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肖祺格外沉默,韩伟霖始终抱着她,安抚地握着她的手。
到了御景湾,她径直回房,简单洗漱后躺到床上就想看手机,刚拿到,却被韩伟霖劈手夺走,“这几天你不要上网。”
肖祺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忍不住想看舆论的方向,可韩伟霖态度坚决,直接把她手机关机了。
“你最近每晚忙直播,黑眼圈都出来了,今天早点睡,听话。”韩伟霖拉过薄被给她盖好,像哄孩子一样拍着,让她入睡。
肖祺嗯了一声,闭上眼假寐,或许是周围熟悉的环境给了她安全感,又或许是韩伟霖带给她值得信赖的气息,没过一刻钟,她居然真的睡着。
只是,睡梦中,仍然蹙着眉头,一副不安模样。
韩伟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放松,相信我,你是世上最好的姐姐,没人能比。”
肖祺身处自己的噩梦中,眉心并没舒展开。
韩伟霖看着她纠结痛苦的模样,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轻轻起身走向书房,进去时,刚好拨通宋响的电话。
因为小作文的事,宋响还在韩氏的公关部加班,看到韩总来电,立刻接通,“韩总。”
韩伟霖直接开口,“收集网上所有诋毁少夫人的账号,我要他们每一个人都要付出代价。”
宋响站在忙得不可开交的网络部,愣了愣神,韩总的语气异常冷冽,似乎是愤怒到极点,连他心脏都跟着沉了沉。
不由自主的,想起前段时间一个闹得沸沸扬扬的网暴事件,一个孩子在学校玩纸飞机被老师开车撞到,正在上班的母亲闻讯前往医院,得知噩耗悲痛欲绝,却因为脸带妆容穿着精致被网暴。
人们说这位妈妈的伤心是假的,网民们扒她身上穿的衣服,鞋子,说都是奢侈品名牌,一位刚失去孩子的妈妈怎么还有心情穿好看的衣服?
她的悲痛,她的无助,都是为了博取同情,为了卖惨好做直播带货。
所有的恶意言论,化作一把利刃刺上这位母亲,她或许是承受不住这些言论,或许是太思念孩子,最终从24楼一跃而去,其丈夫也深受打击晕厥进医院。
一桩悲剧,引发另一桩悲剧。
“好,我会尽力收集所有诋毁造谣者的身份信息。”思绪电转间,宋响立刻回答。
“收集好后传给法务部,让他们提起诉讼走法律流程,还有通知会计部门,加班的网络部和公关部,奖励50%月工资作为补贴。”韩伟霖站在书房的窗口,深眸冷漠地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空,最近降温,天气冷了不少。
“收到。”宋响干脆利落,结束通话后,他看一眼网络部的工作人员,“大家做好熬夜通宵的准备,韩总来了电话,工作量会很大,韩总说会有夜宵,加班人员还会奖励50%的月工资作为补贴。”
网络部欢呼起来,人人睁大眼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或者手机平板。
韩伟霖坐到办公桌后,随手拿起手机看网上的评论,在韩氏的强力干预下,突然爆火的小作文已经不见,凡是转发的账号很快会被锁定封号,提示删除。
同一时刻,很多认识肖祺的人都在关注网上的动态,盼着她好的,惊喜的发现事情很快得到了控制,盼着她坏的,看到小作文被删,舆论被扭转,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刚参加完某个通告的廖雪儿回到住处,跟经纪人一起看他们特意找人写的小作文,却赫然发现小作文不见了。
廖雪儿拧眉,“怎么回事?怎么会搜不到?”
在她的计划里,她的团队趁着星期二晚上爆料出肖祺的黑料,并买一批水军控制舆论风向,把肖祺钉在耻辱柱上。
等把她打压到最低点时,去找她谈判,借机利用帮她澄清翻盘的理由,请她帮忙介绍韩总。
等她廖雪儿搭上韩氏总裁,会更上一个台阶,那时想帮肖祺扭转舆论只怕是分分钟的事。
“你们这个方法靠谱吗?这个肖祺背后没人?”廖雪儿经纪人张青琴,之前在外地带廖雪儿工作室的其他艺人,今天才回来。
她虽然是经纪人,但受雇于廖雪儿,大多数事情都是廖雪儿自己做主。
她之前预感到《等着你》这节目会火,特意提点廖雪儿,让她主动跟节目组说要免费担任节目宣传大使,没想到她成功入驻却搞砸了。
现在想回去,却要使这样的阴招,方法行是行,就怕这肖祺背后有人。
廖雪儿肯定地摇摇头,“我让人查过了,她弟弟被拐后没几年亲妈就死了,她妈没死多久,她爸就给她找了个后妈,还生了个孩子,在家日子不好过,上学也没人管她死活。”
张青琴听着,“听起来蛮可怜的。”
廖雪儿冷笑,“不,你要见到她就知道了,她长了一张招人疼的脸,看起来骨子里透着一股顽强,她也不知哪来的底气,连续拒绝了我两次。”
第二次她特意示好,还转发了肖祺的微博,可她给脸不要脸。
一直藏着掖着,不帮她介绍。
张青琴沉思片刻,想到网上突然消失的小作文,这种雷霆手段以及背后的权势,恐怕……
“你说韩总,会不会帮着肖祺?”
廖雪儿一愣,想了想后,一阵冷笑,“怎么可能?两个云泥之别的人,就算肖祺是韩总的情人,他也没理由这么大手笔,控制网络和风评,要花很多钱的。”
尽管廖雪儿这么说,张青琴仍然感到不安,可她只是个打工人,也没再多说。
……
韩伟霖走后,肖祺就睁开了眼,一室黑暗中,她呆呆地盯着某个虚空,茫然地想肖燃会不会和那些网民一样的想法?觉得她应该扛着大旗骑着摩托全国各地去找人,没这么做就是假伤心,就是卖惨博可怜?
她过得好,甚至都成了一种罪过。
这种自我怀疑,很要命。
正彷徨时,韩伟霖走了回来,轻轻坐到她身边,伸手抚摸她的发顶。
她挪过去一点,蹭了蹭他的掌心。
“怎么这么快醒了?”睡了还不到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