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显示静谧了一瞬，Leo瞠目结舌，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Jane男朋友，竟然，是沈易！”
小晚和玲子一脸懵，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想了半晌才想起，是他们在饭桌上，Leo说过，那是他们律所的红人。
他们眼见平日恬静的顾初急切地扑进那个光看身影轮廓就好看的男人怀里，律所的灯照在他们身上，他们在暗夜里发光。
叶皎洁酸水冒得老高，偏偏Leo注意不到，求证似的嚷：“是沈易吧？crystal，我没看错吧，就沈易这么高，整天都是黑大衣，那脸……”
“安静，Leo。”叶皎洁实在觉得吵了，忍不住打断他的神神叨叨。
Leo闭了嘴，现在叶皎洁估计心情跌到谷底，一点声都不敢吭，生怕触霉头。
那边的顾初退出沈易的怀抱，把打包的寿司便当提起来晃在她面前：“给送饭来了。”
沈易眼尖的发现了她手腕上的红绳，瞳孔一缩，随后双眸弯了起来，双手捧过她提着的东西。拎在身侧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她的眼睛清凌凌地眨啊眨，沈易定定地望着她：“谢谢初一。”
两人呼出的气成了白雾相缠，氤氲在两人之间，气氛逐渐暧昧。
顾初深知在这样下去不行，极破坏气氛地笑了声：“快回去继续加班吧，车里的人就等着你亲了我好开我玩笑呢。”
沈易弯腰额头抵在她肩上，不害臊地问：“那能等没人的时候亲吗？”
此话一出，顾初耳朵尖都红了，她保持镇定地回答：“给。”
沈易从嗓子眼那传来闷闷地笑声，也没逗人了，直起腰说：“充电完成。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带你去吃饭，瘦了好多。”
顾初其实吃，经常被叶皎洁拉出去吃大餐，但是就是不见胖，曾经吃药倒是胖了一段时间。
“知道了，你比我还瘦呢。”顾初顿了顿，“阿易，八年前的心意我收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沈易回到会议室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会议室的众人见他回来了，都停了一瞬手上的工作。其中有人大着胆子望着他打趣：“哟，谁送的啊，老大。”
八卦的雷达已经悄然竖起。
沈易挑了挑眉，坐在椅子上，带着股炫耀的笑意：“对象送的。”
众人：“……”Npc也是人。
玩笑开完了，沈易不好意思自己吃东西别人干活，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上让他们点吃的，他报销。
“老大，谈了恋爱的你好帅！”组里唯一的女同志，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另一个男同事揶揄：“怎么，老大之前就不帅了？”
女同事：“老大以前是那种冷酷的帅，现在浑身上下散发一股人夫味，不一样的味道，都帅都帅。”
有人调侃女同事马屁精，气氛一时活络，又有人打听沈易的对象是谁。
沈易正拨开打包的袋子，露出里面的寿司，拿着手机拍了一张。被人问起，狭长的眼尾上翘，嘴角噙着一抹浅淡温柔的笑：“我对象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下哄地一声，会议室闹开了。
大家发现，谈恋爱的沈大律师完全和平时不一样，他们都觉得对方有点恋爱脑。
恋爱脑的对象现在正被人洗涮。
“不是，你男朋友是沈易？”Leo还是没从震惊的余韵中走出来，一脸不可相信。
顾初夹在小晚和玲子中间，被左右摇晃：“照片照片我要看照片！”
她摊手：“我手机上没他照片，你们刚才没看清么？”
小晚不吃这套，眼里冒着绿光：“朋友圈啊，手机打开微信，点他的朋友圈看看。”
顾初无语又犹豫片刻，还是拿出了手机解锁，点开微信再点开他的头像：“他的朋友圈空白的，连转发工作信息都——”
