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想吃就找我。
口腔里回荡着温楚砚鲜血的甜美。
修柯低低笑了声，拍了拍手边的椅背，“你先吃饱。”
温楚砚顺从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吃，边吃边问，“这些食物你一口都不能吃吗？”
“嗯。”
“吃了会怎么样？”
“无法进入消化腔，这些食物对我而言没用。”
后面那句‘悉数呕吐出来’，修柯没说。
温楚砚咽下口里的肉，“我能问你，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吗？”
修柯半垂着眼眸与温楚砚对视，良久才回道：“以后告诉你，可以吗？”
“好。”顿了顿，温楚砚转换话题，“你做的猪颈肉，很好吃。”
“以后猎到，都给你做？”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温楚砚心生喜悦，“好。”
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咽下后温楚砚又问：“今天就猎了这块猪颈肉？”
“还有肋排，做成汤分给村子里了。”
“没了？”
“嗯？”
“没事。”
温楚砚眉眼带笑，把剩下的饭菜全部送到肚子里。
独一份的东西，怎么吃都有滋有味。
*
今日，温楚砚照常洗漱完后给修柯打水。
刚回到门外，听见房内有女同志的声音，抬起的手放下，温楚砚就这么端着面盆站在原地。
“修同志，那天谢谢你救我。”
修柯的声音很淡，“不用。”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医生说如果我再晚一步，可能会落下残疾…这对护膝是我自己缝的，希望你能收下。”
温楚砚的身体动了动。
修柯拒绝得很果断，“谢谢，不用。”
吴芳芳说话的语调有些低落，“只是单纯的谢礼，那天扶我去医院的男同志也有，真的希望你能收下。”
房内沉默好一会儿，才传来修柯的声音，“好。”
“太好了！以后如果你缺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说！”
“谢谢。”
听到这里，温楚砚再没忍住，推门入内。
视线先看向吴芳芳。
两个半长不短的辫子，圆滚滚的杏眼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看见他进来，露出被人撞破的娇羞。
娇羞。
视线挪到修柯身上，温楚砚露出惯有的笑容，“阿柯，来客人了？”
阿柯。
修柯怔忡一瞬，旋即神情柔下来，开口解释，“那天狩猎，这位女同志的脚被捕兽夹夹住，正巧碰到帮了个小忙，后来是村里的屠户将她扶下山。”
吴芳芳跟温楚砚都是村里的知青，虽然平日里几乎没有打过交道，但互相都认识。
圆滚滚的眼珠子在修柯与温楚砚之间来回转了转，吴芳芳对温楚砚笑了笑，“温同志好。”
温楚砚先对修柯点头，然后才看向吴芳芳，言语温和，像是一个知心哥哥，“你好，这点小事阿柯不会在意，你也别往心里去，不用有负担。”
说者有意，听者有些不确定。
不确定温楚砚这话是在让她离修柯远点，还是仅仅只是安慰她。
既然不确定，吴芳芳宁愿选择后者，她笑道：“谢谢温同志，我明白的，修同志是个好人，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修同志以后有什么想要的，衣服被子护膝，都可以跟我说。”
顿了顿，吴芳芳又加一句，“当然，如果温同志想要，也可以跟我说。”
温楚砚点头，保持着微笑，“谢谢。”
他们说话时，修柯接过温楚砚手里的水盆，当着吴芳芳的面对温楚砚道：“又去给我打水了？”
“嗯，你天天给我做吃的，打水自然由我来。”
修柯扬起淡淡的笑容，神情温柔，“嗯。”
修柯与温楚砚的互动，让吴芳芳有一种荒谬的错觉。
一对互相照顾的伴侣。
脑海里想到之前村子的传闻，修柯喜欢男人。
交谈的间隙，修柯侧目看向吴芳芳，“吴同志还有其他事吗？”
吴芳芳骤然回神，连忙摆手，“没有了，那…那我先走了。”
“嗯，谢谢。”
走出房门的吴芳芳，整个人还在恍惚中。
吴芳芳走了，温楚砚不着痕迹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护膝，“你洗漱完后，想吃‘东西’吗？”
“嗯？”
温楚砚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上次之后，你就再没吃过，肚子会饿吗？”
顺着手指，修柯目光停留在温楚砚的脖颈处。
洁白干净的皮肤下，是微微凸起的血管。
喉结滚动，修柯嗓音低沉，“不饿。”
停顿一瞬，修柯又说：“但是会想。”
温楚砚眉眼微弯，“我等你。”
“嗯。”
温楚砚转过身去后，修柯洗漱的动作比平日快上些许，一切都弄好后，修柯深邃的双眼一眨不眨看着温楚砚。
“阿楚，我洗好了。”
“嗯，来吧。”
上前两步站在温楚砚面前，修柯哑着声，“可以像上次那样，咬手臂。”
“没关系，脖颈上的血管更粗一些。”
修柯低下头，唇瓣碰触到温楚砚皮肤的瞬间，尖牙露出，刺破血管。
修柯吸血时，温楚砚的手缓缓抚上修柯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环住修柯的腰身，眼眸幽深。
不敢多吸，修柯很快松开温楚砚，刚抬起头，温楚砚的唇便落下来。
温楚砚本来想循序渐进。
但是觊觎修柯的人实在太多。
先是男性朋友，又来一个吴芳芳。
他很焦躁。
生怕一个不注意，修柯就被别人勾搭去。
哭都没地方哭。
与修柯的这个吻，就跟他的心情一样，掠夺霸占，想要拥有更多。
灼热的唇齿相接后，温楚砚松开修柯，收紧环在修柯腰部的手，让他贴近自己，低声的语气里带着势在必得的请求，“阿柯，我后悔了，再试试，可以吗？”
修柯定定看了温楚砚好一会儿，“你想好了吗？”
“嗯。”
修柯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阿楚，我不接受第二次拒绝，一旦再次开始关系，直到你忘记，这种关系都不会终止。”
‘忘记’两个字，让温楚砚有一瞬间疑惑。
仅仅只有一瞬间。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不会终止’四个字吸引。
心脏‘扑通’直跳，温楚砚点头如捣蒜，就差指天发誓了，“我想好了，阿柯，直到生命终结，你我的关系都不会停止，我会对你负责。”
修柯莞尔，发出起音，“好。”
“那…我们现在试试？”
“好。”
今日的夜，格外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