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
李汶琢磨一阵，试探地问道：“遇恶除恶，遇善扶善，缺少明辨其中的是非这一步吗？”
听到这里，叶士元嘴角隐晦的一笑：“不错，缺少去看去辨，我缺少了一种观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战士的观法；运筹帏莫，决胜千里，这是将帅的观法；体察民隐，选贤任能，这是帝王的观法；左右逢源，察言观色，这是市井百姓的观法。观法并非纯粹地用眼睛去看，更多的是体会，将驳杂的信息化为自己所能理解的事物。”
“那您的观法是？”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看得再多又能怎样，我选择从小入手，我的观法名曰-入微，一草一木，秋毫之末，最终都难逃我的法眼。”
叶士元如是说道看向李汶，目光如炬：“也有不从自己的感官入手的，既然最终都是用神去理解，为什么不一步到位呢，这里观法的称谓就变了，有人管他叫感法，只不过练的人少，不成体系。”
“您的意思是，我练的是更高级的感法吗？”
听后李汶心中一喜。
“高不高级这个就不好下判断了，也有的感法什么也不是，不过反正不好练是真的，毕竟没什么参考，大部分你只能自己摸索了。”
听出了李汶心中的窃喜，叶士元直接一盆凉水浇了上来。
“啊，那我能不能换一个修炼啊”
“哈哈哈，想的挺好，可惜不行，这可不像换个功法修炼，现在你的感法虽然只是入门，但是身体已经自成体系，换个法修炼无异于是回炉重造，凶险的很！”
叶士元不以为然，说罢拍了拍李汶的肩膀。
···
深夜降临，原上的茅草屋变得安静起来。
李汶的房间内，肉眼可见的法力丝线，飞蛾扑火般地飘向李汶丹田，融入气海的法源之中，虽然叶士元的训练，让李汶这段时间的法力停滞不前，但是此刻休息之下，可以明显地发现，吸收法力的速度变快了不少。
“呼！”
轻吐一口浊气，李汶收功，睁开双目：“果然如叶老所说，打好基础比快速进阶重要的多。”
感受着身体内的变化，或许仍是因为自己过于孱弱，反而显得每一次的进步相比之下更加明显。不过按照窦老的口诀，最多几日，便可正式入法门，达到入世的境界，这也算真真正正地踏上修行之路。
“欧阳卫哪去了？”
月光洒满的窗外似乎有几点不自然的亮光，李汶余光瞥见，但是并未放在心上，看到一旁空旷的床铺，心中顿感疑惑，往日里这哥们都是早睡早起，今天这是怎么了？
轻启屋门，清凉的海风迎面扑来，顿时扫去了几分疲惫。
一道笔挺的身影正依靠在门前，目光注视着远处，顺着其目光看去，黑夜的薄纱之下，好似有几点红色的火光，跳跃在山涧之中。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李汶轻拍欧阳卫的后背，说道。
“白天的时候，我记得那里是个村子！”
“所以呢！”
李汶闻言撇了撇嘴：“村子几点睡觉你也管，龙族的地盘上晚上要宵禁？”
“龙族晚上非常繁华，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看。”
欧阳卫没有应和李汶的玩笑，反倒是面色相当凝重，眉头紧锁：“那火光不是正常的烛光，反而像是夜晚行军的火光，不太像是一个村子会有的东西？”
“还是没懂，意思是村子里有人当兵？”
“不，妖族军队中用来行军的火把是特制的，可以长时间的燃烧，而且可以熄灭后再度复燃，制作极为繁琐，不是什么便宜的大街货，而且对于只是需要照明来说，绝对不会比百姓家的油灯划算。”
欧阳卫说着，挽了挽衣袖：“黑水港不属于任何一个王族的领地，周围盗匪猖獗，恐怕······”
“你是说？”
听到这，就是傻子也反应过来了，一想到村子里那些妇孺，李汶心中顿时一紧：“那还等什么，咱们不得帮忙去！”
说着，拎起旁边倚靠的柴刀，也学着欧阳卫的样子挽上袖子，迈开步子就要去帮忙。
“窦老不让！”
一声警告将莽撞的李汶拉回了现实，毕竟寄人篱下：“窦老来过了？”
“嗯，还是他老人家先发现的，我倒是没有注意！”
“叶老呢？”
想到那位老人一身侠气，性情豪爽的样子，李汶感觉要是叶老出言相助一定有戏，可惜···
“没见到，估计二位的意见是一样的。”
欧阳卫紧紧地注视着那几点火光，意欲要用自己的目光中的寒意将其熄灭：“窦老原话是‘那些盗匪是刀口上舔血的家伙，跟咱们这种过家家可不一样’，弄咱们这些小家伙跟切菜一样！”
“哼，我来这之前，差点都死两次了，怕个球！”
说罢，李汶不再思索，提着刀，迈开步子，朝着火光的方向飞奔而去。
···
“大爷，求您了，饶我们一命吧！”
“大人，大人···”
无数的哀嚎声中，夹杂的是那些兽性与血性，刀光剑影之下，一颗颗头颅被像麦子一样被收割，村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纯粹是一些粮食和碎银，一些妇孺被搜了出来，妖族的妇女们像牲口一样被麻绳捆住双手，火光的映衬之下，脸上掩盖不住的惊恐，，孩子被随手丢在马背两边的背篓里，哭闹之声不绝于耳。
