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人注意到，石虎简简单单两个字说出，景轻凌死攥着的手缓缓松开，指尖的泛白也慢慢回归血色。
“下去吧。”一向沉稳成一线的音色竟有些喜悦的波动。
石虎出来后才想反应过来，总感觉今天主子不太对劲......
几周后，华陆国第一场初雪悄然降临，在所有人沉于美梦之时，漫天柳絮纷纷飘扬飞舞，似乎在告诉人们，冬天，来临了。
夜语染最喜欢满世界都被洁白颜色所覆盖的冬季，如有感应般，刚落下几片雪花，还寂静微亮天的清晨，她便从梦中醒来。
“下雪了！”慵懒的声线带着几丝惊喜。
片刻后，穿着白色狐狸毛绒领子的厚披风，内里穿着带绒金丝梅花小夹袄的夜语染就出现在了自己寝房门口的空地上。
气温实在骤降，她耐不住这天气，又翻箱倒柜找出了小暖炉捂在手上，寻了还未醒的卿芷和她一并去训练营。
坐在卿芷房中，夜语染翘着二即腿看卿芷倒腾冬季的衣服，由衷地感叹道：“我们女孩真麻烦。”
上衣，下裙，长裤......各式各样的衣服，种类繁多。
而被夜语染表面上以养伤再加上不喜别人伺候的名义的卿芷，实则相当于被软禁，每日给她洗衣服，打水的活都是她来干，一段时间下来，人都瘦了一圈，却又不能说什么。
这是夜语染的敲打，也是磨炼，她原本的心性和在丞相府的一些习惯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这些时日，她也细细思考了之前在丞相府给丞相办事的时日，煎熬和痛苦。
在夜语染这，确实要轻松得很多。
在丞相那，她依然是看着夜语染的一枚棋子，但近些时日来，她也没向丞相禀报任何事，想来他也没法分神吧。
卿芷轻声笑笑，不知她今天怎么有雅兴带她出去。
夜语染看着卿芷低头挑选衣服，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你许久没出门了，带你出去看看我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卿芷侧头望了夜语染一眼，见她仍浅笑着，心里打起了鼓。
难道又是要和之前一样，警告她什么事吗？
卿芷不明意味，草草找了一身衣服便穿上跟着夜语染走了出去。
晨曦微露，训练营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边喊着冷，一边互相推搡着走上了场地，踩着薄薄一层雪，拥上了更厚的大衣。
夜语染站在高台上，身旁卿芷十分醒目，也成为了被所有人谈论的对象。
轻哈着冷气，吐出一口白雾，夜语染怒喝了声：“都闭嘴！”冷若空灵的声音传遍整个训练营。
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除了偶有一两声压抑的咳嗽，只有雪寂静无声地飘落。
卿芷看见这副场景，内心讶异的同时也十分佩服夜语染的能力。训练营出了名的乱，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市井流氓，竟然能被治理得如此服帖，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把外衣都脱了。”
话音一落地，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情浮现于每个人的脸上，夜语染如没看见般，静静等待着。
这大冷天的，不冻死也半死了吧。
众人还在犹豫之时，一脸坚毅的永安一脸决绝之色脱下了可以御寒的棉衣。
有了第一个出头的，接下来脱的人迅速多了起来，只穿着单薄里衣的人们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断打颤。
夜语染点了点头，这时吹过一阵冷风，底下人一片鬼哭狼嚎。
“站一柱香，跑十圈。”夜语染飘飘然下了命令，从怀里拿出一根细香，交给了卿芷。
正当卿芷一脸迷茫之际，夜语染已经用一根火柴点燃了香，轻轻捏起后插在了栅栏的缝隙里，而后转过身拍了拍卿芷的肩，一脸委以重任的样子：“他们一会儿自己训练，你好好看着吧。”语毕，夜语染就一脸坏笑地下了高台，只留下卿芷一人在风中凌乱。
造孽啊......
已经走出不远的夜话染还回头朝卿芷招了招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离去的步伐更显欢快。
她这几周，有一日没一日的，偶尔在府里，大多数都在训练营，说起来，也有好长时间没看见景轻凌了，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站在书房门口犹豫片刻，夜语染没停下脚下的步伐，回到房中取了东西，就又匆匆走了出去。
今天初雪，皇上又要设宴，景轻凌一定不会去的，趁着人多混乱，她好溜进质子府。
“参见......”两个守门侍卫看到夜语染手中，凌王府的令牌，再加上这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他们很自然地就要行礼。
夜诘染一拍手，轻启樱唇：“不必了，本王妃不想声张。”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把嘴闭好了。
侍卫连忙让开，让夜语染走了进去。
真是个不好惹的主。
一路畅通来到质子府，夜语染正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初雪竟然这般不寻常的寂静。
推开木门，冷清小院竟无一人身影。
沿着旁边的小路，夜语染推开了一扇扇门，都不见玉萧笛。
“找谁呢？”正当夜语染迷惑之际，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
“你......”夜语染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身着紫衣华服，脸色苍白的玉萧笛。
还未来得及言语，玉萧笛眉头微皱，一把扯过夜语染，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别动，让我靠会儿。”
夜语染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当她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后.本能地去推开，却只换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冒险过来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