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想要挽回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朝着他们笑了笑。
这件事并非重点，江父更在意的是他说要过继江渝的孩子为嗣。
这跟将整个皇位送给他们江家有什么区别？
说的天花乱坠，让江父有些疑心，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老夫原以为你会从草原王室中挑选。”
好歹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也算是同出一脉。
“整个草原王室除了裴辛外，其他人都死在我的手上，无一幸免。”
裴渡从来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人。
当初他们因为一则莫须有的污蔑，认为他会带来灾祸就将他遗弃。
在他长大归来后又百般羞辱。
那他自然要让那传闻属实，屠尽草原王室。
留下裴辛同血脉亲情无关，也并非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就是不想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声。
江父头一次听见草原王室的秘辛，再加上他说要过继的事，莫名觉得自己要好好缓缓。
“来人，带陛下去听雨轩。至于旁的事情，我还要想想。”
之前裴渡说的所有，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
比起那些先是弃他、后又辱他的草原王室，他更愿意将皇位交给跟江澈有血缘关系的侄子。
从始至终，裴渡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子嗣的可能。
孩子那种东西，娇气又麻烦。
江澈若是将心思放在照顾孩子身上，那他不可避免要被忽略。
裴渡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他嫉妒任何可能会占据江澈注意力的人或事。
就算只是个小孩也不行。
小孩也是会长大的，万一等长大了想跟自己抢怎么办。
防患于未然，就要将所有可能发生的风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
江父原本是不赞同小儿子跟裴渡在一起的，但是没办法，裴渡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得到了江家人和江澈的点头同意后，搁置了许长时间的登基大典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办。
裴渡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江澈之间的关系。
双皇同时登基临朝，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先例。
若是换做是前朝的话，估计有不少文官要撞死。
如今那些以劝谏帝王为主的文官，甚至连皇宫都进不去。
想说上几句，又怕那草原上的蛮子直接砍他们脑袋。
文官死谏，端的是君子气节。
死在蛮子刀下，那就算是到地底下也抬不起头。
京城中无一不羡慕江家的好运道。
原想着新皇有意要针对世家，身为世家之首的江家肯定首当其冲。
谁能想到峰回路转，江家那极少在人前出现的小公子摇身一变成了新帝之一！
若说只是跟新帝扯上关系，当个男宠什么的，还能在背后酸上几句。
可偏偏他直接去当皇上了！除了羡慕外连嫉妒的情绪都不敢有。
登基大典同时也是裴渡和江澈两个人的大婚。
裴渡舍不得江澈太过操劳，那些繁琐的事情从来就不让他碰一下。
身为主人公之一，江澈反倒是最清闲的那个。
就躺在软榻上，随手翻开一本书看。
这一日下午，江澈看书看的昏昏欲睡，突然看见祝辞希出现在听雨轩的院子里。
微微一愣后才想到，原主和祝辞希两个人有一个秘密狗洞。
“你……要跟新皇成婚了？”
“嗯。”
祝辞希贪婪的盯着江澈的脸看。
再过几日江澈进了皇宫，恐怕他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小澈，当初那件事情，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喜欢。”
曾几何时，祝辞希也曾盼望过他将江澈娶回家的场景。
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可没想到，最后他们之间居然会闹到相对无言。
“祝你幸福。”
到最后，祝辞希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倘若他当初没有过多的贪欲，不为高官厚禄讨好小王爷，甚至不惜抛弃自幼定下婚约的江澈。
或许，现在他还能过得很幸福。
在他走后，江澈吩咐小竹去把那个狗洞给堵上。
很快就到了登基大典的那天。
礼部还是头一回操持有两个皇帝同时登基并且成婚的典礼。
将前朝登基的仪式改了又改，好不容易才让新帝满意。
免去了祭祖，只剩下祭天仪式。
在草原上，玄色衣物象征着尊贵。
裴渡一身玄衣，上面用金线绣制栩栩如生的龙，看起来威武又霸气。
而在京城，则是以明黄为尊。
江澈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更衬的他原本就十分好看的面容神圣不可侵犯。
告奏天地神明二人成婚，相约白首不离。
如果按照身份的话，祝辞希根本没有进来观礼的机会。
裴渡特意跟人打了个招呼，破例让他也能进来看看。
在祝辞希记忆里面的江澈，大多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脆弱到仿佛不堪一折。
如今的江澈站在高台上，已经是他再也触碰不到的陛下。
他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叩拜。
淹入人群中，丝毫不出奇。
登基大典结束后，裴渡和江澈拜了天地。
如今两人都贵为帝王，自然没有什么胆大包天的人敢灌他们的酒。
在进了洞房后，燃着一对龙凤花烛。
偶尔烛心炸开，让裴渡如梦初醒。
自从见到江澈的第一眼开始，裴渡就觉得他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
所以他心甘情愿将江澈捧到高位。
外人眼中他们平起平坐，可实际上裴渡在江澈面前一直觉得自己低了一头。
江澈出身世家，而他是草原上被遗弃的狼孩。
江澈高贵温柔，他行事粗鲁不堪。
两个人在一起，不管是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不相配。
可他还是想强求一回。
江澈模样本就生的绝美，更别提在明黄龙袍的装点下。
高高在上，气质清冷似谪仙。
明明这一天裴渡盼望了许久，可真的来临时又控制不住胆怯，生怕只是梦一场。
累了一天后，江澈靠在他怀里半眯起眼睛。
一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逃着逃着两个人怎么就进了洞房。
裴渡伸手与江澈十指相扣，将他牢牢攥在掌心。
中原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为了不让江澈生气都一一遵守。
如今洞房花烛，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放纵时间。
裴渡一只手搭在江澈腰上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仿佛要将他揉进怀里融为一体。
低头虔诚吻上他的唇，另外一只放在江澈后脑勺位置的手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