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逐萤心里一直都有些忐忑不安,但既然燃昼都已经发话了她也不再多嘴。
“小姑娘上上下下的不方便,要不你就住在最地下的这间屋子里吧。”
逐萤就只见一棵笔直高大的树木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南瓜。
“这还真的把南瓜做成了房子啊……”
这南瓜屋不但有门有窗,屋顶上面还垂掉下来很多的藤蔓。
缠绕在树木身上的藤蔓叶子,又被巧妙的编织成扶手阶梯。
“这些都是喜伯你一个人,一点一点的做出来的吗?”
看样子喜伯并不难相处,不知为何这一路上都没看见个妖灵主动过来打招呼。
“他们都住在山那边的地方,平日里不采收食物一般不过来的。”
“我年纪大了不喜热闹,就自愿一个人留在这边照看着……”
顺着喜伯手指的方向,果然那边有着渐渐亮起来的灯光。
“我和萤儿是新婚夫妻,我们两个人同住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燃昼态度强硬的将逐萤搂进自己的怀里面,同时用手示意她配合自己表演。
逐萤虽然心里有点抗拒,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
但也清楚如今情况未明,燃昼是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睡觉有些不老实有点喜欢打被子,要是感冒生病了可就耽搁赶路了。”
没有办法倘若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现在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胡编乱造了。
“你竟然不是妖灵?你们没有骗我真的是新婚夫妇?”
喜伯似乎有点微微诧异,脸色一瞬间变得有点难看。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管得有点多,于是又重新换上了亲切和蔼的笑容。
“小两口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一时一刻都不想分开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另外一位公子可否有佳人相伴,有的话也安排同住就是了。”
虽然喜伯这话好像没有不对啥,但语气里面却透着一丝不满。
“我目前都是一个人,就住他们上面就可以了……”
“喜伯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吧,别客气不用管我们了你做自己的事就行。”
说罢也不等喜伯招呼就拾阶而上,进到南瓜屋子里面去休息了。
“你们小两口想必也有许多悄悄话,要到屋子里面去讲吧。”
“等会我做好晚饭就给你们送过来,吃过了就早点歇息明天一早好赶路。”
他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一直盯着逐萤他们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逐萤被他这样盯着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赶紧拉着燃昼进到南瓜屋子里面去了。
眼见着他们三个人都进到了南瓜屋子里面去了,喜伯的脸上才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太好了……太好了……这是终于给续上了……”
“只要拿到了那两个人的灵力,我就可以带着这些东西闯出去了。”
“到时候清风你的悲剧就不会再上演,不会再有活活饿死的人了……”
喜伯说着说着眼睛里面涌出泪水,忙用袖子擦了擦转身快步离开。
“你说喜伯为什么会哭啊……”
这情形被逐萤完全尽收眼底,不过她还猜不出来喜伯到底为什么会伤心难过。
“他自然是有他的故事,突然想起什么来情绪到了也就流泪了而已。”
屋子里面就只有一张床,总不能他们两个人真的睡在一起吧。
“你那么尊贵的身份总不好让你将就,我不同以前家里来客人了我都是打地铺。”
逐萤顺着燃昼的视线顿时明白过来,他心里面在纠结些什么了。
别人既然是好心害怕她遭遇危险,她自然也该投桃报李做出回应。
“你确定人族晚上睡觉,要是没有被子不会生病?”
逐萤顿时有些傻眼,她确实没有考虑到这样的突发情况。
“那个……那个要不然我待会去问问喜伯,能不能多给我们一床被子……”
其实逐萤本来是想说,燃昼灵力这样高强一晚上不盖被子应该没有关系的。
不过她没有胆子这样说,怕燃昼听了心里不舒服立马抽身走人。
“都说了我们是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再去要一床被子?”
逐萤也知道这样说无异于打脸,可目前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要不就说我耍小性子惹你生气了?”
女孩子嘛总是喜欢耍一点小脾气,有时候就喜欢胡搅蛮缠。
“你这是在败坏我的名誉知道吧?这样说岂不是在指责我没有容人之量?”
这个提议燃昼直接一票给否决了,这下逐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是在怕我?难道在你心里认定我会化身野兽,到时候霸王硬上弓占你便宜?”
燃昼的语气十分的严肃,一时之间倒是让逐萤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要是回答是的话无疑是有点自恋了。
她和那些美丽妖媚的女妖比起来,真就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地方。
依着燃昼他们的身份,她这样的就是做贴身丫鬟估计都够呛。
可分明就是男女有别,怎么说也不应该同睡一张床才对吧。
“我是觉得……”逐萤正在心里拼命的想到底要怎样措辞,才能将意思表达清楚。
“我对你负责。”没料到还未等逐萤想好怎样开口,燃昼就已经面不改色的说了。
“倘若你担心这样会毁了你的名节,那我们出去以后我就娶你。”
“咳咳咳……”毫无准备的逐萤立刻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咳咳咳……我并没有想要趁人之危……咳咳咳……”
一时之间逐萤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霸,妄想利用这一点逼人就范。
“是我想要趁人之危好了吧……”
没想到燃昼根本就不理会,逐萤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兵荒马乱。
“我没这样想!我就是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太吃亏了……”
逐萤的思路已经彻底的被打乱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那既然我都不怕吃亏,你又在哪里扭扭捏捏什么?”
