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哥，你手没事吧？”徐林洁关心，她被从桌上掉落的手机砸到过脚背，超痛的。
“没事。”楼巍活动了一下手臂，除了那一瞬间的钝痛，目前没影响正常使用。
顾瑭咬了咬软肉，那种力道，不可能没事，哪怕骨头没事，至少没回答的那么轻松。
“自作自受，真是活该。”
“谁让他嘴嗨，踢到铁板了吧。”
撺掇罗志比赛的几个男生幸灾乐祸，丝毫没想压低声音。
“你们放不出的气是不是都从嘴里出来了，这么臭。”林业直接怼了一句。
“我记得开学第二天，有两人在班长喊起立的时候慢起了两秒，被罚站了一节课，是不是也是活该？”陈家昊慢条斯理地道。
几人脸色铁青，闭嘴了。
姜娅朝两人比了两个赞，然后有些后怕道：“楼哥，还好你挡的快，不然瑭哥非得破相，我昨天才刷到一个很血腥的新闻，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砸的头破血流，用的就是手机。”
顾瑭还能感受到那片刻的惊心动魄，脑袋上边仿佛还压着一层保护罩。
楼巍没说什么，众人却早已对他改观，无论校霸的传说怎么样，他们眼中的这个校霸不太冷。
顾瑭忽然出口：“姓李的经常这样？”
“没今天这么暴力，但扔粉笔是信手拈来，骂人是家常便饭。”姜娅道，“今天估计抽了假烟。”
“高一他教八、九、十班，听八班和十班的说……”吴先海朝前后两个门口望了一眼，才压低声音，“他经常拿书扇学生的脸，敲学生的头，还揪学生的耳朵，扔粉笔和骂人每节课都有，有学生家长投诉过，但一些家长觉得适当的惩罚是必要的手段，后来不了了之。”
“我去，不会因为这事这学期换来我们班吧，倒霉死了。”林业一脸难受，“每次上课跟上坟一样，也不知道教的什么玩意儿，不能玩手机不能睡觉不能说话，还不能喝水不能上厕所，坐牢都没那么多限制。”
没聊几句就上课了，接下来是物理。
顾瑭目不转睛地望着黑板，脸色沉的也跟黑板一样，只是眼神有些飘忽，憋了许久，还是轻声开口。
“为什么帮我？”明明早上还要换座位，不惜拿出蹩脚的借口。
楼巍低垂视线，左手按住还有些颤抖的右手，眼眸尽是黯然。
“因为……课间操很短，你废话太长。”
前桌听到的两人抖了抖，可能在憋笑。
顾瑭绷了一节课的脸色像是被什么打碎一样，不重，很轻，露出原本张扬的色彩，仿佛给了一分颜色就能开起染坊。
他趴在桌上，侧向左边，嘴角挂着笑容，眉眼弯弯：“同桌，你果然也是喜欢我的。”
前桌听到的两人虎躯一震，纷纷猜测他们瑭哥估计是被吓到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楼巍：不该多管闲事的，哔哔机开始哔哔的时候就很烦，但不哔哔的时候……
“谢谢你，楼哥。”
不止是替他挡了一劫，如果没有同桌拦着，他可能真的将姓李的给打了吧。
后续要面对什么他也不知道，应该不止是检讨，严重一点的都有可能被退学，离了那里虽然没想出人头地，但也不想如此狼狈。
楼巍俯视了一眼闭上眼睛的人，不哔哔的时候……只有现在这刻顺眼一点。
他拿起物理课本展开，微微偏移位置，遮挡了一丝反射的光线，投落一片阴影，营造方寸宁静。
物理课进展顺利，潘俊讲得条理细致，学生听得目不转睛，可能也有对方颜值加成，上课气氛也逐渐恢复，唯一有点意外的是物理课代表。
每位任课老师都很喜欢自己的课代表，潘俊也没有例外，所以很喜欢点罗志起来回答问题。
平常罗志也很积极，但今天叫他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甚至需要同桌提醒，回答问题也是不在状态，错漏百出。
潘俊现在对学生的状态非常敏感，生怕再出一个陈宇，下课后当即关心道：“罗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罗志摇头。
“潘哥，他哪里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懂的都懂～”姜娅拖长了语调，但是不愿多说。
潘俊不明所以，但知道肯定是同学之间的矛盾，上次罗志和姜娅两人还拌嘴了几句，只能问罗志的同桌：“孔鑫知道吗？”
孔鑫见罗志没有阻拦，回道：“罗志和顾瑭两人比赛月考物理成绩，结果输了。”
“顾瑭的物理成绩的确出人意料，要不是有同学提及真没发现，看来在之前学校学得很好，要是能早点转来学校，还能参与这次的物理竞赛。”潘俊给予了肯定，然后安慰罗志，“你也已经考得很不错了，一次的成绩而已，不要太过在意，放平心态。”
“的确是一次的成绩，但这次可不同哦～”姜娅依旧开了头，走的仍旧是引人入胜。
潘俊又看向孔鑫，孔鑫有些尴尬：“就是输了要……穿上美少女战士服，举试卷，跑操场，喊成绩。”
“这……”潘俊有些哑口无言，学生之间的玩闹，一般小打小闹老师不会过问，虽然不是他们班上的学生，但这情况，显然是影响到上课状态了，“一定要吗？”
“当然啊，这比赛全校都知道了，后天估计很多人等着呢，再说了，物理课代表应该都下单了吧？”
潘俊看了眼罗志的脸色，试图挽救一下：“不能换个其他的？”
“潘哥，大吉大利，愿赌服输。”林业看不过去，坚持跟姜娅统一战线，“本来呢没有女装这回事，瑭哥都说跑一圈报个成绩就行，物理课代表就算考得再差成绩报出来也是励志的，都是他自己非要加超人服给惹的。”
“是的，瑭哥本来就想比个物理成绩的。”张健附和。
“对啊，还是物理课代表擅长的科目，瑭哥可能没有想过能赢吧，所以比较保守，是他自己仗着物理成绩好想整人，结果翻车了。”林业摊了摊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姜娅感叹。
“一时冲动真可怕。”陈家昊摇头。
“而且要是瑭哥输了，他会算了吗？”林业嘲讽，“指不定怎么得意呢，刚知道成绩的时候，就着急让瑭哥准备女装了呢，时间也是他定的。”
“这样对瑭哥太不公平了。”徐林洁维护了一句，“对楼哥也不太尊重”。
潘俊听出来了，能做主的只有顾瑭。
他看向顾瑭，后者正眨了眨眼睛，眼神一片茫然，好像刚刚睡醒，脸色有个红印，还伸了个懒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望向同桌。
“楼哥，又叫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