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沈叙白也有些犹豫，老人的心情他能理解，毕竟是自家新添的小辈，团圆之心爱护之情是难免的，可是……
看着从门外过来的几个崽崽和张麒麟，沈叙白觉得要是缺席了今年的团圆夜还是挺遗憾的，这可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要不然我们这几天回余杭，除夕那天跟长辈们吃顿饭就空间传送回来，然后再跟小花他们相聚？”
就算这样时间上也不一定来得及，沈叙白有些拿不定主意，总不能让三个崽崽分开过年吧。
吴斜蹲下来接过小海手里的糖葫芦，擦了擦他嘴角的糖渣：“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她说我们就聚在中午吃顿饭，之后的时间我们自行安排。”
吴斜还清楚地记得奶奶知道另外三个崽崽存在时的激动以及不是他的崽之后的沉默。
就像一团热火突然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刚刚还灼热的空气瞬间就冷却下来。
吴斜好像还听到了一声不太清晰的低语，好像是——真没用啊。
但这道声音实在是太小太模糊了，就像是风声一般，所以吴斜并没有放在心上。
吴奶奶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她就回过神并做出了刚刚的决定。
黑瞎子和张麒麟他们对于在哪过年都没什么意见，崽崽他们的意见不具备参考价值，胖子也说想放几天假，去感受一下南北方春节文化的差异。
最后沈叙白一锤定音，决定收拾一下，当天就带着众人回余杭。
“那就这样吧，跟白姨说一下这件事，再跟小花和绣绣说一声，省得他们来了找不到人。”
几人到余杭的时候才刚过下午两点，沈叙白先带着小海去了吴家老宅拜访吴奶奶，陪着老人吃了顿饭， 待到外面的路灯亮起之后才离开。
吴斜和崽崽留在了老宅陪伴老人，沈叙白以有事推脱吴奶奶相留的好意独自驱车离开。
倒不是他故意找借口，而是真的临时有事。
离开吴家老宅之前，贺九州给他打了个电话。
听到系统提示的那一刻，沈叙白下意识往西边看了眼。保不齐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瘪犊子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贺九州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只是说有事相商，让他过去一趟，其他的一概没提。
沈叙白倒是不担心有诈，他和天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这个小世界也得玩完，天道可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其实他大可以不理会贺九州，毕竟除了同是长生之力能量体之外，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更何况之前两人一度还是对立关系，现在也就只有老许……
沈叙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用力，呼吸也染上了几分焦躁。
贺九州遇到麻烦他应该是高兴的，毕竟他很记仇，之前那狗东西伤他兄弟的账他还没忘。
他也没自信到贺九州是找他联络感情的，一想到另一种可能，他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沈叙白打开车窗，想借外面的低温冷静一下。
吹着寒风，他觉得他应该对老许是恨的，毕竟他伙同其他人算计自己那么多年。
而且他的事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透露过半分，若不是这一次他重新接手手里的生意，或多或少从手底下那些人的话里提取到了一些信息，他是真的不知道老许还有其他事瞒着自己。
沈叙白也暗自埋怨自己平时太过粗心大意，其实只要他以往能够不那么信任老许，只要他再细心一点儿，他就能从细枝末节中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就不会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
……
贺九州又往炉子里塞了几块木头，新添的木头撞在烧红的炭块上撞出几点细碎的火星子，就像也是受不了这寒冷的鬼天气，刚飞出几厘米就无声地熄灭了。
其实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贺九州现在上身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薄背心，每动一下，他身上的汗水就会快速往下滑动几分，直到落在地上，或者滑进布料里打湿布料一角。
老许裹着被子看着不断忙碌的贺九州有点儿无奈：“我又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往年不都这么过来的吗，何必再麻烦他。”
自从醒来之后知道贺九州给沈叙白打过电话，老许就一直絮絮叨叨到现在，翻来覆去地说着类似的话。
他向来觉得亏欠沈叙白很多，觉得若不是自己当年一时心软也不会让他面临现在这样的局面，所以他从来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麻烦沈叙白。
贺九州抬头看了眼时间，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回道：“不，你不行。”
“这件事他早晚都会知道，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猜到了。”
辗转那么多小世界，沈叙白早就不是什么心无城府的白纸了。
老许想开口说什么，但他还没发出声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和贺九州对视一眼，看到贺九州转身走出卧室几次想叫住他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
客厅大门打开的声音就像一道信号一样，瞬间刺激了关押在心口的洪水猛兽，老许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得疼到有些麻木，声音大到盖过了客厅两人交谈的声音。
他听不清楚两人在聊些什么，但他还是不舍得错眼地看着紧闭的卧室门。
客厅。
沈叙白披着寒气一闯进老许的住所就被瞬间凝结的水汽扑了一脸，他看着衣着清凉的贺九州松了口气。
贺九州现在的模样很平静，那就说明事情还不算糟糕。
“说吧，什么事？”沈叙白嘴里问着贺九州，眼睛却看向卧室的方向。
客厅的温度都这么高了，很难想象卧室里的温度到底有多高。
贺九州手里还拿着刚刚擦汗的毛巾，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两手拽着，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示意道：“青铜门后那位要我回去，这次回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他这里离不开人，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照顾几天。”
沈叙白还没表示拒绝，贺九州就像知道他下面的举动一样接着说话没给他留开口的机会：“不是白请你帮忙的，我可以提供汪家的信息，这样你们扳倒汪家的时候可以轻松点儿。”
“此外，我还可以在你解决青铜门后那位的时候提供帮助。”
贺九州自信道：“相信我，你会需要我的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