反观那些盗匪，放肆地大笑，不少的人嗜血拎着手中的兽颅，那是妖族的百姓显出真身的样子。
“这群畜生！”
飞速赶来的李汶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怒目而视，冷静地观看着这场‘盛宴’，手中的柴刀攥得虎口发青，咬碎钢牙！
“沙沙！”
“谁！”
李汶耳朵一动，发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手上的动作却是先行一步，那把柴刀直直地捅了过去。
“别激动！”
欧阳卫的声音从树丛中传来，一只龙爪探出，一把握住了李汶的手腕。
“嗨，是你啊！”
李汶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眼前的事物上：“你不是不来吗！”
“我可没有说过！”
欧阳卫不以为然，摆摆手，目光也集中在眼前的兽行之上：“呵，挺热闹啊！”
两人谈话之间，眼前的这队盗匪已经分散开来，搜寻自己的猎物，其中有几人已经搜罗好自己的战利品，席地而坐，互相吹嘘。
“对方什么来头，我看不出来！”
李汶观察一阵，出言问道，自己才还未达到入世境，虽然有叶老和窦老传授的手段，但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眼前的盗匪似乎并不是同一种族，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数人穿着的都是粗布麻衣，只有两人身穿锁子甲，手中的兵器也是与众不同，想必这二人就是这群盗匪的头头。
“我看看嗷，那两个手里拿刀的，应该是狼族的混血，拿宝刀的看起来应该有虎族的血统，还加点其他的什么另外那个小头领看不出来，应该是将血脉气息隐藏起来了，这家伙还挺谨慎，哎，乱七八糟的。”
欧阳卫睁大龙目，边看边点评道：“不过还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虎族？狼族？”
“全名应该是白狼族和穷奇族，这两族的族人都是好战之人，尤其是穷奇！”
欧阳卫指着其中的一名头领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所谓的穷奇族的族人：“不过也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这明显是混血的杂种，妖族非常注重血统，不是非常高贵的妖族之间是不存在通婚的。”
“不过这种混血应该比其他的普通妖族要厉害的多吧！”
来到这里许久，李汶也是了解到了不少关于妖族的常识，一些小的妖族虽然人数较多，但是可以修行的极少，而且境界不高，属于是被统治的阶级。
“那肯定，即使是沾上一点血脉，原本的族群都会因此而蜕变的！”
“就算都是些杂种，可是他们人数多啊，就是一人一下，自己也受不了。”
李汶闻言，心中一动，这种口气，希望这龙人已经有了对策，就这么放过眼前这些畜生，自己可真是念头不通达了。
“确实，人多倒是麻烦，看这手中的动作，应该大部分已经幽魂了，其他就算是没有的，怕是也不远了！”
“全是幽魂？”
李汶闻言，瞠目结舌，也就是说，下面有十一二个窦老级别的妖族，自己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你想多了！”
欧阳卫看了看李汶，嘴角一咧：“幽魂与幽魂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像窦老和叶老那种高手，在幽魂中也是相当少见的，这些盗匪的幽魂，连我们军队中正常的士兵都差的很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夸张。”
欧阳卫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虽然这样，但是比你这个还没入世的菜鸟还是要厉害不少。
“我要下去帮忙，得想个办法，至少要让这些老百姓安息！”
李汶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柴刀，不远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有一条生命消逝。
欧阳卫注视着李汶，出奇地没有打扰，对面前那些百姓漠不关心。
“试试看吧，欧阳，帮我压阵！”
有欧阳卫给自己托底，李汶至少心里有点底，只对付眼前一人的话，万一打不赢的话至少可以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