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公社的人笑不笑不知道，住在南锣鼓巷的贾张氏倒先哭了起来。
这一天，李卫国心情不错地从山里回来，还不等进院子，就听到了贾张氏的哭声：
“老贾啊，赶紧上来看看吧，你们姓贾的欺负人，想把姆们孤儿寡母饿死啊……”
李卫国摇摇头，怪不得没看见万年守门员阎埠贵，肯定是跑去中院吃瓜了。
很快，李卫国就通过贾张氏的哭诉，大致弄明白了具体原因。
贾张氏不往城里迁户口，就是为了乡下的土地。
以往土地是私人耕种，贾家的族人每次收获，都会送一些粮食过来。
今年形势变了，一切生产资料全都收归公有，贾张氏和秦淮茹的田地自然归了生产队。
集体劳动，生产所得自然也归集体所有，谁还会给贾张氏送粮食。
这次秋收，贾张氏连一粒粮食也没收到。
对于占惯便宜的贾张氏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如此巨大的损失，的确不是贾张氏能承受的。
从现在开始，以后贾家吃饭，只能靠贾东旭一个人的定量。
一个人的定量，根本就不够吃，贾家以后每个月都要想办法买高价粮！
别说最近粮食一直涨价，就是正常年景，全家人都靠高价粮过活也吃不消。
只有贾东旭一个挣工资，棒梗嘴还挺馋，经常要吃肉，贾张氏不但嘴馋，吃得还特别多。
按照现在贾家的伙食标准，贾东旭挣的那点儿工资，连半个月都坚持不到！
一大妈劝慰贾张氏，说什么秋收了，粮食必定会降价，等降价之后就好了云云。
李卫国很想告诉她一声，一大妈你想多了。
按照现在农村大食堂的吃法，别说往外卖粮，连自己吃都不够！
以李卫国了解到的情况，如果不是正好赶上秋收，很多生产队的大食堂说不定已经办不下去了！
接下来，粮价只会上涨，不会降低，而且还是越涨越高，越涨越狠！
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卫国不想落井下石，有人却偏偏要找他的麻烦。
也不知道贾张氏是气糊涂了，还是脑袋瓜子被门夹了，一看见李卫国，哭嚎的内容立马就变了：
“天杀的大队长，统统都不得好死，这些当官的黑了心肠，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啊！天底下所有的大队长都该死，全家都死光光……”
不仅骂人，李卫国还收到了贾张氏一大波的负面情绪。
狠狠瞪了贾张氏一眼，老娘们这是指桑骂槐，恨屋及乌，要反社会啊！
有些人可怜，是的确值得可怜。
另外一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可怜，不但不值得同情，还特别遭人恨。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话说得虽然片面，但在一定情况下，的确也有几分道理。
就拿贾张氏来说，自己不劳动，光想占便宜，现在便宜占不了了，反倒怪起了别人。
而且，不仅怪他们村的干部，就连和她八杆子打不着的李有福，都一起被她恨上了，找谁说理去？
好吧，自从四合院众禽知道了李卫国的老爹当了大队长之后，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只不过，慑于李卫国的淫威，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而已。
这次贾张氏可能是真气着了，一看见李卫国，就把心中的怨气撒到了素未谋面的李有福身上。
众禽没有几个是傻瓜，一听就知道贾张氏在指桑骂槐。
于是，刚才还围成一团的吃瓜禽兽，呼啦一下，刹那间就散掉了一大半。
如果是许大茂，或者是傻柱，你贾张氏随便骂，说不定大家还能跟着附和几句。
现在听听你骂的是谁？
平时就算没有事情，李卫国都要找事情。
好容易这几天李卫国消停了，你贾张氏招惹他干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千万可别连累到我们，我们都是老实人，可不想找麻烦！
贾张氏骂得挺过瘾，自从李卫国来了之后，她就很少像这样痛痛快快地骂街。
一个骂街骂习惯的泼妇成天装好人，低声下气说话，真的很难受有没有！
今天真痛快，借着油头，可算是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然而，当贾张氏发现刚才还同情自己的众禽，呼啦一下散了大半之后，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
坏了，姓李的小畜生不会收拾自己吧？
老娘可是刚刚损失了一大批粮食……不，是损失了很多年粮食啊，你身为国家干部，好意思找老娘的麻烦吗？
很可惜，贾张氏过于高估了李卫国的道德素质，或者说对李卫国脸皮的厚度估计不足。
李卫国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拾贾张氏，现在一看，得，既然大家已经主动把路让开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不狠狠教训一顿贾张氏，说不定还有人会认为自己软弱可欺！
“贾大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痛，是不是感觉胸闷气短，两胁胀痛，这是气滞血瘀了啊！”
说着，李卫国就把银针掏了出来：
“贾大妈，别害怕，我来给你扎几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扎就好，大概率不会落后遗症！”
贾张氏：“……”
四合院众禽：“……”
乖乖！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出意外。
大概率不会落后遗症的意思，估计就是必定落后遗症啊！
贾张氏的腿都吓麻了。
“李大夫，卫国兄弟，千万别误会，你贾大妈刚才可不是骂你，更没有骂你爹啊！”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不等李卫国表态，贾张氏就赶紧补充道：
“卫国兄弟，你要是不相信，我以后就是你爹的亲闺女，亲闺女哪有骂自家老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李卫国一脑门子黑线，老爹要是有这样一个闺女，自己非哭死不可。
“贾大妈，既然是误会，那你给我打扫两个月的卫生，不过分吧？”
贾张氏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不过分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不过……”
李卫国眯了眯眼睛：“不过什么？”
贾张氏嘿嘿地笑着：“你贾大妈身体不好，让你秦姐帮忙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