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放开她，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怜怜……”
楚怜不想破坏这个气氛，立刻转移了话题，“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都可以跟你说啊，你可千万不要嫌我烦，打开话匣子，我就会变得很……”
楚怜想着方卓曾经的警告，故意咬重了后面的两个字，“聒噪！”
方卓看着她麋鹿似得眼睛，心里突然有一丝刺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明明跟楚怜越来越亲近了，可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楚怜在远离他的错觉。
这种感觉令他莫名的恐慌，他拧着眉心，无比认真的捧着楚怜的脸，认真道：
“怜怜，跟你在一起之外的时间我都在处理工作，商场上尔虞我诈，蝇营狗苟，都是不值一提的事儿，我没说是因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让你见到那个不择手段的方卓，我怕吓到你。”
楚怜笑了，也捧着方卓的脸，“干嘛呀，我就随口一说，说了我也听不懂，还不如说点别的。”
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楚怜话锋一转，“有这个时间，干点什么不行？”
方卓血液里的雷达瞬间捕捉到了暧昧的信号，眼睛一眯就被楚怜带到了沟里，幽幽的问：“你想干点什么？楚怜，你最近有点让我大开眼界啊！”
楚怜轻咳两声，开始装正经了。
赶紧把人推开，拧了拧眉心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难道就是在这大马路上耍流氓？这一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比送花还傻……”
方卓重新启动了车子，介绍了接下来的行程，“先去吃饭，然后是今天的重头戏！”
“什么重头戏？说出来，我听听够不够重。”
“啧。”方卓想了想，“对别人来说很重了，对我来说一般，开胃菜吧！”
餐厅定在榕城的世界之眼，楚怜还记得她刚从火车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矗立在榕城市中心的这栋城市之巅，城市中五光十色的霓虹交织晕染在一起，在夜幕的衬托下这琼楼撩拨着纸醉金迷的欲望，她当时看呆了。
想象过无数次，这栋楼里装着的会是怎样的世界。
就是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登上这欲望之巅。
方卓把她带到了本不该属于她的地方，观光电梯一层层攀登，榕城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逐渐缩小成不可见的光点。
方卓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询问，“怎么了？恐高？”
楚怜回神，往他怀里靠了靠，没说话。
她不恐高，只是觉得这一切幻灭的像梦，唯恐在电梯升到最顶端的时候砰地一声破碎，让人粉身碎骨。
“真恐高？”
楚怜抬眸看他，“这是不是很贵？”
方卓轻掀眼帘，再一次跟她重申，“我对这个词的概念很模糊，钱对我来说是数字，或多或少，没有意义，不过这楼是我家的。”
楚怜瞠目，轻叹了口气，这种话就多余问。
餐桌放在世界之眼最中心的观景台，360度俯瞰整个榕城的繁华夜景，玻璃房将城市的华光加了滤镜，透着金钱奢靡的铜臭味。
楚怜看的入神，方卓拉开椅子将她推进去，“你要是喜欢这儿，过两天请你室友吃饭可以定在这里。”
“嗯？”
楚怜不解的看着方卓，“为什么请我室友吃饭？”
方卓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凉，轻笑道：“以男朋友的身份，感谢她们四年来对你的照顾？”
“不用！”楚怜垂眸拒绝。
方卓不高兴的瞪她一眼，“又开始了，这件事要听我的。时间我订，你负责通知下去。”
楚怜还想反驳，面容姣好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了，长龙似的一排，掌心托着精致的银盘，楚怜被这奢华给吓傻了。
不过她冷若冰霜的脸上不笑时本就没什么表情，除了眼神有些迷离，看不出那么没出息。
琳琅满目的西餐摆了一桌子，没有一道是她见过的。
一会要丢人了，她看着面前摆放的刀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就听方卓吩咐，“把餐具收了，给我拿两双筷子。”
楚怜猛然抬眸，震惊的看着他。
“是，方总！”
服务员小姐赶紧送来了两双银筷子。
“你们出去吧。”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方卓直接拎着椅子坐到了楚怜旁边，把筷子递给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尝一尝，这个你应该喜欢，来这里的女士几乎都会点。”
“愣怔干什么？吃啊！”
方卓眉梢轻挑，语气就暧昧了，“还是你想让我喂你？”
他轻笑，直接夹了一颗樱桃送到楚怜的嘴边，“也不是不行，来，张嘴，啊……”
楚怜被他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侧过头，“我，我自己吃。”
方卓不听她的，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了回来，不由分说把樱桃给塞了进去。
楚怜眨了眨眼，味道跟平时吃的不一样，方卓看出她的疑惑，轻笑道：“是鹅肝。”
光是听着都贵！
更别说，那些鱼子酱，蓝鳍三文鱼，黑松露……
可惜这么多这辈子可能都吃不上几次的东西，楚怜是一点味儿都没品出来，除了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她跟方卓的差距，这些繁华，虚荣，对她简直如同酷刑。
甚至觉得不如学校门口吃顿路边摊，至少吃的踏实。那是她能掌控的东西。
方卓看他情绪不高，有点挫败感，感觉马屁又拍到马蹄子上了，“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儿？”
楚怜眸子闪了闪，好不容易对方卓露出一丝笑意，“这么高，要是玻璃碎了，会不会掉下去啊……”
方卓顿了顿，楚怜是想逗他笑的，没想到他煞有其事的点头，起身拉着她就走，“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们应该换个更安全的地方。”
楚怜惊讶的眨了眨眼，“我跟你开玩笑的。”
方卓轻吻她的额头，低道：“你不喜欢的地方，留着干嘛？”
车子开进小区地下车库的时候楚怜就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这好像是秦璐家，还没来得及问，方卓已经带着她下车，从私人电梯上了楼。
电梯里，他将门禁卡和备用钥匙递过来。
“收好，一会录好指纹，钥匙应该是用不到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楚怜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还真是那个寸土寸金的小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