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简洁地回应了卡普的玩笑。
“什么叫背叛，你也是在外面找乐子的人吧？”
“这能算背叛海军吗？这明明是互利合作。”
战国无言地瞥了卡普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大屏幕上。
“罗亚挂断电话，一切顺利。”
一次小小的试探，证实了他的猜想，战国确实不是那种对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盲目忠诚的人。
或者说，海军高层里，只要头脑清醒，就不会傻到对天龙人死心塌地。
如果不是天龙人掌控着最高权力，海军绝对是最反感天龙人的。
“如果我是海军高层，一定会在弱势时示弱，暗中积蓄力量，壮大海军，争取在政府内部争取更多的权利。”
“这才是庞大组织应有的样子。天龙人虽强，但海军高层不可能天生是奴仆，唯天龙人是从。”
“真的要把他们都放走吗？罗亚先生。”龙问道。
“士兵可以放，但萨卡斯基还是得扣下，他的理念太激进了。”
按照龙的计划，所有本部中将都应该扣下，要建立海军内部的革命军，这些士兵已足够。
而本部中将这样的战斗力，对研究室来说太过宝贵。
“多拉格，决策要看长远。如果未来是持续的正面冲突，我会优先削弱海军的有生力量。”
“而现在是潜伏的时机，所以我选择释放海军。对我来说，他们未来可能是同志，也是对抗海贼的关键力量。在弗雷凡斯的战争中，我们已经让北海更加动荡，这时候需要海军的力量。”
海军对四海的稳定功不可没，他们的支部在面对强敌时作用有限。
革命军这次的战斗吸引了大量海军，间接为海威提供了发展的温床。
“要区分主要敌人和次要敌人，同时考虑海军的敌人。记住，团结能团结的，打击该打击的。”罗亚教导道。
现在，罗亚几乎是把龙当作重点培养的对象，他的能力和见识都很出色。
坦白说，如果罗亚突然消失，龙是最适合接替他，领导革命军前进的人。
“我明白了，罗亚先生。”龙思考片刻，点点头。
说实话，他对黄猿和赤犬仍有些忌惮，但他选择相信罗亚的判断。
罗亚看了看龙，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这都是因为革命军还不够强大，魄力不足。
按他的意思，要么全放，要么全留，释放一部分，留下一部分，这是什么意思？是敌人还是暗中的朋友？
如果连现在的黄猿和赤犬都担心他们的未来成就和对革命军的威胁，那怎么有信心把整个海军变成革命军的同志？
四天过去，罗亚得知了弗雷凡斯的最新情况，通知了战国。
不仅革命军在潜伏，弗雷凡斯也在等待，一次战役的胜利并未带来彻底的解放，革命军的道路并非一蹴而就。
但至少，弗雷凡斯的处境比以前好得多。
留下一部分革命军战士后，罗亚带领大部队有序撤离，海军俘虏则直接释放。
弗雷凡斯没有那么大的监狱，平时由革命军战士看守，大部队撤离后，这些海军士兵自然获释。
他们有序地聚在一起，望着通往自由的道路。
即使是极端正义的赤犬，此刻也没出手。
他的正义虽极端，但不代表……
“我以为你会动手呢，萨卡斯基。”黄猿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身边的赤犬，调侃道。
“你以为我是谁？波鲁萨利诺。”赤犬冷冷地回应：“我先走了，这些人的眼神，看着真不舒服。”
“是啊，真变了。”黄猿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往回走。
“波鲁萨利诺中将。”
有海军军官喊了一声，见黄猿和赤犬头也不回地离开，其他几个想趁机袭击革命军的军官也彻底熄了心思。
弗雷凡斯港口。
藤虎、龙、熊、纳格利、伊万科夫、耕四郎他们已登上船，罗亚仍在港口与人告别。
“再见了，罗亚先生，你们的帮助我们会永远铭记。”拉法尔加·拉尔中将恭敬地说。
“愿神一直保佑您，罗亚先生。”小修女莫玖向罗亚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罗亚微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罗亚先生，您还记得我吗？”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罗亚望去，看见一个脸上还有些白色斑块的男人。
“克尔，是你啊。”罗亚认出了他，那是当初在弗雷凡斯初次相见，持枪带走伤者的男人。
“你的病……”罗亚惊讶地看着他。
与初次见面时相比，男人半边脸已被白色侵蚀，现在看上去明显好转许多。
“还在治疗中，但已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了。”克尔回答。
“那就好，恭喜你，我真的很高兴。”
铂铅病的特效药虽未研发出来，但已有了一些治疗方法，虽不能彻底根除，但看克尔的样子，短期内不会致命。
“罗亚先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我现在是革命军战士，我会像您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克尔认真地说。
克尔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当他陷入人生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刻，罗亚伸出了援手，那是最光明的救赎。
他曾是弗雷凡斯的小商人，但现在，他只想成为优秀的革命军战士。
正如罗亚着作中所写的，为全世界受剥削、受压迫的民众而战。
“你已经是优秀的人了。”罗亚看着克尔坚定的目光，顿了顿，认真地说。
记得有海军曾问他一个问题：
“面对如此宏大的理想和艰难的环境，你的动力是什么？”
当时罗亚没有回答，他似乎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动力，他能说出很多，但都不太贴切。
而现在，看着眼前的克尔，他心里有了答案。
克尔，原本会被铂铅病折磨至死，现在逐渐好转，成为有坚定信念的优秀革命军战士。
我们的到来，让你们变得更好，你们将成为我们，让更多人变得更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这就是他的动力，也是全体革命军的动力。
“您还会回来吗？”莫玖在一旁问道。
莫玖的话，代表了许多人的期待。
如同他在国家最危难，被全世界抛弃时，带领革命军来到这里，拥抱他们，拯救他们。
“会的。”罗亚看着面前的弗雷凡斯民众，看着这座纯白的城市，认真地说：“一定会的。”
这是他第二次做出这样的承诺，第一次承诺，他说会解决弗雷凡斯的铂铅病问题。
这次，他对全体弗雷凡斯民众承诺，他一定会回来，当他再次回来时，他将彻底解放这个国家。
罗亚走了，带着革命军的干部们，舰队破浪前行，一如他们初到此地时的模样。
前方仍是未知，身后是弗雷凡斯民众的期待和祈祷。
“原来你在这里啊，萨卡斯基。”
在港口不远处的建筑顶部，赤犬正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革命军队伍，不知在想什么。
黄猿挠着脸，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同眺望远方。
“赤犬，你这么看好他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离开？”
“不，不，不。”黄猿摇头，朝赤犬举起双手，一脸无所谓地说：“我没说我看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