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汵风就要跑，瑞尔一把就把她拉住了“你能跑哪去？无夕要是发现自己醒来出现在陌生的地方，会以为自己被抛弃的。”
她紧张的看着飞船，生怕下一秒奥冉就出来了，手上用力把手抽出来“不行不行，他好凶的，他看着就会打人。”
“他有打过你？”
汵风张了张嘴，但是好像真没打过，又闭上了。
“你的头发也是他绑的吧？”
她更沉默了。
“你看，我们不能凭主张意识就去判断一个人，对不对？”
“嘶，你觉得你们那个主人……”
“变态！”瑞尔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汵风沉默了，在操纵室里上看着大屏幕的机器人也沉默了。
不是因为他们在看瑞尔他们聊天，而是喀狄迦又打来电话了。
芮锦怀疑自己听错了“等会，你再说一遍，他上来是因为他要救瑞尔？瑞尔！”
喀狄迦点头“虽然他们已经安分下去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抓到那个坞呈。我在他们房间等了很久，偷溜上来的的确有来，但是只有几个，还都是他的手下，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他应该就没上去，你在下面找过了吗？”瑞尔扛着汵风，从舱门处走进来。
“找过了，他似乎有什么影响芯片信号的设备，藏匿在一堆机器人里，什么都发现不了。我还去战舰各处找过，没有发现问题。”
穆邬开口“你去我房间的隔层里，那有一个精确搜索信号的设备，提取那些机器人的记忆，总能找到他的信号代码。”
“没用，他送上来的都是消除记忆的空壳，只有一个叫钟离的不是，不过他还挺配合。”
瑞尔把汵风放下，把她的鞋丢到一边，她立马躲到他身后去，就探个小脑袋看着奥冉，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若无其事的拧了一下瑞尔的腿。
瑞尔面无表情的把她扒拉开，她直接一巴掌拍到瑞尔屁股上。
啪，瑞尔的脸立马沉了下来，转头把她按腿上，啪啪啪……
她捂着屁股哭着跑去找奥冉“呜呜呜奥冉他打我。”
奥冉摸摸她的头，把她抱到腿上禁锢住，在她准备开始嚣张的时候，语气平静的说“我可以看回放。”
汵风立马就变了脸色，想跑，但是不敢动，孩怕。
穆邬就看着他们俩欺负小孩，就很无语啊。
（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芮锦侧眼看他捂脸，无情拆台“先生，您好像有时候也差不多。”
一时间，喀狄迦没人管“……有人听我说话吗？”
周边沉寂一会，瑞尔率先开口“您说。”
“我刚刚说的什么你记得吗？”
他丝毫不慌“人类记性不好。”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别扯淡！这都是你惹出来的！”
严格来说…瑞尔无从反驳。
穆邬解围“那个叫钟离的上去了。”
“弄死他。”
喀狄迦静了一会，聪明的选择无视“我从他口中得知一件事，或许你会想知道。”
“不想”或许是他觉得有点太果断“他嘴里就没什么好话。”
喀狄迦还是选择无视“战舰上有个传闻：瑞尔中尉被纳斯克中尉抛弃了，还被关在的10层受 尽 凌 辱。”
话落，无人开口，尴尬的气氛蔓延整个操纵室。
他们甚至都不用看瑞尔都知道他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瑞尔闭了闭眼，那股淡淡的绝望又出现了“哦，我猜是钟离那**搞得，麻烦副将帮我去查查？”
汵风在奥冉怀里都快抖成筛子了，笑得。
随便一想就知道这个“受尽凌辱”的施虐者是谁，纳斯克就差把命掏出来给他了，芮锦和他们走得近，这个凌辱者是谁不言而喻，不是他就是奥冉和穆邬。
“不用查，他说那是他跟坞呈聊天时‘不小心’透露的…他想见你。”
“呵，聊天，他们除了送无桑纳什么时候还有过交流？”
“他是这么说的，见不见由你，不过他说有很多话是要见过你才说。”
桃花眼微眯“你现在好像脑子好使了很多。”
“我哪天脑子不好使了？”
这话…没人应。
穆邬看向瑞尔“这是他正常的汇报任务的状态，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瑞尔表示有点不理解，但尊重。
（难怪奥冉能忍受他的蠢，原来还能间歇性聪明的啊，这么一说，纳斯克好像有时候也是一样的…）
“他为什么想见我？我肯定我最近没找他麻烦。”
穆邬=_=
“不是，他们想见你就非得是找你麻烦吗？”
“那不然呢？叙旧吗？我没跟他骂起来就不错了。”
“骂起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他脑子有问题吗？”他抬手看着手指甲“做着无桑纳的交易，还有一颗当明君的心，呵，脑残。”
穆邬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再说话，奥冉开口“见见。”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见，不是吗？”
