口哨。
语气轻浮散漫，灼灼星眸不轻不重的落在了江雪姬身上，“不愧是大宗门，还有免费的小丑表演可以看。”
“你说谁是小丑！”
她愤怒不已，“你可敢与我上擂台！”
大宗门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禁止弟子内斗，但却又默许他们上擂台。
“唉。”
朝昭摇摇头，“健忘不是什么丢人的毛病，你若态度好一点，渡世门的医修说不定能顺手帮你治了。”
江雪姬被气得身躯都有些颤抖。
偏生朝昭油盐不进，一开口就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这种气死人的话。
“......我们走！”
最后她也只能狠狠地剜了朝昭一眼，在众人戏谑看戏的视线下带着江家子弟略显狼狈的离开了。
她一定要查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江家人走后，其余人的注意力也逐渐分散，佟晓生晃悠着晃悠着走了上来。
“不愧是师姐，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江雪姬吃瘪。”
说完他拱手笑着，“师弟佩服。”
“你把我吹上天了我也不会多给你一成。”
朝昭警惕地后退一步。
“......”
佟晓生一噎，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朝昭噎住的次数多了，他接受良好的转移了话题，“师姐想知道江家人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朝昭干脆摇头：“不想。”
“......为何。”
“我不是一个好奇的人。”
佟晓生狐疑的视线落在了她那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就差眼睛上写着‘快告诉我’这几个字了。
他启唇，语调疑惑：“真的？”
“......我没钱。”
好奇心害死昭，朝昭首先败下阵来。
闻言，佟晓生嘴角狠狠一抽：“师姐，我在你眼里就真的是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人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朝昭反而安慰起了他，“千万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啊师弟。”
“算了。”
佟晓生自嘲似的摇头，正色道：“江雪姬是来和我打探宗门交流大会的佼佼者。”
“这不很正常吗。”
他这么一说，朝昭眼里的好奇就减了大半。
几乎来过地下赌庄的弟子，都人手一份佟晓生收集的选手资料。
“中州世家可从未主动关心过宗门的天才弟子。”
佟晓生眸光微闪，似是意有所指，“我感觉她有别的目的。”
朝昭突然开口：“我懂了！”
“嗯？”
佟晓生瞳孔猛地一颤。
朝昭笃定的开口：“他们是来砸场子的！江雪姬肯定将筹码押在了那什么霍身上，提前来打探消息。”
佟晓生：“.........”
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浓重的无力感，他嘴角勾了勾，“师姐说得有理。”
“低调。”朝昭谦虚的摆手，“那我先回去了。”
“师姐留步。”
佟晓生喊住了她，“师弟还有一个问题，还请师姐解答。”
“你说吧。”
朝昭平和的转过身。
佟晓生：“师姐此前在剑华仙宗名声不显，为何离开之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想知道？”
朝昭眼中闪烁着精光，似乎是在想着如何再敲诈他一笔，不过片刻之后这个念头就逐渐消失了。
“算了，我也给你免费一次。”
“很简单，”她轻哼着笑出声，“横扫道德，做回自我。”
她心中之道，不为他人，不为苍生。
只为问心无愧，活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