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躲在皇宫地堡的建昭帝和王素雅，惊恐的看着头顶不断晃动的电灯。
虽然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王素雅就做好了皇宫被轰击的准备，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明皇乾武，毫不在意应天皇宫的政治意义，在兵临城下两天后就对皇宫发动炮击。
特别是“兽驳”的加入，直接导致富丽堂皇的顺皇宫顷刻间毁于一旦。
要不是之前的历代君王都在不停往下修建避难所，顺皇室绝对会跟着地面建筑灰飞烟灭。
“娘娘，我们距离地面26米，这个距离绝对安全。”随身太监虽然面露恐惧，但还是出言安慰道。
王素雅只能抱紧瑟瑟发抖的建昭帝，木讷的点点头。
地面，明军火炮重点照顾的北城区，大片的居民楼被摧毁。
因为提前被军队征召，北城区并没有多少平民，多数民房被士兵驻扎，或者充当武器仓库。
由于炮击来的太突然，留在民房休息的士兵，全被埋在了瓦砾之下。
一些充当小型武器库的地方，殉爆成一朵朵小型蘑菇云。
南区，虽然战争就在眼皮子底下，但大量的应天平民仍在继续生活。
商店、办公室、工厂还在继续营业，百姓们也在炮火下继续工作。
即使在这个时候，应天的邮局还在向百姓发送外来的信件。
炮击持续了1个小时，北城区成为一片瓦砾，南区那些被重点照顾的地方，如工厂和早已探明的机关所在地，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如此大规模的炮击，还是造成了超过500人的平民死亡。
直到这一刻，生活在应天的顺国人才发觉，战争距离他们如此之近。
上午9时30分，明军的大炮虽然“熄火”了，但超过40艘侦察气球却来到了应天城上空。
明军没有第一时间扔下炸弹，而是撒下了超过10万份传单。
传单上呼吁还留在城区的平民，尽量在三天内离开应天，不管向南去往顺国腹地，还是向北寻求明军的帮助都可以。
瞬间，本来还觉得无所谓的顺人，背着大包小包开始向南出城。
人啊，就是要打疼了才会觉醒，难民队伍排的长长的，队伍中传来各种喧嚣。
男人的叫骂、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啼哭等等。
明军炮击后没有继续进攻，而是通过侦察气球看着举家迁徙的顺国人。
常驻应天的使馆区，各国大使早就在使馆上挂上了大大的标志物，全是巨幅国旗。
昂撒和弗兰斯特使脸色难看的看着穿过使馆区的平民队伍。
不是他们大发善心，而是对应天的局势相当悲观。
昂撒驻顺大使托马斯·贝克特把这一天的心情，以日记的形式记载下来，日记中写到：
【1月10日，多云。】
【明国人的攻势远超世人的想象，拥有50万军队防守的应天，已经和超过40万的明军激战了三天。】
【该死的，这么庞大的城市攻防战在泰西完全无法想象。】
【明国人在今天，炮击了城中一切有价值的目标，就连顺国皇宫都没放过，你能想象有一天，敌人在伦底纽姆炮轰昂撒皇宫的情景吗？】
【对，就是那样，或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生活在应天的顺国人，感受到了战争威胁，超百万的居民在三天内必须出城，这是明国人给的限制。】
【顺国方面，一边要扑灭因为炮击引起的大火，一边还要维持难民秩序，哦，上帝啊，顺国官方不敢阻拦居民出城，他们说这是民心。】
【亲爱的，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到本土和你相聚，帝国在南顺的领事馆已经快失去作用了，我想要不了多久，那个令人恐惧的、忌惮的大帝国将要崛起，一个统一的大明。】
合上日记本，贝克特来到二楼阳台看着下方迁徙的人群发呆。
距离不远的弗兰斯和梅利卡领事馆，大使同样站在阳台上看着下方。
只有德其索伦大使，端着一杯红酒矗立在窗内，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废话，德其索伦即将拥有一个统治中洲的盟友，还有比这个更令德其索伦人高兴的吗？
......
面对百姓的离去，李思成没有阻止，并传达了不得阻拦的军令。
哪怕朝堂有人反对，但躲在地堡的大臣们自身难保，除了发几句牢骚，王素雅没有理会他们。
炮击一停，王素雅马上召见牛满仓想要询问现在出城还来得及不。
牛满仓没有劝解，反而马上安排顺皇准备出城，别说皇室，就连牛满仓都被明军的肆无忌惮吓到了。
明军炮击皇宫更像在释放一个信号，中洲这片大陆上，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在牛满仓安排出城事宜之时，王凌波带着另外三大家族跑来表示，我们也要加入出城的队列，我们要誓死保卫顺国皇室。
要不是看着小腿还在发抖的四人，单看他们大义凛然的表情，绝对会被骗了。
对此，王素雅没有反对，牛满仓也没有拒绝，他牛满仓为什么要安排皇室出城，还不是他也想溜了。
应天城只要能打仗的士兵，不需要他们这些动嘴皮子的大臣。
安排好一切事宜后，牛满仓给远在北城地堡的李思成带了个信：兄弟，应天靠你了，我们就不留下来给你添麻烦了。
李思成随便看了一眼就把信丢进了垃圾桶，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王素雅又不是什么刚烈果决的女人，换句话说，她不是堡宗时期的孙太后，有魄力让朝堂上下来一场首都保卫战。
所以，王素雅之前虽然说了要留下，但李思成一直当这话就是个屁。
果不其然，一顿炮击直接击碎了王素雅的信心。
“元帅，陛下和太后都走了，您也可以离开应天啊，战事指挥交给手下将领不就成了？”参谋在一旁劝慰道。
李思成看了一眼这位刚刚上任的参谋长，毫不掩饰鄙夷的眼神，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说完，不再理会尴尬的参谋长，拿起军帽想要走出地堡，去给前线的士兵鼓舞士气。
皇帝出逃的消息，可不敢放任手下的大头兵知道，顺军基层士兵还以为，皇帝和朝臣们在皇宫地堡与自己同在呢。
但得知此事的顺军高层，那颗坚决抵抗的决心开始慢慢动摇......