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挪开门后的沙发。
她龇牙咧嘴地跟着使劲。
门外正是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枕头的闻韶清。
姜婉眨了眨眼睛：“这么晚了，有事吗？”
他垂眸，睨了一眼恨不得挂在她身上的小豆丁，再抬眼时，保持着高贵冷艳不可侵犯的模样，“有丧尸爬窗户，想趁我睡熟之后偷袭。”
姜婉瞪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
“嗯。”他点着头就要往里走。
姜婉跟着他身后，“是要和我换房间吗？”
闻韶清脚步顿住，“有你在他们才不会爬窗户，我和你住一个房间。”
姜婉故作为难：“可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房，我们三个人睡会不会不太好，要不今天就委屈你打个地铺？”
闻韶清目光看向依偎在她身边的小豆丁，随后淡声道：“不用这么麻烦，你身边这个小丧尸睡沙发正合适，我不介意你和我一整床。”
他把手电筒往床头一放，十分自然地上了床，给她空出一半的位置。
姜婉定定看了他几秒，他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双目阖上，“当然，你要是愿意带着她打地铺，我也没意见。”
“这是我的房间。”姜婉商强调。
闻韶清把晶核放到枕头边。
姜婉微笑：“我们是共赴生死的挚友，当然也是你的房间。”
最后就是小豆丁睡在沙发上，姜婉拖了把椅子放在沙发旁，以防她晚上翻身时不小心掉落。
闻韶清察觉到身旁往下塌陷些许，唇角勾起一抹不自知的弧度，冷声说：“把灯关了。”
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闻韶清渐渐有了睡意。
他是被冻醒的。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某个丧尸不怕冷，却还是裹着被子，将自己包裹成蚕蛹，他半边身子都是凉的。
闻韶清去扯被子，本来中间两人隔着一臂远，被子刚搭好，旁边的人翻了个身，滚到他怀里，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闻韶清浑身一僵。
他手指落在怀里人的手臂上，想把人扯开，没想到对方把他抱的更紧，脑袋埋在他怀里发出一声呓语。
闻韶清所有的动作停住。
怀里的人一点都不老实。
到了后半夜，闻韶清双眼发直盯着天花板。
就不该和她抢被子。
他这么想着，察觉到怀里的人似是觉得睡觉的姿势不舒服了，默默给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
她没心没肺地睡着。
闻韶清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她没什么反应。
真是爱美，睡觉都不摘她的假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当天亮了起来，闻韶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看了她大半夜。
他脸色有些难看，不怎么怜香惜玉地抽回自己已经麻木的手臂，又丢了一个晶核在枕头边。
姜婉起床时，并没有在房间里看到闻韶清的身影，她也没怎么在意，反正这里的小丧尸也伤不到他。
她走到沙发旁蹲下来，抬手戳了戳小家伙，“小宝，起床了哦。”
沙发上的小家伙坐起身，灰蒙蒙的眸子眨了眨，惨白的嘴唇翕动，歪着脑袋喊她，“妈妈。”
晶核的作用还真是不一般。
小家伙就吃了那么一点晶核，竟然都能开口说话了。
姜婉抱起小家伙，给她喂了点晶核，“不是妈妈，喊姑姑吧。”
她十分听话地改口：“姑姑。”
真乖。
姜婉让她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给她梳理着头发，神色难掩羡慕。
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
姜婉牵着她出门。
刚到了一楼，就看到闻韶清身后带着什么人过来。
闻韶清错开身，姜婉这才看到他身后的是个丧尸，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头发披散着，布满伤痕的手臂还攥着一张照片。
小家伙松开了姜婉的手，她朝着绿裙丧尸哒哒跑过去，仰着脑袋喊：“妈妈。”
绿裙丧尸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低垂着脑袋与她对视。
两人的确是神似。
小家伙又喊了一声，“妈妈。”
闻韶清走到姜婉身边，同她说道：“这是小丧尸的母亲，她手中拿着的是小丧尸的照片，要不要喂给她一些晶核？”
姜婉的选择是。
给了绿裙丧尸半个晶核。
有了些许意识的女人抱紧了身边的小家伙，喉间发出呜咽的声音。
姜婉拿了纸巾，擦拭着眼尾的湿润，“真是感人的一幕。”
闻韶清递给了绿裙女人一瓶水，知道是眼前的两人让她们母女得以相见，同时她也清楚眼前的两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确定他是要自己喝了瓶子里的水后，有了意识的女人没有任何迟疑地咕咚咕咚咽下去。
女人捂着腹部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她身旁的小家伙犹如被激怒地小兽一样，冲着闻韶清龇牙。
女人在极致的痛苦中，还是努力地伸着手抓紧了孩子的裙角，不让她上前。
姜婉双手握上闻韶清的手臂，不安地问：“她……她怎么了，你给她喝的不是矿泉水吗？她怎么会看起来这么痛苦？”
闻韶清没有回答。
姜婉想上前，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
“不会有事的。”
过了有五分钟左右，地上痛苦呻吟的人终于是安静下来。
女人的变化肉眼可见，脸色还是惨白，但浑浊的眸子似是有了聚焦。
姜婉错愕地盯着她，扒着闻韶清的手臂问：“她……她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闻韶清没有回答。
身后的人追着他问个不停。
“那是什么水？”
“不是普通的矿泉水吧？”
“她怎么喝完以后，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是能够把丧尸变成人类吗？”
“你还有没有那宝贝？我可不可以喝？我喝了能长头发吗？”
她的执念就是长头发是吧！
他不肯回答，姜婉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念叨。
闻韶清似是被她缠得没办法了，这才松了口，“不能变回人类，它没办法彻底消杀病毒，只能抑制，恢复一些属于人类的特质。至于能不能长头发，我不清楚。”
她眼巴巴问：“你还有的对不对？”
“自然是还有，你拿什么东西来换？”
姜婉想了想：“晶核行不行？”
“我不缺晶核。”
“那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