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和过来,她显然被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她的齐川哥哥都是笑嘻嘻的、小太阳一般的存在,她从未见过齐川如此严厉,这让蓉儿有些无所适从。
“从即日起,我要立几条规矩,凡是不守规的,按照家法处置!”齐川一字一顿,尽管他现在还没想到实施什么家法,毕竟鸡鸣狗盗、作奸犯科从古至今的审判各不相同。
“第一,在外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谁故意找茬,欺负了咱们家,你们只管回来告诉我,我去给你们讨说法!”
仆人闻言都是一愣,这听着是规矩,可明显是在给他们撑腰呀。
“第二,府内坚决杜绝黄、赌、毒!”见众人相互窥探,齐川意识到,他们可能听不大懂。
“黄即不许留恋烟花场所;赌即不许沉迷赌博或者去钱庄借高利,倘若家里真有困难需要周济,可先跟府上预支薪资;毒……”
齐川意识到,这时候还没有什么鸦片之类的成瘾物,于是改口道:“毒,即不许私藏、使用毒药。你们可以相互监督举报,凡举报者赏银二两!违反者,赶出齐府,永生不得录用!”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仆人被这些糖衣炮弹侵蚀,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第三,我这人最重的只有两个字——忠心。既然进了我齐府,就莫要再胳膊肘往外拐,认什么旧主。府里的事我若在外面听见只言片语……”齐川顿住,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杖四十,送官处置!”
众人听得心下微颤,这一会儿撑腰一会儿罚的,心肝儿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
齐川这几招算是恩威并施,至于有没有用,还有待考证。
“另外,府上现在这些人手,缺个管事的,有哪个愿意自荐尽管开口,机会公平公正!”
德喜转转眼珠,抬眼看了看齐川,又低下头去。论资历,他做仆役的时间也不短,但这里数他年纪最轻,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想到这儿,他把头又低了低。
齐川见众人没有回应,于是自作主张道:“既然没人应,那就德喜吧。”
这句一说完,众人竟都抬起头来,带着狐疑的目光,想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我方才说过公平公正,只有德喜敢看上我一眼。记住,以后在府里,升职加薪的事儿要主动,机会都是平等的。另外,德喜是暂代管家一职,我丑话说在前头,若做得不好,这位子还可能是别人的。”
德喜应声道:“是!”
“以后府里大小事,可先问过德喜,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人这次的回答清脆响亮。
德喜给众人重新摊派了活计,齐川则喊了蓉儿进屋。
“小齐掌柜,可还满意?”齐川又恢复往常笑嘻嘻的模样。
“齐川哥哥,你方才吓死我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齐川于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蓉儿,蓉儿听完感觉自己还在梦中,他们这就有家了?她喜极而泣。
“你这傻孩子,哭什么?”齐川递上帕子,只觉得手忙脚乱,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的三大法宝,他是真没辙。
“我就是太高兴了,对了,我看府上的仆人都是男的,做些粗重活儿行,精细点的,比如洗衣做饭,还是得找些妇人来。”蓉儿提醒道。毕竟整个大院就她一个女孩子,怎么都觉得别扭。
这点齐川早就想到了,他挑挑眉,“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蓉儿没有过多询问,开心应下,然后将齐府上下转了个遍。
这会儿,德喜正叫了仆人扩建后院的用地,用来安置那豹子。齐川则又窝回书房里喝茶,顺便想想该给豹子取个什么名字。
他又翻看一遍花豹的习性。“裂齿发达,可迅速擒住和撕扯猎物,嗅觉敏感,夜行动物,善攀爬。嗯……是不是得给它栽棵树?”
“发怒时会发出‘嗬嗬’或者咳嗽声,‘嗷呜’或者猫叫则表示友好。”
齐川边看边点头,那日宴会它发怒的确是这个声,嗷呜的叫声他也听过,但他并不认为那是友好,反倒很有可能是那家伙诱惑人类放弃警惕的小心机。
晚饭极为清淡,蓉儿说得没错,的确得需要几个趁手的人。
“你看着还有哪里需要改进或者重新置办的,到时一块儿买回来。”
齐川夹了片笋衣,味道寡淡,白白浪费了它生得这样新鲜。
蓉儿也夹了块肉,含混道:“我看都很好,除了没有公主府的大园子。不过也没什么用,地方越大,咱们需要的人手就越多,开销也就越大,对吧?这一大家子可都指着你那点月奉呢!这哪够啊!咱得省着点花!”
蓉儿自打当了掌柜,更知道了投入产出不一定成正比,她现在对衣庄的用度可谓手拿把掐,这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但她这话也是说到点子上了,齐川虽然在锦绣衣庄有股份,可那终究也是卖的锦乐公主的面子,若是哪天那小姑奶奶不高兴了,自己这股份也就可有可无了,他必须得想个生钱的法子。
齐川仔细算了算,他现在有王上赏的5万两,还有系统的虚拟资产200万,这些都是他的本钱,而他则打起了那片地的主意。
这些地若是出售,的确能换不少银子,可齐川并不想做一锤子买卖,他更希望钱生钱,如此才能良性循环。
“齐川哥哥,那花豹我看了,挺可爱的。”蓉儿放下筷子,笑道。
“你不怕它?”齐川吃了一惊。
蓉儿点头,“我远远看了一眼,见它瘦骨嶙峋,其实挺可怜的。”
蓉儿有些触景生情,“被人从那么远的地方带过来,连个家人朋友都没有。一辈子被囚禁在笼子里,还要供人表演取乐。”
“是。”齐川应着,这也是他那时叫人手下留情的原因。在现实世界,这样的动物表演早已经被取缔,他能做的不多,但他始终坚信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吧!”齐川提议,他刚刚想了半天,想出来的却都是猫猫狗狗的名字。
蓉儿支着头好一会儿,“要不……叫赛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