打脸来得很快，她、小晚和玲子，六只眼睛都看见了沈易新发的一条朋友圈。
顾初愣住了，小晚照着图片上方的文字念：“对象送的。”
“喔喔喔，对象送的！”玲子起哄，促狭地对着顾初吹了个口哨。
两人特夸张让Leo点开朋友圈，Leo没一会也爆发了激动的嚎叫：“我天，真的!沈律师的桃花今晚都得碎得稀巴烂，我的Jane，你牛大发了！”
顾初脸早已被蒸红，沈易真的很闷骚！
微信提示声接二连三响起，顾初一查看，是许昕、苏安然和程砾的消息。以及她被拉进从前的微信群，里面程砾刷屏的发一些张大嘴的表情包。
惹得齐茂行发了个问号。
石乐：【阿易和顾学霸，在一起了！】
苏安然：【不是很正常？】
许昕：【才知道么？】
齐茂行：【我以为他俩早在一起了。】
江海：【恭喜。】
石乐：【？？？？为什么你们这么淡定？】
许昕：【是你太激动了，跟你家的猪终于拱到白菜一样激动。白眼.JpG】
石乐：【@沈易，阿易，许昕说你是猪。】
沈易：【……】
玩玩闹闹，顾初也发了条朋友圈。
是她和沈易坐飞机回来时，趁人睡着偷偷拍的一张十指交叉的照片。
她配上文案：握住了我的年少。
*
过年的前半个月，顾初的宠物诊所终于开业了。
剪彩的时候沈易捧着向日葵来的，小晚和玲子这才见到本人，她们嘴角翘得都快挂得上一尊水壶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三个字：他好帅。
顾初接过花放在接待厅的花瓶里，给他倒了杯水：“怎么有时间来？”
他俩谈恋爱，真心没多少时间相处，约会都是硬挤时间的。
“大案子结束了。”沈易手握着玻璃杯，他的手长而大，轻易就把水杯围住了。
玻璃墙外的小晚和玲子都忍不住往接待室瞟，两人又一脸磕cp的模样，就差没在前台放一盆瓜子。
小晚：“难怪以前追Jane那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哥都没成功，人家有白月光啊。”
玲子：“我脑海已经脑补出无数个小说，天呐，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一个在国内苦苦等待八年，一个在国外追求梦想回国，擦肩而过，眼神对碰，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叶皎洁捧着玫瑰花进门时就见这俩货的花痴表情，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下子心情就不好了。把花搁前台：“算是庆祝了啊，我先走了，律所事多。”
小晚和玲子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叶皎洁已经跑没影了。
沈易一直待了会，又被电话call回了律所，离去前对小晚和玲子礼貌颔首，嘴角弧度恰好：“晚上如果有时间想请大家吃个饭。”
小晚和玲子憋着一本正经，忙不迭点头：“好，我们和Jane一起来。”
沈易：“谢谢。”
“不不不，该我们谢谢你呢！”两人挥着手，像是见到老师的学生，受宠若惊的。
顾初被逗乐了，对他扬了扬手：“快去吧，给我朋友吓着了。”
沈易不解，他的脸吓人吗？
刚开业的诊所在快接近下班时迎来了第一单生意，是个误食了塑料的柯基。
顾初安抚狗主人的焦急，条理清晰地询问清楚塑料多大，观察诊疗一番，决定进行胃镜取出塑料。
等做完，狗主人抱着狗道谢时，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出了手术室，顾初在接待室看见了三个人影。
“Jane，你对象来了。”小晚在前台对她挤眉弄眼，顾初擦着手上的水，问她：“皎洁和Leo是他带来的？”
小晚点头：“简直是战场，特别是crystal和你对象。”
玲子也随之出来，接收到小晚的眼神信号，朝接待室扫了眼，很不厚道地露出看戏的笑。
顾初推开门，发现三个人都垂着头敲敲打打着手机，手机还有某种游戏的通报：“First blood ！”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
