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云看向徐念佳，随即吐出一口浊气，他有多久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姐，你应该听说过他的童年吧？”
“是啊，确实挺可怜的，但那位好像是被逼无奈吧？他又是怎么变的那么冷血的？他似乎比你还要……”
“无情?残忍?姐，我们两个齐名，只不过人生总得有几个例外不是吗？他的例外就是那个傻弟弟。
姓顾的小时候连饭都吃不起，是他的弟弟一直在接济他，这也导致他弟弟是他在顾家唯一在乎的人。
后来，他知道自己弟弟被废的消息，不过与逐影他们跟你说的不同，他是在杀死养父母的一个月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徐念佳瞳孔微睁，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原本的哥哥保护弟弟的温馨故事变味了。
“他知道那个消息的那一刻就知道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真正能够保住自己和顾源华的办法就是从他爷爷身上入手。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刘老头要来顾家，那一刻他就在思考怎么能够引起刘老头的兴趣。
哪怕是天才太过表现自己那也很容易被当成智障，比起天才来说，一个有野心，有能力，有心机的人更容易被人欣赏。
你越冷血，越果断，越不拖泥带水，就越是有人欣赏你。那时候他就开始赌了，赌自己能被刘老头欣赏。
那时候他拿着他养父母的人头强忍恶心，拎着两颗人头，浑身血迹地走到会客厅。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个疯子，他的爷爷更是想要一掌拍死他，那时候是刘老头拦住了顾华府。
那时候，他明白刘老头看中了他的心狠，刘老头也知道那是这家伙的算计，但也心敢上当，一个八岁就敢算计他的人。
有心机，有胆量，最重要的是他眼中的野心，让刘老头欣赏，最重要的是顾云天那时候太过稚嫩了，
眼神还是有了些许恐惧还动不动瞄向顾源华，表现了他内心还有牵挂，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就可以培养。
那时候，顾云天比我惨多了，他身边真的空无一人了。后来，可能那两个人开始惺惺相惜，那时候他开始把刘老头当成亲人。
但这一切和我结束的时间一样，都是在我们出养蛊场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没有师父，只有老师了。
后来，战场初见，我们两个都想要杀死对方，那时候我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最后能成为搭档。
再后来，两个老家伙的算计，我们被分到了一个雇佣兵小队，说实话，那个小队是我们班底的基础，
君安，博云，沐兮，陈曦以及江月都是在那里认识的，那时候我们两个针锋相对，后来那些家伙称呼顾云天为队长，称我为老大。
说起来，那个时候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不用那么多的算计，没有那么多人的性命就在我们的决策之间。
但可惜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后来杀手生涯又不是单纯地找到目标，杀掉目标，我们需要虚与委蛇，要打听情报。
那时候我就更加渴望权利，只要有足够的权利，我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去讨好任何一个人。
顾云天和我那时候就做好了分工，我暗他明，他的性格和我不同，我脾气比较爆，惹我的，我会直接解决掉。
他不同，他是属于笑面虎，他会跟仇人温文尔雅地说道歉，再见，他对敌人从来不是单纯地杀了那么简单，他会让那些人体验人间疾苦再解决。
他上位时，顾家那个老家伙还特意把他叫了回去颐指气使地让他照顾照顾顾家在牙的人，那是他最后一次伏低做小。
等到拿到名单，他把自己那些所谓的亲人全给……”
徐墨云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道，徐念佳有些不寒而栗，毕竟她想不到杀死自己亲人是什么样的心理。
“那时候，那个老家伙疯了他所有的布局，暗子全没了，他把顾云天叫了回来，那时候我陪他一起，
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但发怒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世界上早就没有难事了。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顾云天失态。”
徐墨云回想起了那年的顾家，那时候那场谈话似乎就是在顾云天如今的办公室发生的。
那时候，顾华府愤怒地质问顾云天，顾云天还是和平常一样，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然后一枪打中了他的腿。
顾华府那时候满脸震惊，他应该没想到一直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孙子，会那么心狠吧？
那时候，徐墨云原本以为顾云天带他去，是不愿沾上自己名义上爷爷的血，但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顾云天心中的恨。
那时候，他亲眼看着顾云天掐着顾华府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逼他，那时候徐墨云才知道为什么顾云天那么需要一个同伴了。
他的家族从来没有给他片刻温暖，有的只是要求和冰冷，徐墨云至今还记得顾华府的遗言，极为俗套和无用。
不过是强调自己是顾云天的爷爷这句破话，他不说还好，一说，顾云天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愤怒，一剑封喉。
那时候顾家所有人知道后，都在义愤填膺地指责顾云天，可惜，在他一枪解决两个蹦跶最欢的两人以后，就没有人敢废话啰嗦了。
“不过那次，顾云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的弟弟，后来，近五年那个弟弟都跟他水火不容。”
“那他那么算计自己的弟弟真的好吗？他弟弟知道后……”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再说，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又没有说谎，充其量不过是稍稍用了点语言的艺术罢了。”
“那天以后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冻当然也需要时间，不过比之前的仇人关系好多了，至少那个傻弟弟开始主动和顾云天学习。”
“那你呢？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