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舟闻言在糖糖头上揉了一把，贴近女儿的小脸，难以想象不婚主义的他，有一天会突然冒出来个两岁多的女儿。
他起初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但怀抱着柔软的小小身躯，看着她漆黑纯净的大眼闪烁着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与喜欢。
听着她满怀期待张扬又骄傲的喊爸爸。
林行舟心软的一塌糊涂。
突然觉得不结婚可以，但女儿是一定要有的。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她能感知到一个人的善意与恶意，糖糖有个朋友，她家里的大人似乎不喜欢她，而她为了得到父母的喜欢，总是刻意去讨好他们，但效果微乎其微。
朋友总是忧愁着小脸问她，‘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她’。
糖糖解答不了。
但此刻她在爸爸怀中感受着爸爸的喜欢，不顾湿漉漉的爸爸，忍不住拿小脸贴上爸爸的大脸，软乎乎道：“爸爸你喜欢糖糖么？”
小家伙的语气中藏着些许忐忑。
林行舟笑了，“当然，爸爸很喜欢很喜欢糖糖。”
他回答的响亮。
小糖糖兴奋的圈住林行舟的脖颈，激动的扭来扭去，但她贴心的没有忽略旁边的妈妈，瞪着大眼睛道：“妈妈生气了吗？”
“妈妈别生气好不好？糖糖其实最喜欢妈妈！比爸爸还喜欢！”
明夕原本布满愁云黯然的眼神，顷刻间散去，她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我没有生气，我是高兴糖糖这么开心。”
这种疑似‘一家三口’的画面极为温馨甜蜜。
但有人偏要煞风景。
林老太太看不过眼，冷哼道：“一个野种，还当成宝了。”
林行舟嘴边的笑意瞬间收敛，他将糖糖重新交到明夕手中，走至餐桌前，目光阴沉的盯着老太太，声音低哑又阴冷：“奶奶，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
林行舟从小就混，跟人打起架来不要命似得，甚至要是谁上去拉他，劝架他能反过来揍那人。
他长大后性子倒是改变了许多。
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小时候的血性。
他朝着老太太一笑，眼眸微眯，撘耸下的睫羽遮盖住里面的寒意，他不想过多去为难家人，何况眼前人还是他的祖母。
但——
他走到老太太跟前，抄起桌面上用来切面包的刀具，刀刃很小，薄薄的一片，却很锋利，他拿在手里用指尖不停地翻转，旋转。
一把普通的小刀让他玩成电影中名器的样子。
他翻动五指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能听见划破空气的嗡嗡声，刺耳且骇人，而那把刀离老太太越来越近，近到咫尺，近到脸边。
老太太能感觉到刀刃带起的劲风刮着脸颊，她吓得浑身紧绷，缩在椅子上不敢动。
刺激的她失声尖叫。
因为太害怕，叫也没能叫出来，破在喉咙里。
“你，你干什么？”
“别叫，惊到我，小心我手不稳，伤到奶奶你。”林行舟淡笑着。
老太太骇的头皮发麻，皱成皮的手死死掐住屁股下的座椅，稳住身形，哆哆嗦嗦求救：“游奇，你……你看，看看你儿子！”
林游奇也震惊儿子的举动，他推开座椅，唰的下站起来，沉声道：“行舟，她是你奶奶！你这样是要跟你奶奶动手吗？”
“哦？”
林行舟回眸肆意一笑，笑容里有几分嗜血的意味，与他之前绅士模样完全相反，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从彬彬有礼的绅士，变成了没有情绪的恶鬼。
明夕措然，如果不是清楚的乘坐私人飞机，与他相对而坐几个小时，清楚见证过他斯文且周到的行为举止，她几乎要怀疑之前的一切是否都是场梦，眼前的这个人才是林行舟，男人似乎丝毫不在意会不会伤到人。
明夕捂住女儿的耳朵，让她闭上眼睛，怕此刻的林行舟吓到她。
而他本人微微偏着头，呵笑了一下，“长辈没有长辈样，小辈自然有样学样。”
“你想怎么样？”林游奇问。
疯了，全疯了！
自从林半夏接回来后，家里的一切好像都在变。
妻子在变。
儿子们在变。
变得逐渐脱离他的掌控，他就快要掌握不了他们，掌握不了这个家了！
林游奇此刻无比后悔。
为什么不在林半夏刚出生时就掐死她，为什么不在家人提出接她回家时极力拒绝，那么事情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我想怎么样？”林行舟还在笑，“是你们想怎么样。”
“行舟，我刚刚不该那么说，你把刀放下好不好，我以后都不那么说了，奶奶知道错了。”老太太不是知道错，是知道怕了。
林行舟啧道：“不叫野种了？”
“不，不叫了……”
“奶奶，你的信誉度在我这里一直都很差，如果再有下一次——”
“绝不会再有下一次！”老太太急忙打断。
林行舟充耳未闻，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话补充完整，“再有下次，就用这把刀割掉您的舌头如何？”
“行舟！”
老太太还没怎么着，林游奇吓得头皮发麻，“别忘了，她是你奶奶！”
老太太额头上冷汗直冒，靠着椅背的脊梁骨通体发寒，她的牙齿在打颤，人也在肉眼可见的程度颤抖着，怕的仿佛随时能晕过去。
“没意思。”
林行舟反手用劲道将刀刃丢掉，刀尖朝着桌面某个白瓷碗碟砸下，只听嗡的响动，那个碗碟登时四分五裂。
惊得围在餐桌前的佣人心俱是巨跳。
“这么个刀切个面包都费劲。”林行舟唔了声，看着老太太笑：“割舌头得用磨。”
老太太紧绷的劲散了，人像面条似得软下去，摊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刚刚吓得她都不敢呼吸，此刻没有了威胁，她抬起头，正要故技重施的大骂。
但触及林行舟冰冷的眸底，翕动半天唇角，都没敢再说一句话。
林行舟却没有就此放过她，“奶奶。”他以眼神向明夕示意，原本毫无默契的两个陌生人，此刻却极为契合，明夕像是收到他的讯号，抱着明夕走上前，走到男人身边与他并排而站。
“给她道、歉。”林行舟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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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过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