“Shut down！”
Leo率先扔了手机，恨恨道：“沈易，你真头回玩吗？你俩单方面虐杀我啊，亲！”
叶皎洁收了手机，对沈易也不得不投去个佩服的眼神，这人还真是一点就通，打了两回就熟练了。
沈易淡定又欠打地回道：“天赋吧。”
叶皎洁：“……”
Leo：“……”
夸不得，俩人腹诽。
顾初乐了，那一瞬间很有以前读书那会，沈易的表情也是这样，特张扬，毫不掩饰自己的优秀。
“你们仨，走了。”她出言打断。
沈易回过头时笑意明显，顾初看得心痒痒的，他的眉骨深邃，望过来总带着深情。
*
选了家粤菜馆，里面装潢都极精致豪华，沈易为顾初拉开椅子，落座在她身边。
点完菜，小晚活跃气氛，聊起了以前读书的糗事。
等上完菜，玲子话赶话问了嘴：“沈律师，你和我们Jane的事也说说呗，我们可好奇了，就是Jane每次都敷衍我们！”
沈易刚把烫好的碗放在顾初身旁，继续烫自己的碗时闻言一笑，瞥了眼顾初，大大方方地回答：“我们是十七岁认识的，她转学到常中，我们成了同桌。”
“哇——”不约而同地起哄声。
沈易：“我们一起上过舞台，一起做过最难的题，一起参加运动会，反正一起做过很多事。”
他的话难能的多了起来，声音低沉沙哑，缓缓而谈他们曾经的经历，仿佛将人彻底吸入从前的场景。
“她很聪明，坚韧勇敢，特认真学习，为了梦想前进，好像什么都打不倒她。她本来就是发光体，而我毫不例外是其中一只被吸引住的飞蛾。”
话音落，顾初心脏骤缩，沈易的话肉麻，但对方在知道她所有事后将她依旧看得那么完美。
沈易发觉了旁边人的失神，桌下的手悄悄抓住了她的手，捏了捏指节，小动作让她回神。他对她露出一个鼓励、温柔和藏不住爱意的笑。
顾初享受沈易的抚慰，享受他只对自己的小动作、小表情。
*
一顿饭吃到最后，各个面红耳赤。
叶皎洁举着杯：“我把顾初交给你了，好好待她，不然我随时回来带她走！我有的是能力给她好生活，但她自己也有能力给自己好生活，只是这辈子我和她没缘分！”
开始胡言乱语了，顾初一阵头疼，她去看沈易，发现他只是脸红了点，眼神还是清明的。她松了口气，就要劝叶皎洁别喝了时，他拿起酒杯隔空与叶皎洁对碰：“谢谢你对初一这么多年的照顾。我也没能为她做什么，所以，谢谢你。”
叶皎洁神情微动，随后潇洒一笑，两人像达成某种共识，仰头就把酒干得一滴不剩。
小晚和玲子喝得少点，但也红了脸，Leo自己的位置早已坐不住，跑到沈易这念叨：“沈易，我踏马真的就服你，你怎么这么能干呢？”
顾初：“……”
最后，顾初确认小晚还有意识，叫了代驾分别送她、Leo和玲子回家，三个酒鬼上车前还嘟囔下次再约。
叶皎洁不省人事的躺在后座，沈易坐在副驾驶上。
“你这车我第一次开，我也不确定能不能不出问题啊。”顾初先熟悉了下沈易的车子设备，提了个醒。
沈易撑着脑袋，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坏了再买。”
顾初：“豪。”
沈易无声笑了下，敛眸靠在椅背上，像是在缓酒劲。
顾初发动了车子，b市的晚上也是明亮繁华的，沈易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等红绿灯时，顾初抽空看了他眼：“在想什么？”
其实沈易已经喝得有些醉了，被问时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只一双丹凤眼转过来盯着她，半晌不言语。
顾初起先没在意，等把叶皎洁送回家喂了蜂蜜水再次回到车上准备送沈易时，发现对方还在发呆。
抑制不住冒出个问号，试探性叫了声：“沈易？”她怀疑他喝醉了。
沈易目光聚焦在她脸上，张嘴：“我又做梦了，初一。”
顾初更茫然了。
沈易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接着说：“我找不到你了。”
“我没有能力找到你，连消息都没有。”
“可是我现在有能力了，为什么还找不到你？”
他的嗓音微颤：“我又怕你不想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