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三息,邵墨苦笑一声:“难道 你的心里就没有半点本王的位置?”
“瑾王,别以为你是王爷就了不起,惹急了姑奶奶,哼,一包毒药灭你瑾王全府。”
“你敢。”邵墨几乎是咬牙说出这两个字的。
“试试。”淳悠然的眼睛瞪的溜圆,嫌弃鄙夷之色太明显。
见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淳悠然甩开邵墨的手:“不知瑾王可曾听过,迟来的真心比草贱?错过就是错过了,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邵墨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他是听错了吧?
女人不都是喜欢权利富贵的吗?
做他的女人,享受他的独宠和荣华富贵,难道不好吗?
淳悠然临走前又补充一句:“噢,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来上京城报仇的,当年害过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如果你想保护你的心肝小宝贝白璐,大可以对我动手,我们,不,死,不,休。
邵墨身子一震,耳边似想起了一道炸雷。
她说要和他不死不休,她怎么敢的?
天上的乌云很快就遮住了晚霞,瞬间,大好的晴天就变得阴阴沉沉,正如邵墨此刻的心情。
他以为一切还来得及,他以为给她独宠给她荣华,两个人一定能幸福到老。
看来都是他错了,这可真是可笑。
邵墨脑海中反复重复着云雾村时,两个人一起进山,一同开蚌,一同赶集的画面,都没察觉到自己是如何走出首阳街的。
被讨厌的人打扰到了,淳悠然打算用美食来分散注意力。
于是,不大点的灶房里钻进去三个女人,只有穆小易在院里的石桌上陪两个孩子下棋。
赵婆子和珠儿负责打下手,丁大劈柴挑水,淳悠然亲自掌勺。
很快,八个菜三个汤就整整齐齐的端上石桌,香味儿弥漫开来,随着风飘到隔壁。
此时的镇国将军府。
前厅的饭桌上摆满了各色的珍羞美味,大厅中却无一人敢动筷子。
老将军背着手像一只热极了的蚂蚁,在餐桌前不停的来回走动。
荣安郡主看的眼珠子都快打成结了,但也是不敢发出一言。
杜轩冷俊的脸阴沉如水,似看死人般盯着地上的三人。
淳媛媛脸上用白纱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含着泪的眼睛,极力的克制着身上的痒意。
豆儿却是满脸的鲜血抓痕,虽然老太医给她们吃了止痒的药物,但其效甚微,她们还是难以克制浑身的痒意。
但是府里的三个主子都发火了,她们主仆只能跪在地上等候处置。
杜吉小脸上满是泪痕,紧紧的依偎在淳媛媛身边,怯懦的眼神左瞟右瞟的。
“真是反了天了,我杜家秉承不能忘本的原则,始终以仁义待人,你可倒好,居然敢在府上私立刑房,还先后处死过那么多的丫鬟小厮。”
“再看看吉儿,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从明天开始,吉儿就不必再到如意苑了,在前院旁边给他另批个院子,以后就让管家照看着。”
杜老将军之前对这个儿媳妇不甚在意,以为她就是个依附着丈夫而活的吐司花,可没想到,这女子既然心胸如此狭窄,若今日不加以严惩,他这张老脸都没出去见人。
荣安哼了一声,紧接着补充道:“如此的心胸狭窄,如何担当我将军府的当家主母,看来是时候给轩儿另觅良缘了。”
闻得此言,大厅中的人都是神色一致。
杜轩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这在淳媛媛看来,他就是认同荣安的话了。
“姑母,父亲,不可啊,儿媳定不会再犯错误,一定牢记祖训,好好的思过……”
自从杜选的母亲过世后,这府里的上上下下都是荣安做主。
此时,荣安也不想再听淳媛媛苍白的辩解。
这该死的毒妇,差点害了他的两个侄孙,得好好出口恶气: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如意苑思过吧,抄两百遍《女德》,一个月内不得出门。至于杜吉,也不必给他另批院子,就在这前院跟兄长住,啥时候懂事明理了,啥时候回如意苑。”
御风已经把小黑屋给封了,屋子里的蛇全部丢给灶房的大师傅,把如意苑的奴婢小厮全部撤了,只留了豆儿一个大丫鬟。
在天启国,像将军夫人这种级别的,一般会有贴身伺候的四个大丫鬟,六个粗使丫鬟,两个理事的嬷嬷,四个护院小厮。
可如今也没几个人了,三个丫鬟被关小黑屋后吓疯了,两个吓死了。
既然淳媛媛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也就没必要给他留那么多伺候的下人了。
这一变动,差点没把淳媛媛气的胀破肚皮,得以解脱的丫鬟小厮也得高兴坏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看着一桌子美味,他们也没什么食欲,几人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
老将军和荣安一脸暧昧的看着杜轩,弄的杜轩怪尴尬的:“爹,姑母,你们盯着我做什么?”
老将军知道儿子的顾虑,也没有挑明了说,以防隔墙有耳,只是暗示性的说道:“你这双腿好了,爹得亲自登门去感谢人家大夫,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爹,不用了,谢礼我已经给过他了,儿子还有事,就先回轩竹苑了。”
谢礼是准备好了,那就看那女人后面的条件是什么?他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回到轩住院,桂花香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扑鼻而来,御风使劲的朝空气中嗅嗅:“嗯,好香啊!难不成对面街道又开酒楼了?”
杜轩目光落到高墙上,这味道就是从隔壁飘过来的,应该是那女人家在吃饭。
又想儿子了,怎么办?
他本想着跟那女人回来,好好的抱一下两个小家伙,可没成想出了这档子事。
他明日就要出城办要事了,最早五日后才能返回,这一走又是好多天,临走前他想好好的和儿子们待一会儿。
他不知道,何实自己也成了个柔情男。
不对,应该说他还是那个自己,只是这份柔情因儿子而产生,让他一发的不可收拾。
夜幕降临,园中的蛐蛐蝉鸣逐渐消失,随着一阵秋风刮过,卷起的树叶和花瓣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旋稳稳的散落了一地。
这天气,看来是又要下雨了呀!
淳悠然给两个孩子洗漱完毕,抱着他们上了床铺,然后习惯性的给他们讲故事。
殊不知,房顶上有一双耳朵也在仔细的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