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严初九语气温和的劝苏月清,“你温柔一点啊,别跟钱过不去,你看你原本能挣两万四,现在只剩两张嘴了!”
苏月清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看着原本到手两万四没了,她心疼得快要滴血!
人教人,教死都不会。
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苏月清知错就改的垂下头,“好嘛,我知道了,要怎么个温柔法,你再教教我,我都听你的!”
严初九便扬起自己的竿,教她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
苏月清记下了外甥说的每个细节后,改用以柔克刚,之后越钓就越顺手了。
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毕瑾在旁边围观,没有插嘴,可是也学到了不少。
钓鱼其实就跟爱情一样,太紧会窒息,太松会溜走,只有不急不徐的温柔,才能日久天长!
这种道理,其实单身狗们都懂,可问题是:鱼呢?
叶梓则很有打工人与备胎的觉悟,没有只顾自己钓鱼自己嗨,多数都在服侍他们,帮着摘鱼取钩,将鱼养进活水舱。
打工人就是这样:主业伺候老板,副业伺候生活,偶尔还要伺候鱼!
毕瑾感觉自己学会了之后,见鱼情这么好,也赶紧加入战斗的行列。
至于林如宴,没有人管她去了哪,反正只要不掉进海里就不用操心。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这样:你不找我,我不找你,最后大家都活得挺好——反正朋友圈里看你很开心!
……
月光洒在甲板上,照映着四人忙碌的身影。
他们默契的配合,有条不紊地狂拉不绝。
活水舱里的黄金吊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了百条,两百条……
毕瑾以前其实也钓过鱼,但只是钓着玩,从来没用过心,而且也钓不到,所以对钓鱼从不感兴趣。
这一次,她仍然是抱着玩玩凑个趣的心态,没想到越钓越多,越钓也越上瘾。
看着另外几人也是不停上鱼,她就有些纳闷。
“初九,以前我看别人钓鱼很难的啊,半天也上不了一条,怎么到了你这儿像是捡鱼一样容易!”
苏月清也同样有这样的疑问,“对啊,我都感觉不是来钓鱼,而是来进货了!”
叶梓很想告诉她们,这就是打的窝把鱼通通吸引过来了!
窝料里面添加了老板的独门配方。
这配方连我都顶不住,何况是鱼!
不过想归想,说是标点符号也不能的。
她就替严初九回答,“应该是老板的鱼运比较好吧!”
“他有个鬼的鱼运,以前我又不是没陪他钓过鱼,有时候从早钓到晚,连根鱼毛都没钓到过!”
苏月清嗤之以鼻喷了一通后,又开始分析大师,“照我说,是他现在舍得花钱打窝,窝打得越多,鱼来得越多。”
“没错没错!”毕瑾也觉得是这个原因,“我听别人说什么窝子一响,黄金万良。”
苏月清跟着补充,“还有窝子打得狠,爆护不用等!”
“打窝打对位,鱼多到装货柜!”
“……”
听着两女一句接一句的钓鱼术语,严初九与叶梓不免再次面面相觑。
说得比我们还会,钓没几下又想跪!
严初九笑了笑,“小姨,老板娘,你们胸……咳,身材那么好,说是肯定就是!”
这下,轮到毕瑾和苏月清互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身材真的都不错,不约而同的都赏了严初九一记白眼。
毕瑾钓了一阵之后,突然一扔鱼竿,“初九,我们真是蠢!”
严初九愕然的看向她,老板娘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毕瑾指着海面说,“现在已经过了禁渔期,可以下网了,我们干嘛还要这样傻乎乎的钓,直接下网啊!”
苏月清听得神色一亮,“对呀,下网不是更快更多吗?”
严初九摇头,扬起两根手指,“第一,观赏鱼喜欢藏在结构复杂的珊瑚礁里面,而且水深不好下网。第二,观赏鱼矜贵,挂网两下就会死,勉强能活也会掉鳞脱皮影响身价。第三,作为钓鱼佬,我鄙视网工!”
说得好有道理,两女无言以对,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钓鱼。
时间,在狂拉中不停流逝。
苏月清感觉自己的手酸软无比了,可仍然停不下来。
一条一万二,十条就是十二万,一百条就是一百二十万!
这钱来得比抢银行还快,苏月清哪舍得收手。
因此哪怕已经累得晃晃悠悠,摇摇欲坠,她仍在咬牙坚持。
别笑话她,其实熬夜追剧看书玩游戏的你也一样!
严初九见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十一点多了,小姨明显已经疲惫不堪,这就提议,“小姨,要不咱们收了吧?”
苏月清摇头,“我钓够五百条就收手!”
旁边钓位上的叶梓忙接口,“有了,有了,已经有了,我们四个人早就钓了不止五百条呢!”
苏月清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说我一个人钓够五百条!”
众人:“???”
时间,转眼到了凌晨十二点多。
这个点大多人都已经睡了,没睡的不是秃头小宝贝就是时间管理大师。
严初九和三女却仍在扬竿狂战,黄金吊太值钱了,谁也不想浪费这难得的抢钱机会。
正钓得欲生欲死欲罢不能之际,远处的海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炸水声。
似乎有什么鱼群,正往这边飞速游来一般。
严初九抬眼看去,觉得可以把似乎去掉,真的又来了鱼群。
这次来的是鲐鱼,它们属于中上层鱼类,游泳能力强,速度快,喜欢集群活动,有趋光性。
鲐鱼群明显是被严初九游艇上的灯光吸引而来!
不过远远的还没靠近,它们又被窝料的味道所诱惑,通通下潜,直冲船下的窝位而去。
它们的身体比黄金吊长,也比它们凶猛。
黄金吊看见对方鱼多势众,无不退避三舍!
没办法,打不过,又加入不了,只能溜了!
仅仅几秒之间,黄金吊跑得一条不剩,地盘被鲐鱼完全占领。
苏月清、叶梓、毕瑾一等,没有水眼金睛,她们就像被蒙着眼玩游戏的女生,下面悄然换了对象也懵然不知。
苏月清看见自己的竿梢下坠,这就温柔地扬竿。
“咻——”
竿身瞬间弯了,上面传来前所未有的强劲力道。
苏月清被吓了一跳,忙紧紧的撑住钓竿,“初九,快来快来,我好像钓到了一条巨物。”
严初九垂眼看去,发现她钓中的是一条三斤多的鲐鱼,相对于珊瑚鱼而言,也算得上巨物。
不过他兴致缺缺,原因无它,这种鱼不值钱。
捕捞船上下来的胎鱼,哪怕再大规格,批发价也到不了10元一斤,一般也就3-7元之间。
到了内陆市场,顶多也就10-14元。
不夸张的说,这就是鱼中最底层的打工人,辛苦游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海景房。
不过为了让小姨多高兴几秒钟,他还是憋着没告诉她真相,只是点了点头,“嗯嗯,小姨干爸嗲!”
苏月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鱼拽了上来。
看到这是条以前家里吃腻了的鲐鱼,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垮掉了。
“搞什么搞,你来瞎凑什么热闹?”
苏月清骂骂咧咧,摘下鱼就要往海里扔。
“小姨你别!”叶梓忙拦住她,“我有点掏心掏肺的话要跟它说,想请它做个精油开背,再蒸桑拿!”
苏月清愣了一下,然后终于乐了起来,冲那鱼问,“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来凑热闹!”
鲐鱼张着嘴巴,有fuck说不出来:我特么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