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蓁给须于璟送的这回红烧肉，没想到还引来了后话。
常泰来登门拜访了，还带了一个胖子。
这可稀奇，从来都是钟蓁叫人去皇子府，须于璟派人过来倒是头一遭。
钟蓁在前厅见了常泰，她本以为是须于暻让常泰过来传什么话，却没想常泰是自己的主意过来的。他吱唔半天才说明来意，是奔着上回钟蓁送去七皇子府的那些点心，还有红烧肉来的，想买做法。
“钟相清贵人家，原本不敢来开这个口，但知晓姑娘是个爽快的，才敢来。”
钟蓁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要是成了，那是是不是算不靠系统赚的第一份钱？她是从没想过做酒楼生意的，原因很简单，两个字，麻烦，要是卖个菜谱，倒也不枉她这个空有一身好厨艺的吃货。
常泰见她没作答，怕她不肯，又补充道：“说出来不怕钟姑娘笑话，七皇子名下有一处酒楼，如今生意不太好，那日吃了钟姑娘带来的那些吃食，特别是红烧肉，小的也算是吃遍京城了，一吃便知晓这是独一份的味道，要是能让我们酒楼来做，必定能起死回生，我们皇子府，好大一部分开支都指着这酒楼呢。这不，我连酒楼里的大厨子都带来了。”
钟蓁哪里有不肯帮须于暻的，不过她倒是有一点点好奇，“你们皇子府，也拮据吗？”
常泰敷衍笑道：“那倒也没有，就是殿下那边花费有点大。”
钟蓁想了想，“红烧肉暂且不给你们了，不过我可以给您别的菜谱，更独一份更好卖的。”
钟蓁了解了一下他们那个酒店的目标客户，既然也是做有钱人的生意，钟蓁就想把最好教，同时也是最费料的水煮鱼，给常泰当他们的招牌菜。
常泰一开始还将信将疑，钟蓁见她这样便叫了那厨子，一起去了厨房。
这做水煮鱼，除了调料，最重要的刀工，鱼片要片得薄厚适中，底味调得咸淡适中，淀粉上浆要薄得若有似无，剩下就没什么技术含量了。钟蓁手把手教胖厨子做出一锅水煮鱼出来，热油浇下去那一瞬间，常泰就已经信服了。
胖厨子一边吃一边嘟囔：“难怪姑娘做得好吃，我当厨子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把香料当调料这么大把大把使的，那是好吃。”
常泰立刻和钟蓁商量是一次性买断还是付抽成，钟蓁让他们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个菜本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我用的话花椒同京都的花椒不一样，京都的花椒用来做这个菜，鱼肉会有些发苦，因此，你们暂时需从我这里买这味调料。回头你们从蜀中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找找，有没有与我这个一样的，这个你们最好能保密。”
常泰和厨子连连应是。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也要把价卖得高高的，最好是让食客都知道并且还到处说，这是京城最贵的菜。”
物以稀为贵，卖贵点这个道理常泰懂。
常泰拿着钟蓁教的方法和调料回去做，因着水煮鱼香味太盛，第一天就吸引来了食客。不过几天，哪怕是定了五十两银的高价，需求量也很快增长起来，钟蓁给的第一批花椒很快就用完了。
常泰找钟蓁扩大进货，钟蓁却不肯给。
“常管事，这事儿你听我的，不能多做，每天就做十盆，多的没有。”
“那怎么够，二十盆、三十盆都能卖出去的！”常泰不理解，这赚钱就跟捡钱似的，怎么还能眼见着不捡呢？
“还是那句话，物以稀为贵，咱这为的就是不能让人人都轻易吃上，要不然，再好吃的东西，久了就腻了，咱还想把生意做长呢不是吗。”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钟蓁不想从系统里倒腾出太多东西，虽然她现在的积分已经十分可观，但总觉得有点节制的好。
“姑娘说得在理，可是，这一天十盆，要是后来的吃不上鱼就不吃了，那可如何是好？”
“有办法呀！”钟蓁眉毛一挑，“给您出个主意，您呀，给掌柜的说，让凡是来吃饭的顾客登个记，只要来吃够十次，就获得一盆水煮鱼的权利，这不就都有了！”
常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引着大家伙儿多来吃饭吗！
他拍着大腿惊叹：“我的老天爷，做生意竟然还有这种法子！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呀，钟相家的姑娘果然了得！您可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钟蓁谦虚地笑一笑，“也不是我想出来的，都是别人的智慧。”
钟蓁与须于璟这些来往，本来并无特别之处，但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一直蛰伏在王府的晋王，虽然羽翼折半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却也还保持着打听各路消息。
他因为被禁足，有些在观望或者与他牵连不多的势力，最近都发现在燕王偶有出没，个别的还去了七皇子府，晋王已经不知道因此砸烂了多少杯子。
今日，他又收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消息。
“殿下，皇子府外面的探子说，那个钟相家姑娘前日去了七皇子那里。”
“那个贱人，去那儿做什么？”
“这个尚不得知，不过据探子说看起来似乎和那里的人很熟悉……还有，此后几日七皇子身边的内侍也去找了钟家姑娘好几回。”
晋王难得地思索了起来，“我竟不知道这贱人居然和老七有交情……对了，上次慈寿寺，他们两个是不是也在一起？就是他们俩坏了本王的好事！”
王府管事回想了一下，“殿下说得没错，确实是，据说当时就是因为钟家姑娘在那里，钟相才赶去的。”
晋王冷笑一声，“该不会是那个姓钟的贱人看上老七了吧？所以她才不肯进王府！”
管事的沉吟了片刻，“也不好说，老奴听容妃娘娘那边的消息说，宫里寿宴那回，圣上还问了钟相要不要选七皇子，钟相也是没选的。”
“我怎么不知晓有此事，此话当真？”
“娘娘的消息，想来不会错。”
“那想必钟相也不知晓，那就是他俩私相授受！”
晋王十分兴奋，他自受罚以来一直对钟相怀恨在心，又不敢被钟相知道他作妖，琢磨许久久找不到泄恨的法子，这回可让他逮着了。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把柄送我手上了，哈哈哈没想到钟相一世清高，竟然要毁在这个贱人手上！咱们应当还有御史台的人吧，让他们去参钟世茂，参他个治家不严纵女淫乱！”
“殿下妙计！”管事的谄媚着拍马屁。
旁边的幕僚有点犹疑，“启禀殿下，这个计策固然能让钟相折损些许，可……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便说。”
“殿下，且不说这事有无真凭实据，万一要是真的，殿下……还要不要娶钟家姑娘？”
晋王一时无语，他没想过这层，他固然对钟蓁无半点真心，可真要娶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子进门，他面子也搁不住，可要说就随那丫头去吧，他又不甘心。
“那依你如何？”
“回殿下，依属下所见，不如一头找王仙人再问问，另一头咱们细细查着那二人，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