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咸鱼并排着躺在九幽背上的样子，充满了一种令人智熄的美感。
天池在最北边，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九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因为下雪了。
目之所及，城市银装素裹，一时之间倒是将那些残垣断壁给遮掩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秽兽怕冷，这边大多数的秽兽都到处挖洞，一堆小秽兽挤在深坑里的样子，看得人怪恶心的。
“不应该啊，六月的天，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温度这么低吧。”纪随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有些疑惑。
觉醒者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太多，正常情况下，即使冬天身穿单衣也不会太冷。
但这会儿，纪随已经明显地感觉不对。
这并不是单纯的冷，而是自骨髓中透出的寒意，让三人竟有些吃不消。
越是靠近天池，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是不是也是什么大妖啊？”纪随猛地打了个寒战。
宴清虚从次元袋里掏出一件外套给纪随裹上，虽然那股寒意依旧如影随形，但至少看起来要显得暖和了些。
林傲天想了想，召出了朱雀。
三人从九幽背上转移到朱雀背上之后，瞬间感觉温度升高了不少。
“看来，和之前神农架一样，应该也是有什么大妖沉睡在天池某个地方。”
宴清虚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天池，无边无际的海面衔接着地平线，连倒映着的天空也和海面融为一体。
“你没有问问九幽，它是不是也有什么本体在沉睡什么的？”纪随突然拐了拐宴清虚。
宴清虚叹了口气：“问过了，他说‘可能吧’。”
“神踏马可能吧……九幽是会敷衍的。”纪随猛猛翻白眼。
宴清虚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不去问白泽。”
纪随撇了撇嘴：“那还是算了，它不想说的事，我掰着它的嘴它都不会透露半分。”
林傲天听他们俩的对话有些惊奇：“突破到S级之后，契灵就能开口说话吗？”
朱雀用羽冠轻轻蹭了蹭林傲天，似乎是在回答他的话。
朱雀沿着海面一路往前，朝着纪随地图上标记的方向飞去。
海面上已经结出了许多浮冰，神奇的是，连浮冰上都能刷出秽兽。
纪随有些无语地看着傻愣愣站在浮冰上的秽兽：“你们见过秽兽游泳吗？”
宴清虚和林傲天同时摇头。
纪随微微一笑：“那你们今天可不就见到了。”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那块厚厚的浮冰上，下一秒，整个浮冰碎成无数块，秽兽嘶吼一声，掉入水中。
看着海面上冒出的一大串泡泡，纪随挑了挑眉：“看来的确不会游泳。这么说，我突然有了个新的思路，能不能搞点海啸啥的把那些秽兽全卷进海里？”
宴清虚&林傲天：你才是活祖宗，还海啸，谁能啸得过你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秽兽死在大海里会污染海洋环境？”林傲天轻咳一声道：“这种做法还是太激进了些。”
纪随瞟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些可惜之色：“看不出还是个环保战士……不过你说错了，我一直是个保守派。”
宴清虚没忍住笑出了声：“是的，你的确是保守派。保守就保守在觉得其他人太保守了。”
林傲天：“……好了好了，收起你们的相声吧，不然会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三个人东扯西聊间，越来越靠近地图上的标记。
等朱雀围绕着一处一边飞一边清啼的时候，它的翅膀上甚至都挂了冰棱。
纪随探头看着水面上那个巨大的旋涡，咽了口口水，有些艰难道：“也没人告诉我，当救世主还要会冬泳啊。”
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倒是没有再下雪了，只是海面上的那个旋涡看着的确挺有压迫感。
尤其是水面上大片大片的浮冰，接近墨色的海水，所有的东西，一旦进入旋涡里，便再也无法逃离。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头近7米的秽兽，在无能狂怒中被旋涡拖了进去，瞬息之间就没了踪影。
三人面面相觑。
朱雀径直飞到了旋涡正上方，黑压压的旋涡中心仿佛黑洞。
“现在说我恐高还来得及吗？”宴清虚一脸严肃地说。
“来得及来得及。”纪随没再往下看：“越恐高越能证明你拯救世界的决心，你就是天选之人，你注定要感动这天池下的大妖前辈。
“所以，走你们的！”
随着纪随话音落下，她一手一个，揪着宴清虚和林傲天，在放飞自我的惨叫声中掉入旋涡里。
一入水，三个人都猛地打了个寒战。
那种如跗骨之蛆的寒意，彻底将他们包裹，冷得纪随感觉脑浆都要被冻住了。
“咕噜……我……咕噜……这辈子都……咕噜……不想喝冷饮了……”这是纪随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宴清虚和林傲天，也没好到哪里去。
宴清虚是个旱鸭子，林傲天虽然会游泳，但身处旋涡之中，整个人似乎都掉进了巨大的冰块里，手脚都被旋涡的水流压得严严实实，既动弹不得，又随波逐流。
其实要说这考验，纪随和宴清虚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就是旱鸭子对水的天生恐惧，让他们难以自持。
等纪随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趴在浮冰上，四周一片汪洋，看不到尽头。
因为没有任何的参照物，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她是静还是动。
天地之间，除了茫茫的水，就只有她一人。
根据经验来判断，这大约又是另一种考验形式。
但纪随也在心里嘀咕，这些上古的大妖前辈们，果然还是挺……复古的。
这些考验，无非就是问心，看心志是否坚定。
总之，对于熟知各类套路的纪随来说，还是轻松拿捏。
因此，她不急不慌地坐在浮冰上，等待着考验。
等了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四周的水面也没有半点波澜。
纪随有些纳闷，难道呆呆地坐在这里，也是考验的一环？
就在她想出声询问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这两个男人都很优秀，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