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说，真是邪门了，饭都吃不起的人家，居然还养狗！”
傅修善把乡长折腾了一天，自己也累够呛。
他猛灌了几杯水，已经没几分世家子弟的金贵了。
“我们今天又在四周确定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我认为只要控制这两个人，鞍景乡就算安全了。”
步英楠一大早醒来跑去大宅院蹲守，发现这俩人醒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吃草药。
他们头晕脑胀，还以为是风寒，煎了副风寒的药方喝了又开始忙活。
他们并不是每天都施粥，而是三天一次。
除了让婆娑鼠能产出足够的唾液，也能保证鞍景乡的人不会都死干净。
从那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猜测出他们原来的目标是荀陵侯。
“你爹的仇人都有谁，其中应该有人跟武栖国串通了，这次鼠疫针对的就是你爹，想让他有来无回，结果来的是你这个倒霉蛋。”
“我爹应该有了猜测，所以才打死不来，推了我当替死鬼。”
傅修善表情淡淡，好像在说别人一样。
“你不恨你爹让你送死？”
“没什么好恨的，他就是那么个人，都习惯了。”
让他爹选择的话，牺牲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儿子并非难事。
“更何况……他现在更看重归堂。”
傅修善声音有些闷了，他不止一次听到他爹念叨他和姐姐性子换一下就好了。
爹喜欢姐姐，也喜欢姐姐生的孩子。
尽管夏侯归堂姓夏侯。
“嗯……你说了这么多，所以你爹的仇人都有谁？”
步英楠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现在也不是安慰人的时候。
她更想知道是谁跟武栖国里外勾结，害死这么多鞍景乡的老百姓。
“你要是这么问的话，他的仇人围着京城手拉手转一圈应该没问题。”
“你们爷俩……挺牛。”
小的会拉仇恨，大的听起来也不是善茬。
荀陵侯仇人的事先放一边，抓到人肯定能供出来幕后下黑手的人是谁。
步英楠又抽空去看了眼夏侯钲，发现对方演的挺真，就像昏迷了一样。
她没有打扰他，晚上亲自跑了一趟大宅院，准备今晚把人抓回来。
结果……
“人没了？大宅院里一个人都没了？”
步英楠烦躁的点头，不仅是那两个人不见了，连同那些干活施粥的人也都不见了。
“我怀疑他们还有其他的据点，但是现在时间紧急，如果不能在毒发之前找到人，那就麻烦了。”
要不是怕还有其他同伙，她当时就应该把两人抓起来。
“乡长今天有接触什么人吗？”
“没吧……我一直在折腾他，我这么没良心的人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傅修善难得良心发现，怕把老头折腾死。
“你再仔细想想，不管是谁。”
他把乡长从头到尾可能接触人的时候都说了一遍，连起茅房都没放过。
“他看小女孩芊芊可怜就给她粮食？”
不是步英楠瞧不起乡长，而是这么多可怜人，为什么偏偏可怜她？
其他的人嫌疑都没有这家大，她让人继续盯着乡长，她再出去一趟见见这个小姑娘。
“她从来了鞍景乡就没歇过，你一个大男人跟来一点用都没有，我劝你趁早放弃吧，你配不上她。”
刺激乡长颇有成就感的傅修善没忍住剑指宁元谆。
他起码还能拖住乡长，宁元谆干什么了？
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我的长处并不在此，不过小侯爷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配不上她，在我心中，无人能配的上她。”
哪怕是小侯爷，哪怕是夏侯钲，都配不上她的好。
他能做的就是比他们更加善解人意，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不希望他添乱，他就老老实实在乡长家里待着。
“我才发现，你是真不要脸啊！”
傅修善替步英楠深深的不值，她明明能找个好男人，怎么就找了个小白脸。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互相看不上对方。
水杰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还是步英楠在的时候气氛和谐啊。
她一走，这俩人立马针锋相对。
夜里大街上几乎没有人，步英楠按照傅修善的描述，找到了芊芊的家。
也不算是找到，应该是听到了。
芊芊在挨打，并不是被她爹，而是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两个弟弟明明年纪比她小，但却比她壮了许多。
“爹爹说了，都是你没用才没要到粮食！”
“要不是现在大家都没钱，爹爹早就把你卖了！”
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芊芊在三个男孩的围攻下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她有力气还手，也会换来爹爹更残暴的毒打。
明明都是爹娘的孩子，她却只能忍受着这一切。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被打死了，这是很多像她一样的女孩最终的归宿。
“哎哟，谁打我？！”
“我的腰！”
“我的头……”
突然间，三个小孩都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石子打到，最小的弟弟疼的眼眶里都含泪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冲着芊芊踢了一脚，又被打到了脚。
当他噗通一声跪地的时候，另外两个男孩直接吓的嗷嗷哭着跑了。
“有鬼啊！啊……”
最后跪倒的弟弟也哭着往屋里爬，要多惨有多惨。
趁着他们背过身跑路的时候，步英楠跳下去把芊芊抱起来翻墙而出。
小女孩实在太轻了，身上没有多少肉，一摸全是骨头。
她后悔刚才手下留情了，应该让那三个狗东西出出血才行。
步英楠把人抱到一个树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芊芊，醒醒……醒过来就有好吃的……”
“唔……”
拍打了几下，芊芊终于醒了过来。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她记得刚才还在被家里的兄弟打到爬不起来，怎么现在面前的人变成了一个漂亮姐姐。
“我是神仙，刚才是我救了你，想问你几个问题。”
“没有神仙的，娘亲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我……”
曾经有人告诉她，娘变成了天上的神仙。
她一直期盼着娘能来救救她，可是她等啊等，一直没等来。
芊芊的话让步英楠心都抽痛了一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