奥冉低头“他现在能变回去了吗？”
汵风眨巴眨巴，缩到奥冉怀里，嘟着嘴“你不要看回放，好不好？”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她猛摇头。
“那就是不能听的。”
她僵住。
瑞尔走到一边，好让汵风看见他阴险的笑容。
等奥冉看过来的时候，他又是那个乖巧的少年。
喀狄迦把一切看在眼里，从主屏幕上可以看到全部的操纵室，自然也就看见了瑞尔的变脸速度。
（这速度，和那个叫钟离的有得一拼。）
汵风还是受不住压迫说了“可以，他现在可以自由变换了。”然后转过头去不敢看瑞尔。
“啧”瑞尔迎着奥冉投来的视线“很痛诶。”
“去见。”奥冉不容拒绝。
“唉”他走向隔间，临走还瞪了汵风一眼。
芮锦被穆邬拉得死死的，一步都走不了，回头一瞪，穆邬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敢走一步试试？
她屈服了，她安静的坐下了，等他放开她，她爆发了！
跑到隔间门迅速打开“瑞尔！”
机器人瑞尔在里面脱衣服，头都没抬“有事？”
“没事”芮锦把门关上了，在门外站了片刻，走回穆邬身边，静静地站着。
奥冉鄙夷的看着她，顺带还看了眼穆邬。
穆邬走到前排的椅子上坐下，不想理她。
瑞尔很快就出来了，喀狄迦也把钟离带了过来，他看见奥冉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
“奥冉大人，先生好。”
奥冉和穆邬应声“嗯”
他转头看向喀狄迦“喀狄迦副将，我记得我说的是单独跟他见面，这…”
“我让你跟他见面已经很好了，不要妄想太多。”喀狄迦冷声呵斥。
“好吧”他转头“瑞尔，你听到了，这可不是我的要求…”
“找我干什么？我记得自从你和坞呈达成交易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吧。”
他看了眼奥冉，收敛了些“就是想帮你一下，你之前也帮过我不是吗？”
瑞尔踏步上前“你要是这么讲良心的话，我倒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他叹了口气“唉，瑞尔，别总是这样夹枪带棒的，我会难过的。”
“你难过关我屁事？”瑞尔在前排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我难过了就不想说话，不想说话我……”他似乎是突然意识到奥冉还在这里，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听他们说你在身上画了朵花，还挺好看的哈。”
瑞尔转头“我就说他脑子有问题吧？”
穆邬接收到视线，看了他一眼，缓慢点头。
瑞尔挑眉，转身看了眼芮锦，她幽怨地看着他，好像在怪他变成机器人，什么都没看到，还惹穆邬生气了。
他嗤笑一声“我记得您这个椅子，好像坏了。”
“我插回去了。”
“站起来看看？”
穆邬侧目而视“要你管？”
钟离好像不是很喜欢被忽视，失落的捂着脸“瑞尔，你又无视我了，你总是在无视我，我真的好难过。”
喀狄迦在他旁边很嫌弃，不理解刚刚那个即使被抓了，还保持着一股淡然气质跟他讲条件的机器人去哪了。
瑞尔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无视“芮锦，还愣着干嘛呀？给先生再搬张椅子过来坐啊。”
“哦哦，明白。”
芮锦非常上道，立马从胶囊空间里拿出一张椅子摆在穆邬旁边，讨笑着。
“先生，坐。”
穆邬左右看看，坐了上去，刚站起来，椅子就倒了…
奥冉抱着汵风，即使心里已经把他们几个打了一顿，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冷漠。
汵风就不一样了，她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她缩在奥冉怀中，金发散落，带着花样的裙摆盖住他的整个大腿，对面的钟离只以为是奥冉之前找到的小精灵，只是感慨：奥冉大人也有一颗打扮娃娃的少女心啊。
“好了好了，我投降，你想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他调笑的说着。
喀狄迦呵斥道“摆正你的态度，看清楚你对面的是谁，那是奥冉大人。”
他的头微微摆动，随即立正“好的副将大人，我会注意的，请问您想问什么呢？”
“你已经见到你要见的人了，我刚刚问你的事，该说了。”
他点头报了一串数字代码，对面的穆邬和瑞尔对视一眼，瑞尔微微点头。
报完后，他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他听到了想听的东西，嬉笑着捧心“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会难过的。”
瑞尔面无表情，看上去比奥冉还冷漠。
“好吧，我上来是给你个忠告，在事情完结前你最好还是不要回来，当然，我不是说怀疑奥冉大人能力的意思，就是坞呈他…啧，怎么说呢？”
