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得令,一溜小跑前去传达旨意。
锦乐公主得知国主来过,略有点儿慌,毕竟这群魔乱舞的场面在一些老古董眼里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寿宴改在公主府,她还是乐于接受挑战的,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她。
屋内,蓉儿提起茶壶,大口大口朝嘴里灌,整整一天,她忙得滴水未进。
“我说你慢点……”齐川的话被他生生吞回去,哪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数银子的感觉怎么样?”
蓉儿放下茶壶,“真不错。”
“你想不想天天数?”
“这还用说!齐川哥哥,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蓉儿瞬间露出小白牙。
齐川揉着肩膀和脖颈,“我这肩膀怎么有点儿酸呢。”
蓉儿马上会意,“这位公子您坐好,小的这就给您上套餐。”说着,就拿胳膊肘给齐川来了一套马杀鸡。
齐川很是满意,于是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大秀圆满结束,再过半月,便是康宁国主的寿辰了,国主又提出新要求,寿宴既要遵循礼制又不能落俗。时间紧迫,锦乐公主只好找来齐川商量对策。但齐川并不想这么快应承下来,他有自己的主意。
“公主,寿宴的事好办,只是最近忙着各府订制的事,实在脱不开身。”
“往后拖几日就行了,什么事能有我父皇的寿辰重要。”锦乐搬出康宁国主,试图威胁。
齐川也不认怂,“国主的寿辰自然重要,但公主有没有想过,咱们头一次做买卖,万一砸了招牌,往小了说是言而无信,往大了说那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皇家的脸面是什么?是国主的脸面!公主想让国主丢脸吗?”
锦乐沉默不语,这话好像……有点儿道理。
“依我说,咱们不如办个衣庄,专门售卖高定衣裳,一来国主寿辰就要到了,府里本来就人手紧缺,有了衣庄,两边就能分开管理,公主也无需浪费太多精力;二来方姑姑做事必定以宫中为先,难免会有怠慢,咱们自己接手,用自己的人,就能缓解织造处的压力,也能自己把控质量和细节。总归就是把掌控主动权,把流程规模化、规范化。”
说衣庄,锦乐还能理解,但这规模化、规范化又是什么?
齐川继续道:“就是说从接待、生产、制作到售后,我们要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有订制,我们就要上门量体裁衣;定好工期,不能出尔反尔;出了货有瑕疵,要有专门的人处理换货或赔损,我们要打造的就是一对一的VIp服务。”
“微什么批?”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的衣庄是有门槛的……”
齐川一番持续输出,概念什么的不重要,方案不都是做给给投资人看的吗,重点是项目有没有人接。
锦乐公主又被上了一课,在赚钱的问题上两人总能快速达成一致。从今往后,齐川就是衣庄的股东了,至于蓉儿,当然要让她过够数钱的瘾,衣庄掌柜非她莫属。
自打获得寿宴的举办权,锦乐公主就有了更多理由将齐川留在身边,菜品选什么、节目选什么、寿礼选什么,他都要一一问过齐川的意思,曾经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越发柔弱不能自理,侍卫钱炳看得一肚子恼火。
“这菜品列的什么?”锦乐公主端详着菜单,字她都认识,放在一起却和猜谜似的。
“这碧波游龙是清蒸石斑,鸳鸯翡翠是蒜蓉龙虾,天赐麒麟是鲜百合芦笋,至于阳春白雪,是糖拌西红柿…”齐川一一解释。
“那这个风情火焰山又是什么?”
“这个啊。”齐川使劲儿憋笑,这名字他可是琢磨了一晚上,“到时你就知道了。”他搪塞过去。
“这衣服布料怎么这么少?”
“这是配合表演穿的”
“我送父王什么寿礼合适?”
“投其所好咯。”
一天下来,齐川的脑子已经被十万个这是什么占据。这天夜里他还梦到了安娜,这个梦甚至完全还原了车祸前的场景,安娜很生气,将他送的礼物丢到他身上,他追过去拉她,怎料安娜一转头,却变成了锦乐公主的脸。齐川惊醒,细想想,两人还真有相似之处,都是骄纵跋扈的性格。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日,为了上菜方便,锦乐公主吩咐将小厨房搬到了离贺春园更近的地方。贺春园布景雅致,仲夏之时,已经百花竞放,用来举办寿宴再适合不过。
仆人们每日穿梭于小厨房和贺春园,一是锦乐公主监工时就在这里用膳,二则为了方便检验菜品。
锦乐公主搛起一块鱼肉,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怎么这么腥?”
齐川也浅尝了一口,确实腥,但他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朝臣们用膳使用的是曲水流觞,菜品随流水移动,颇为雅致。然而流水清冽,菜品种类又多,等到跟前的时候,菜早就凉了。若是换成案子,席地而坐,俗气不说,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臣,怕是盘个腿都困难。
“我们得把这曲水流觞改造一下。”齐川提议。
至于怎么改,他得好好琢磨琢磨,在他的年代,有智能保温板,加个温什么都解决了,可现在的年代没有电呀,他又不能变成富兰克林或者爱迪生。
不知何时,蓉儿已经站在他身后,她调皮地拍了拍齐川的左肩,齐川回头,她已经从右侧绕到他跟前。
“齐川哥哥,衣庄那边的铺子找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啊。”齐川应允。
铺子位于长宁街,是康宁城内最热闹的一条街,想取得铺子的经营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地脚。蓉儿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些铺面的幕后大佬多是皇亲国戚或者商贾巨富。
齐川对这里很是满意,接下来就是做好宣传了,他咧开嘴角,畅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
“齐川哥哥,带银子了吗?我想买那个风车。”蓉儿指指不远处沿街叫卖的小贩。
“给!”齐川将一锭银子递给蓉儿,“喜欢什么只管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