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乔母见林冬至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回头抓住林母就说:“我就说不是自己的就养不熟,当时就不让你要她,你不听,非要含辛茹苦的养着她。没有她,你们之前的日子该过得有多好,现在可好了,人家翅膀长硬要飞了,我看你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春华气得问乔母:“外婆您这话说的没道理,冬至做什么事你就说她翅膀硬了要飞了。”
小白:可不是,本来人家的心挺稳的,就想着给父母养老送终了,你这个老太婆一巴掌下去就差点断了她们母女的缘分。
乔母不服气地说道:“这不是?竟然敢顶撞我,小东西,长本事了她。”
林春华无奈的笑了:“外婆,您是我们的亲外婆,可和冬至没啥关系,你平时又对她不怎么着,见也没见过几面,再说上几句坏话,妹妹性子又倔,怎么可能不和你对着干呢?可是冬至对我爸我妈是一等一的好,哪次不寄点东西回来给我家,过年回来也是大包小包的带着,什么鹿肉干、山货哪次不拿一大堆。外婆您家也吃了不少吧?”
乔母脸红了起来,摆摆手道:“一点点东西就把你们给收买了,你怎么不说你妈养了她十八年呢?这个账她能还的过来吗?”
林春华耐心地向她说:“还的过来,还不过来,日久见人心,平时冬至就这么孝顺,今后还能差了吗?我妈也养我和秋实这么多年,你见我俩孝敬我妈什么了?还不是就懂得让我妈烦心?”
乔母不屑的说:“那怎么一样,你俩是亲生的,就算是你妈吃糠咽菜也是她活该,谁让她把你们给生了下来。那个小东西是捡来的,长大了就该回报给你妈,答谢你妈的养育之恩,这是理所当然的。”
林春华哭笑不得,自己的外婆一通歪理,他问乔母:“那好,现在人家在回报啊,可是结果呢,外婆你一巴掌就把她打翻在地,就不怕她和我们家断绝关系,从此不再回报我妈?”
乔母一声断喝:“我谅她也不敢!十八年的恩情呢,说断就敢断,她试试!”
一旁的林母听到林冬至要和她断绝关系,嘴唇急速的抖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春华见了失望的摇摇头,索性和她们说道:“冬至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感情,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同样的道理,你对她不好,她也不会傻傻的等着你欺负,之前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出来。明明现在是拉拢冬至的关键时刻,你们非要打她骂她,等把她的心都寒了,就是自己把她推给林兰了。到时候,外婆你真的可以说她翅膀硬了飞走了。”
乔母听了默不作声,看了看林母还在还在那里发着呆,只是脸色煞白,知道这话说进她的心里去了,自己也胆怯着,嘴上仍然硬着:“她敢?出生证上写的你妈是她的亲妈呢,对亲妈不养,我看她还是快了,法律也不容她。”
林春华知道外婆这是强弩之末,笑了:“养和养还是不一样的,随便给点钱,一直不来看你,也是养,天天承欢膝下,照顾的无微不至,也是养。您愿意她是哪种养?”
乔母不说话了,只好呐呐的借口儿媳找她,走了出去。
林春华推推还在怔怔的林母,说她:“妈是这两天忙昏头了吗,竟然由着外婆去打骂冬至,冬至平时对你怎么样,自己一点数也没有吗?”
林母呆呆地说道:“我其实也是拦着来着,就是一想到你爸爸心里就疼,难免发发呆。其实我知道冬至对我好,她不会离开我的。”
林春华忍着气说道:“她对你再好,如果你总是由着别人欺负她、诋毁她,她也会寒心,总有一天会离开咱们家的。”
林母一怔:“离开这儿,她能去哪里?她才多大。”
林春华无奈,看林母的神情,感觉自从林父死了之后萎靡了许多,人也没有之前那么强势有主见了,知道林父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也就没有再和她说什么,只等着以后慢慢和她说。
等把林父的丧事办完,林冬至迅速地把东西收拾好,和林家告了个别,就要回胜利村。
林母拽住行李,央求林冬至:“再住几天吧,陪陪妈,反正学校也没开学呢,干嘛这么早就回去。”
林冬至笑了笑:“学校是没开学,只是胜利村村里有事找我来着,打电报催了好几次,我是那里的知青,总不去不好,等我下次回来多请几天假,到时候再陪陪妈。”
林秋实和刘佳佳面面相觑,他们也确实不知道妹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情,爸爸死了才几天呀,他们又搬了出去,妈妈一个人住着确实孤单,林母又求着冬至,多呆几天不行吗?非要这时候赶紧走,也许村里真的有急事?
林春华可是知道为什么,他明白是乔母的打骂寒了林冬至的心,拉过一旁悄悄的对妹妹歉意的说:“外婆之前是不对,我也说了她了,妈当时办丧事头都是晕的,根本就没注意到,你看她现在的样子,陪陪她吧啊。”
林冬至转头见林母,往常一头的青丝已经白了半头,利落的衣服也皱皱巴巴了起来,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皱纹,人也萎靡不振的,看起来呆板板的。
她心里一痛,虽然是穿越过来的,可是林母对她的照顾她是看在眼里的,知道不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不管是原主原有的记忆也好,还是她现在的身体,看到林母的样子,心中顿时痛了起来。
林冬至:我该怎么办?
小白:按着你的本心走,既然不想面对他们,就走嘛,等着时间慢慢久了,也就放下了。
林冬至:时间是良药。
小白:良药必苦口。
林冬至狠了狠心,依旧说道:“村里实在着急,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没事我再回来。”
说完,拉着行李,在林家人失望的眼光下,迎着阳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