燃昼直接一锤定音,顿时把脑子一片混乱的逐萤给说傻了。
这话听着就有哪里不对,但好像又十分的有道理她根本无法反驳。
“你们睡了没?饭已经做好了我给你们放在外面了。”
屋外喜伯乐呵呵的声音,让屋子里尴尬的气氛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这里到处的透着让人不安的古怪,恐怕送来的食物也有问题吧。”
好在终于不用继续刚刚的话题了,不然逐萤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把东西端进来不吃也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等会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如今还没发生任何的异样,当然明面上的东西还是得做一做样子。
一直躲在暗处的喜伯,看到自己送来的食物被屋子里的人端进去不由得露出冷笑。
那些食物其实并没有问题,但那个味道却会唤醒骷髅风铃。
他满意的看着南瓜屋顶上面,那些垂下来的藤蔓争先恐后的盛放出来的花朵。
一个个形如骷髅头的花朵随风摇曳,让整个画面都透露出来恐怖诡异的氛围。
它们散发出来的浓烈花香,让大地一瞬间都进入寂静无声的沉睡。
“睡吧睡吧!让你们的血肉成为这片大地的养分!”
“让你们的灵力为我所用,早日逃出这水月洞天为世间带去福音!”
“清风你看到了吗?你说的那些并不是奢望,我已经将你畅想之景做出来了!”
盛开的骷髅风铃仿佛感应到了,南瓜屋子里面又有了可口的食物。
它们那本来黑黝黝的空旷眼窝里面,顿时陆陆续续的亮起来红色的光芒……
可惜外面发生的所有一切,屋子里面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用那些变异东西做出来的食物,估计人吃了都得变成怪物的吧。”
想象力本来就十分丰富的逐萤,脑子里面已经出现了大量奇形怪状的东西了。
“不好!”已经觉察出来情况不对的燃昼,想要拉着逐萤逃走却发现被困住了。
南瓜墙壁里面走出来两个,和燃昼逐萤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面无表情的一出来就动手,根本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
同时脚底下一时间渗出了很多粘稠的液体出来,整个南瓜屋就如同活过来一样。
“没想到竟然低估了他……”
那棵树分明就是喜伯精心培养出来的怪物,而南瓜屋根本就是它的消化器官!
平日里它陷入沉睡当中,根本就让人觉察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一旦闻到喜伯特意端过来的饭菜,就会被唤醒从而发起进攻。
这家伙的难缠之处就是会迅速的,仿造出来和本体一模一样的傀儡。
还是那种遇强则强的情况,虽然有时间限制但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我能做什么?”
虽然事情完全在意料之外,但逐萤很快就看出来其中的破绽。
这怪物仿制出来的燃昼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而且在实力上面也是不分伯仲。
而且对方的特长好像是吞噬,一旦和燃昼运用同一个法术立马灵力对除。
也就是说燃昼一瞬间,就成了一个不能借用任何灵力的人族。
这样一来燃昼对付起来就有的吃力,一时之间竟然拿他毫无办法。
而且情况更糟的是脚底下的液体越来越多了,时间一长倘若不能脱困就麻烦了。
但可能因为逐萤是人族的关系,被仿制出来的那个赝品简直就是弱不禁风。
不要说和逐萤动手了,就连走路好像都有困难……
怪不得喜伯当初知道她是人族的时候,脸色会突然变得那样的难看。
估计他也没有想到,这水月洞天有朝一日还能进来一个人族。
而且就算是无意之中闯进来了,估计早就在前面几关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你先想办法出去。那个喜伯一定就在附近看着,想办法将他制服再说。”
到底只是仿制出来的东西,估计也撑不了多久的时间。
等到那东西显出弱势的时候,立马抓住机会将他一招制服。
等脱困出去一定将这些东西全部连根拔起,然后再放一把火都烧得干干净净才好。
逐萤也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有她在这里燃昼害怕伤了她难免有所顾虑。
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喜伯,真的就能凭借这样的手段打败燃昼和幻夜了。
于是她手脚并用艰难的爬到了外面,歇息了一会立马起身寻找喜伯的身影。
喜伯倒是不意外逐萤的出现,他显然也知道南瓜屋根本困不住她。
“怎么?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难道还异想天开的和我动手?”
不过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罢了,喜伯根本就没将逐萤放在眼里面。
“我劝你还是省一点力气逃命去吧,算是我给你网开一面的忠告。”
眼看着逐萤不为所动,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模样喜伯笑了笑。
“对。仿造出来的傀儡只能拖住他们一时而已,但我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已。”
“为了让他们的灵力可以为我所用,我不惜赔上这棵培育了千年的骷髅风铃。”
喜伯的眼神变得彻底的疯狂,脸上更是带着诡异的微笑。
“我催动骷髅风铃燃烧所有的生命力,将自身的毒提高了千百倍的程度。”
“就算他们灵力高强又能怎么样?”
“只要时间一长被这个毒素侵入进去,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对付两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原来喜伯的如意算盘是这样!
他心里也清楚想要一举拿下,燃昼和幻夜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他才会孤注一掷,先用毒将人弄得精神失常。
这样就算他们灵力高强又怎么样?就跟一具行尸走肉没区别。
“我看你才是那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逐萤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简直就是赌上了所有的一切。
“胡说!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我这是为了完成挚友的遗愿!”
喜伯显然已经到了疯癫的边缘,他神情凶恶的对着逐萤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