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疑惑的是，周万里从哪里知道的？！
看常昶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安宁知道钥匙估计是找不到了。
仔细端详过后，有些为难：“这锁扣设了阵法的，若是强行打开，整栋楼都会爆炸。”
该死的，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当年的光明磊落。
自以为灵力能做万事，不屑撬门溜锁，少了手艺如今只能干看着。
“让我试试。”
白裘不知从哪儿找了根铁丝出来，蹲下身，直接将铁丝插进锁扣。
随意的态度，看的常昶呼吸都停止了，生怕大楼坍塌。
默默咽下了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
‘咔嚓’声响，地板朝里面打开，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台阶。
安宁率先走在前面，幽黑的空间下，靠着手上蹿腾的火焰照路。
台阶的尽头是堵墙，刚准备用蛮力击碎，就听身后传来常昶的声音。
“等一下！”
常昶快走两步，越过安宁走到墙壁前。
就像白发老人看不清路般，伸长了脖子观察着每一寸纹路。
直到慢悠悠走来的白裘都等的有些无聊时，才听到常昶欣喜地叫出了声：“找到了！”
右边角落里，常昶不知做了什么，黑灰色的墙壁中间出现了一扇门。
以防万一，安宁让两人站在身后，握着把手的手小心且缓慢地向下拉。
‘吱呀’一声，一道亮光顺着门缝透了出来。
门内，周万里虚弱地靠在石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缓缓打开的门，浑身紧绷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
直到看到熟悉的人影，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三人站在门口，最激动的莫过于常昶，想到被搭档背刺就止不住生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协会，甚至背叛玄学？！”
干裂的嘴唇因咳嗽扯出了血迹，周万里声音有些缥缈：“过去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也算得了报应。”
视线落在边上的女孩身上，带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你比照片好看。”
安宁狐疑：“什么照片？”
周万里刚想回答，脖颈猛地一紧，快速起伏的胸口下，眼珠不由朝上翻去。
“关门！”
撑着床沿翻身而上，安宁喊完的同时，手腕的佛串打了过去。
很快，周万里似一摊软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烧焦味，安宁看向对方脖子上的手指印，蹙眉：“不应该啊。”
“一尘不是找不到你吗，那这要杀了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缓过气来，脸色更加惨白的周万里咳了好几下：“是反噬。”
“反噬？！”
在场，除了安宁，常昶和白裘皆是一怔。
“反噬不是应该当场就会显现吗？怎么会拖这么久？”
听着白裘的疑问，常昶点头：“对啊，看你这样子，被摧残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难不成，这反噬还能分期？！”
周万里苦笑，曾经他也以为死是很容易的，大不了人魂俱灭，直到遇见一尘，才知道与虎谋皮的他错的有多离谱。
“有的。”
安宁的声音很轻：“只要不被天道发现，加上实力强悍之人将反噬的力量尽数吞下，这人就能活下去。”
周万里眼里闪现光芒，他知道，他赌对了。
“没错，为了引我出来，那人时不时就会释放能量，也算是慢性折磨，虽让我生不如死，可好歹还能为小端争上一争。”
深吸一口气，吐出，周万里神情十分严峻：“我可以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有一个要求。”
“救小端。”
听到对方这话，常昶气的眉毛倒竖：“我就知道是你带走了周利端！这样说来，他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你真的在帮一尘制造厉鬼，甚至是鬼王？！”
下颚绷紧，周万里抿了抿唇：“我的确有参与，可后来我也尽量弥补了。”
比如那些狐狸，又比如监狱里的温石。
“好意思说弥补？！”
还以为就郭义良一个罪魁祸首，没想到背后竟还有这号人物。
白裘周身怒气释放，尖利的牙齿裸露出来，呲牙怒吼：“你差点害死我们全族！”
倒是没想到会遇到被害人，不，被害兽，周万里有些尴尬：“我这也是一举数得。”
心魔使然，周万里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超越常昶，成为会长。
是以，哪怕跑到国外，只要关于他的，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自然也知道了严家和白家的事。
于是，听到那人看中郭义良时，周万里便毛遂自荐，主动接下任务。
既能不让那人怀疑正大光明地出来，又能给常昶提供线索，还能救下那些白狐。
可惜这事还是靠着一个小女娃解决的。
“那人时常拿着你的照片出神，近身跟在他身边的都见过你。”
想到这里，周万里有些唏嘘。
想当初，他以为那人是看中安宁的外表而已。
直到听到接连传来的消息，才知道对方是真的有实力，且力量不弱！
至于温石就更简单了，这不，直接将那人的信息送到了对方手上。
双膝交叠坐在一旁的安宁，手肘撑在膝盖上抵着下巴，盯着周万里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背叛他？”
为什么？
周万里神情一滞，目光渐渐拉远，太多的因为出现在眼前，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过后，才道：“是他杀了小端！”
他也曾视那人为信仰，不顾一切跟随，不问对错。
却没想过，那人为了锻炼出所谓的‘百毒不侵’，竟杀害了自己唯一的孙子！
泪水浸满眼眶，就像盖了一层水雾，周万里抬头，微微将眼睛瞪大，试图阻止眼泪落下。
“我早该想到的，小端根本不是他找到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被他这个杀人凶手带走了！”
就像自己当初提出带走秦风妹妹的建议一样。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流进唇里，苦涩的周万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当真是风水好轮回啊！”
可惜，自己的小端却没有秦风妹妹那般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