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
姜灯本以为，苏曦会因为网上女主女配粉丝互撕这件事责难她的。
而且之前拍戏期间两人也基本没什么交集，苏曦帮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姜家千金的身份，其实她那时已经不是了，她也算狐假虎威骗了苏曦。
看姜灯投过来犹豫含着歉意的目光，苏曦反应过来立刻冲她摆手：
“我不是因为姜家才帮你，我还是有点人脉的，那时就知道你的身世了。”
姜灯怔住：
“那是为什么？”
苏曦笑起来：
“因为我善，何况只是举手之劳嘛，看你投缘。”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我没有资源冲突，我就要转型了，提前提携一下新人，还可以享受买股带来的乐趣。”
她已经三十岁，不年轻了，偶像剧演不了几年，趁着流量未褪尽快转型才是正事。
苏曦人和声音一样，是那种甜美可爱的长相，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温火，你真的演戏很有天赋，我很看好你。”
“很多人拍戏多年才能有一点水花，但有天赋的人，一两部戏就能出头，你是后者。”
姜灯眼睛有些酸，垂下眼睑：
“谢谢。”
不过，她已经没有再演戏的想法，恐怕要辜负苏曦对她的期待了。
苏曦见她神色有异，又道：
“是因为最近网上的流言？你想好要如何应对了吗，要不要澄清？”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一提及流言姜灯心情又变得糟糕，嗓音也隐隐压着愤怒：
“我问心无愧，为何要自证？……何况，澄清有用吗？”
这种真假掺半的谣言澄清起来无比困难，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说实话，澄清有用，但也确实作用有限。”
“向来造谣容易辟谣难，谣言这种事就像茅坑里的屎，一旦粘上，哪怕洗干净也免不了一身异味，日后总会有人把黑料时不时翻出来攻击你。”
苏曦顿了顿：
“我虚长你几岁，你要是不嫌我啰嗦，我倒是有几句话想送你。”
姜灯坐直身体洗耳恭听。
苏曦目光变得悠远，逐渐陷入回忆中：
“我见过很多人，都是被黑料打倒的，也有不少人初进娱乐圈时天资卓越，后来却渐渐变得平庸，最终泯然众人。”
“你猜猜是因为什么？”
苏曦不等姜灯回应，又自顾自接话，语气变得有些嘲讽：
“因为高曝光度。”
“高曝光度是一柄双刃剑，对演员和对明星的要求很多时候是冲突的。”
“做演员需要高敏感，需要真实纯粹，需要把一颗心敞开来去感知世间百味。但做明星，恰恰需要足够钝感，足够大心脏，才能抵得住外界舆论场的腥风血雨。”
“知世故而不世故，不改初心是很难的。”
“很多人都在前进的过程中逐渐变得麻木，为了避免伤害而封闭内心，但与此同时也丢掉了演员的立身之本。”
苏曦说：
“我也曾被全网黑过。”
姜灯有些惊讶，苏曦成名已久，她虽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印象中苏曦的风评一向还不错。
苏曦弯起眼睛：
“很意外吗？那时候你应该还小，没听说过也正常。”
“准确来说，在娱乐圈，所有明星都会被爆黑料，或多或少而已。”
“大众要求明星完美，但人无完人，完美的人从来都不存在。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永远不犯错。人也不是人民币，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
“在网络上，所有声音都会被放大，善意是，恶意同样。”
“当年被全网黑时，我咬牙撑过来了，最终才走到现在。但也有很多跟我类似境况的人，没撑过去，最后黯淡退圈。”
“你呢？”
苏曦望向她：
“温火，你是前者还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