他摆出一副纠结的样子等着瑞尔开口询问。
瑞尔会让他满意吗？那必然不会。
“副将大人，麻烦把他杀了，谢谢。”
钟离连忙远离了喀狄迦“别呀，我还有用的，靠代码根本就找不到他，他还可以用别的机器人的芯片。
你也知道他的手段多得很，除非把他手下全部杀了才有可能找到他，而他的手下几乎遍布整个战舰的工作区域，虽然有一部分是空壳吧，但是数量上还是很多的。”
“只要把你杀了，你手下无桑纳制作的联系就会完全切断，到时候，他们没有无桑纳的获取途径，找到他们，不是很简单吗？”瑞尔脸上带上了些许笑容，但看上去还是很冷。
他叹气，但是没有慌“瑞尔，你一向很聪明，我要跟你谈判的话，没点后手，可不敢上来。”
“你们很熟？”奥冉终于开口，瑞尔松了口气。
“不熟。”
“老朋友了。”
瑞尔看着他嗤笑道“是，老朋友，那么这位老朋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当初的事情呢？”
“啊这个嘛，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看重的是长久的利益，他当时能给我的比你多，他要求的不过是我不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而且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是吗？”
他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就好像瑞尔因他的放任不管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抹平了他的一切苦难，曾经的绝望和痛苦都比不过一句“他能给我的比你多”。
瑞尔低下头不让他看见他扭曲的表情，双手开始颤抖，那是那个人设定的表达情绪的微动作，愤怒和恨意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快要压抑不住了。
即使他不是他痛苦生活的主导者，但他的视而不见，让他的处境更加困难！他是帮凶！是冷眼旁观者！
‘杀了他，杀了他！’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它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自从他开始压抑自己的情绪后，就没再出现了。
‘如果他没有和坞呈做交易，那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不会满腔恨意，还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机器人…你已经有能力杀了他了，不是吗？’
虚幻而缥缈，像是从远方而来，又像是从他心底传出。
面前的光线被挡住，他缓慢抬头，芮锦担忧的表情出现在他面前“你还好吗？瑞尔？”
“喀狄迦，杀了他。”奥冉再度开口，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诶，等会奥冉大人…”
嘭，他被喀狄迦一拳打到墙上。
“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在我面前一副漠视一切的模样，我还高看你几分，到这里就这一副贱样，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你说的话我都听不下去。”
钟离勉强抵挡着他的攻击，不断躲避中，语气不再从容“瑞尔！如果我死了，无桑纳的配方就会落到坞呈手上，你知道他一旦不再受制，会做出什么的吧。”
“我?*********你********你这个智障！***”
钟离一愣，也不躲了，就站在那里，任由喀狄迦把他压在地上，发声器中传来怒骂。
“你?*****凭什么骂我，*********你这个废物残次品！****”
他们两个隔着屏幕对骂，喀狄迦都看傻了，慢慢放开他，他爬起来。
两个电报机就这么骂起来，芮锦想打断，瑞尔直接站起来。
“***********……”
“***********……”
奥冉捂住汵风的耳朵，无视她跃跃欲试的眼神，冲穆邬使了个眼色。
“那个瑞尔，汵风还在呢…”
瑞尔直接按着脸推开她，然后就被穆邬掐着后脖梗，一脸怒意地按到椅子上。
只见穆邬抬头，一脸平静的发着电报，瑞尔从开始的愤怒，逐渐变成迷茫，芮锦也差不多，和瑞尔一起迷茫的看着穆邬。
对面的喀狄迦和钟离都看傻了，穆邬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高人模样，在喀狄迦面前虽然没那么端着，但也没怎么说过脏话。
（这词汇量…好像比我的多）
钟离都忘了骂回去，愣愣的看着穆邬一脸平静的骂他，仔细听一下，好像没有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