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问些什么的,可看眼前这样子,想等肥胖女子醒来问话,估计够呛,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多难大师,你让我们看的事实莫非就是这副光景?”余淮安反问,属实有点看不懂。
多难没去管昏厥的女子,而是缓缓来到桌边,抬起手,轻拍在头颅之上。
顿时间,多难的手掌浮现出夺目的佛光,将整个头颅笼罩。
余淮安几人都认为多难是在超度男子,可直到男子头颅上凭空浮现一幕场景。
那场景清晰可见,是男子的记忆画面,被生生提取出来。
“倒流!”
多难突然低喝一声,那浮现的画面竟快速流转。
从最开始,男子自床头滚下,不断求饶,被摘去头颅,挖去双眼,拔掉舌头开始倒流。
紧接着是床上一幅难以阐述的画面,最后倒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模糊不清,直到好一会后才停留在某一刻。
那是一个夜晚,没有繁星点缀,也没有圆月高挂,只有夜幕下无比混乱的霓裳镇。
处处传来打杀声,哀嚎声,有团伙组成队,专门上门抢夺药草。
但敢反抗的都被杀害,那些团伙泯灭人性,手段令人发指,不管男女老少。
这一幕让余淮安几人瞳孔大地震,很难相信。
那是一个家里只剩一个老人的家户,被数人踢倒大门闯进屋中,二不话说,就将那院里晾晒的药草一扫而空。
甚至还不满足,在房内寻找值钱之物,一样不放过。
老人本就腿脚不便,看不得外人如此行事,药草被洗劫他可以不要。
值钱的东西对他来说也不重要,他本就没多少时日了,全家大小出行贩卖草药一去不回,就剩一个老人在家。
那些人没寻到什么值钱玩意,便打烂屋内器物,包括香火上,老人老伴儿骨灰盒。
老人想阻止,可等来的是拳打脚踢,狠狠教训。
一顿毒打后,老人再也没有了动静,就此被活生生打死,死在满地散落的骨灰之上。
接着,画面再次一转,同样是一个家户门口。
而这家明显家境要好太多,大门口还摆放着一对石狮,那大门更是用的红檀木,一看就尽显富贵相。
而这家门口,围聚的人更多,竟有二十余人,全都手持火把,一脸振奋。
可这群人里没有一名女子。
不用猜都知道,这家在整个霓裳镇都数一数二,底蕴财力的深厚程度远超常人家户。
“袁家囤积的药草最多,大家伙一起动手。”
人群中有人煽风点火。
一时间,所有人一拥而上,全都用身体来撞击大门,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开紧闭的大门。
效果也显而易见。
三番五次的尝试后,大门终是无法抵御人数的力量,被轰然一声撞开。
而那府邸中,有不少家丁,全都慌了神,有的早已收拾好包袱,准备逃离,有的更是加入到了那队伍中。
而那正堂中,香火前的蒲团上跪着一位女子。
女子虔诚祈祷,双手合十,长得十分美丽,任谁人见着都忍不住会多看一眼。
大门的动静自然是被女子听在耳中,她并没慌乱,只是嘴角轻动的频率更快的。
还有微不可闻的声音缓缓响起。
“山神保佑,阿爹阿娘保佑!
保佑袁家平安无事,保佑阿满平安无事……”
直到众人冲进正堂,女子依旧没有起身,还在祈祷默念。
“该拿的都拿走,袁家没了主事人,所有东西都已是无主之物,先到先得。”
有人按耐不住,四处翻箱倒柜,自那一排排柜子中取出保存良好的干药草,放入早准备好的布袋中。
当然,一些值钱的更是一样不落,全被打包带走。
一些花瓶瓷器,画卷古玩,包括银两等等。
前后不过半刻,本来堂皇的屋中已是一片狼藉。
空柜倒塌在地,到处都是踢翻的凳子,包括满地的瓷器碎片。
几乎到来的人都有所收获,袁家向来家底深厚,就算没得到药草的人也获得了不少银钱和价值不菲的玩意。
女子始终不曾睁眼去看,也始终不曾站起身,她不敢说什么,更谈不上反抗。
一个弱女子完全起不了多大用,一些家丁更是与狼为伍,趁火打劫,毫不留情面。
女子就是人如其名,顺应霓裳镇的霓裳。
她阻止不了事情发生,袁家老爷子和老妇人一去不回,死在了路上,她和弟弟阿满彻底无依无靠,没有任何亲人。
阿满年岁太小,哪怕知道些,霓裳三两句也就忽悠过去了,便嚷嚷着出去买风车,羡慕死那些时常欺负他的孩子,至今未回。
为了瞒住此事,不让阿满知晓事由真相,霓裳一直不曾让阿吉离开袁家宅子。
可纸毕竟包不住过,镇里传得风生水起,家家悲痛欲绝,一些幸免于难的家户更是打起了主意。
袁家不是头一家遭殃的,相信阿满出去定会知晓,会回来询问。
霓裳也没那个能力保住袁家的家产,任由他们拿走,只希望阿满回来时,姐弟俩不会受到波及。
霓裳便会带着弟弟离开霓裳镇,去城里生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老天偏偏由不得人。
在众人满载而归时,有人竟打起了从不说话反抗的霓裳主意。
开始上前挑逗。
“霓裳,你这不吱声又不阻拦的还算聪明,袁家大势已去,不如你跟我回去,当我妻子,我立马休了那婆娘。”
有开头便有第二。
霓裳自从被带回霓裳镇,越长越漂亮,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不喜欢?
“霓裳,你跟我,我疼你,把你供着,更不会让你做家务,你只要给我生两娃,我绝不会亏待你。”
一时间,不少人围了上来,纷纷开口,让霓裳选择自己。
袁家相当于不复存在,霓裳无亲无故,这种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
霓裳镇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如此漂亮的姑娘了,还正值妙龄。
多数家户都是镇里联姻,女子也好看不了哪儿去,似霓裳这种货色,很多人更是头一次遇见,怕是以为天下尤物莫过于此了。
“东西拿了,可否放过我和弟弟,我们别无所求,只想活命,更不会继续留在镇里。
算我求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
霓裳突然这般开口,祈求着,声音中更是带着胆怯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