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灵此时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那位大人主宰众生，你我皆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
就如同凡人永远无法战胜修行者，而你们也永远无法战胜天道。
你以为的真的是你以为的，你想做的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哈哈哈，不管是凡人，还是修行者，不管是蝼蚁，还是高贵如你们，对于那位都是一样的！
那位才是真正做到了众生平等，因为众生于祂皆蝼蚁。”
凝雪寒上前一步，慨然道：“天道诚然高不可攀，然众生即便为蝼蚁又如何？常言道，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
孤为九阶巅峰，举世修为无出其右。既如此，孤便替这众生一力承担了又如何？与其在暗中耍弄些下作手段，不若与孤当面一决！”
在凝雪寒的话语声中，书灵的思绪被猛地拉回到了万年之前。
那时，人族出了一位天之骄子，他便是道宗的初代掌门。
他和如今的凝雪寒一样，胸怀大志、桀骜不驯，甚至浑身都充满了反骨。
叫嚣着与那位一斗。
然而，命运的无常最终还是让他走向了死亡。
书灵的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一幅画面。
尽管他被那混蛋诱骗至此，但只要世间尚存书籍，他便能洞悉周遭发生的一切。
众人皆传闻那混蛋觅得一处清幽之所，隐居其中。
可他却亲眼目睹，彼时那人便已殒命。
若非凝雪寒的现身，书灵或许永远也不会忆起这段封尘的往昔。
亦或，他压根就不愿去追忆。
“那混蛋叫啥名来着？我都险些忘却了。”书灵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将手指插进自己的脑袋，竭力搅动。
然而，他仅是类似魂体的存在，无论如何挣扎，皆无法真正触及自身。
“哦，我总算记起来了，他名雪，雪泪寒！就是那个可憎的姓雪的家伙！”
此名一出，凝雪寒下意识地投来目光。雪泪寒？
这名字竟与他的假名如出一辙。
难道是他吗？
这念头在凝雪寒的脑海中稍纵即逝，旋即被他否决。
万年前，他尚且不知自身所处何地，又岂能是他呢？
或许只是碰巧名字相同罢了。
难道还能是他在某日穿越回了万年之前？
这着实太过荒唐。
蓦然，书灵趋近凝雪寒，满腹狐疑地端详着他：“我怎觉你这小子与他有几分相似？莫不是他的转世吧？”
凝雪寒摇头，“孤不是。”
书灵后撤一步，“所言甚是，我观你这小子还算顺眼，断不可能是他。那混蛋相貌平平，远不及你半分。”
凝雪寒闻之，愈发笃定，只是撞名罢了。
书灵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忽而他手中出现一本书，当着众人的面就是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你既然是书灵，那么应该很喜欢书吧，其实孤也很喜欢读书。”凝雪寒轻轻地说。
书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又很快被阴霾所遮掩。
这人真是与他记忆中那人越发相像了。
“你喜欢读什么？”书灵略过了在他面前的弥维尔等人。
“孤喜欢读各种类型的书，每一本书都能让孤看到不同的世界，或是体验世间冷暖，或是感悟人生至理，或是体验风土人情。”凝雪寒微笑着说。
“的确，书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财富，它会传授给你许多处世之道。”书灵缓缓翻过一页。
而青稞揉了揉后脑勺，不解地问道：“银晖，你晓得这是在搞啥子名堂吗？咋感觉气氛变得怪怪的呢？”
银晖也是一脸茫然，他原本还摆出了标准的反派模样，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就开始聊天了？
怎么还翻开书了？
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开打吗？
“你最钟爱的书籍是哪一本呢？”书灵又翻过一页，继续发问道。
凝雪寒思考了一番，最后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最近那本一直在他眼前晃动的书，竟然不知不觉地念了出来：“《冥渊大陆》。”
书灵翻书的手微微一顿：“《冥渊大陆》？这本书我似乎从未听闻过，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凝雪寒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冥渊大陆》后，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作者罢了，没听过也很正常。”
“是吗？”书灵随手将书一扔，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
“《冥渊大陆》！是时候从过去中抽离出来了。也是时候去完成那位大人交给我的使命了。若是完不成，那位大人许诺给我的想必不会给我了。”
书灵身上的恶念越发强烈，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们若是无法阻止我，龙之乡的陨落便已成定局。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们，在龙之乡的万年岁月里，我已经与龙族的气运融为一体。
你们要是以为杀了我，就能解决龙之乡坠落的问题，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杀了我，会立刻让你们龙族灭族！哈哈哈，你们倒是来杀我呀！”
书灵看着离自己的瞳孔不过一拳之距的拳头，放肆地大笑起来。
拳头带起的风，吹起了书灵的长发，他只用一根手指，轻轻地将弥赛尔的拳头移开。
“你们不仅不能伤害我，还得将我供起来，保护我！”书灵说到最后，脸色已经阴沉如水了。
凝雪寒不禁轻笑出声，自从与这书灵相遇，他心中便泛起一种难言的怪异感。
这人带给他的感觉甚是奇异。
此时，银晖仿若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狐疑地又问了一句：“等等，你说初代道宗掌门的名字是雪泪寒？”
青稞再次抓了抓脑袋，“这有什么问题吗？”
银晖猛地捶了青稞一拳，“你是不是傻了，忘记我们初代龙皇的名字了？”
青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浑圆，说话都不利索了，“初，初代，代龙，龙皇，龙皇陛下姓，姓雪，名，名泪寒！”
凝雪寒听闻，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了，而弥维尔也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
凝雪寒的内心愈发波涛汹涌，这股奇怪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那初代龙皇竟然也叫雪泪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