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铮找人去查探消息，他要知道究竟是谁把消息透露给芸阳的。
皇后禁足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北境有人知道也不稀奇。
想查到是谁也不难，参加宴会的人就那么多，王府上下到处都是探子。
“盘灵族夫人。”
“回大王，昨日宴会，的确是盘灵族夫人提起此事，小人特意问过在场的暗卫。”
穆铮脸色未变：“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来上次说的话，盘灵族族长并未记住啊，既然如此，他这个族长也做到头了。
第二日，穆铮就派人请来了盘灵族族长以及其长子。
“阿史于携子见过镇北王。”
穆铮淡淡瞥了二人一眼，继续把玩手中的玉牌，这是芸阳亲手给他求的平安玉，找工匠打磨成了平安牌，还亲手做了络子装饰，他极为爱惜，时常把玩。
两人不知穆铮为何突然请他们过来，一直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不敢贸然起身。
过了一会，穆铮抬头锐利的眼神像箭一样射向阿史于，突然一声怒呵，“阿史于大族长，你好大的胆子。”
阿史于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大王，请大王明示。”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惹得穆铮震怒。
他的部落势力最小，他也没什么野心，所以从来不像别的部落一般东征西讨，一心守着自己的盘山，过自己的日子。
“你当真不知？”
阿史于邦邦磕了两个响头，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了，声泪俱下，“大王明查，小人向来懦弱，实在不敢欺瞒大王。”
“你是怯懦，你的夫人却是骁勇无比，竟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什么？阿史于蓦然抬起了头，满脸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夫人得罪了穆铮。
阿史于“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小人的夫人见识短浅，还请大王不要与她计较。”
听他这么说，穆铮倒是有些欣赏他了，遇到事情他没有全部推到女人身上，明知道自己震怒，还敢为她说话。
不是爱到极致就是心有担当……这男人不错，就是可惜……他这份深情用错了人。
穆铮意味深长地说，“本王竟不知道，阿史于大族长跟夫人感情颇深啊。”
阿史于不知穆铮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老实交代“小人的妻子对小人事事关心，呵护备至，夫妻感情，夫妻感情……的确不错。”
穆铮没有理会，转头看向另一个人，“你呢，瓦给德。”
被点到名字的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淡定地开口“回大王，父亲与夫人感情颇深，只是，她不配做盘灵族的族长夫人——”
“瓦给德……你——”
阿史于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
瓦给德没有理会父亲的警告，自顾自地接着开口“大王，灵娜夫人仗着自己族长夫人的身份没少欺辱族人，稍有不顺非打即骂，族人敢怒不敢言，如此行径，实在不堪。”
阿史于绝望般闭上了眼睛，灵娜做的那些错事他何尝不知，只是他总以为灵娜年纪还小，对她多加容忍，谁承想反而是改了她。
阿史于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他知道，儿子心里一定是恨自己的。
穆铮可没有功夫看他们父子反目，他今日的目的就是撤了阿史于的族长之位。
穆铮沉声道，“阿史于，你可还有话说？”
阿史于沉默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定，坚定地说，“小人有罪，连累了全族上下，今日自请辞去族长之位，只是，只是请大王饶恕灵娜，留她一条性命。”
“本王答应你，即日起你就带着夫人前往沙秋地，若再兴风作浪，本王绝不姑息。”
“小人多谢大王。”
阿史于掏出一枚节符，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此乃代表族长地位的节符。”
“小人告退。”说完，步履蹒跚地默默退出了大帐。
瓦给德注视着父亲的背影，他从未觉得父亲如此脆弱，像极了垂暮之年的老人。
“瓦给德。”
“小人在。”
穆铮紧紧地盯着他，试探道，“你可知本王今日唤你来的目的。”
瓦给德不假思索地答道“大王是想让小人接替父亲的族长之位。”
穆铮勾唇一笑，果然够聪明，“为何如此笃定？你非长子，要知道，盘灵族一向以长子为先。”
瓦给德直视穆铮的眼睛，眼中的野心毫不掩饰“因为小人足够心狠，大王身边需要这样的人。”
他昨日就听说了灵娜做的蠢事，料定穆铮不会轻易放过她。
加上穆铮今日传唤他跟父亲，他大致就猜到了用意。
如果说进来的时候他只有七分把握，那么在父亲请求穆铮放过灵娜的时候就有了十足的信心。
他的父亲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软弱，否则也不会由着一个平民出身的夫人把持全族，带来无尽的祸事。
他的大哥达西亚虽然是长子，可他继承了父亲的仁慈之心，穆铮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
所以，只能是他……
穆铮身边需要他，盘灵族也需要一个有野心有魄力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